第49章 自甘墮落的女人
偶遇顏玉萍一事讓彥鈺嬌憂心忡忡，雖然她不喜歡顏家人，但看到原主二堂姐不潔身自好，勾搭上有婦之夫，她斷然不能坐視不理。
辭別了婦人，離開了招待所，她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和唐桂珍匯合。
城中心垃圾中轉站，老闆費慶平正在清點着廢品。
“看你們一下子拿來這麼多貨，應該不是自己家裏的垃圾售賣這麼簡單吧！”
現今縣城市場上垃圾中轉站僅此一家，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這類站點的存在，費慶平難得看到有人具備廢品回收的生意頭腦，而且還是個長得很不錯的姑娘，自然想多拉攏點生意。
“是啊，老闆，我就做這生意呢，主要收的是咱們縣下屬的幾個相鄰鄉村的家庭垃圾。以後咱們合作的機會多着呢，你價錢方面要照顧照顧我啊！”
彥鈺嬌說話的聲音，連同嫣然的笑容，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心情大好。
費慶平被笑容感染，亦是笑意盈盈，只聽他懇切地說：
“小縣城，很少能看到像你這樣有前瞻目光的人，大家都嫌垃圾臟臭，認為這種活做不得，其實裏面蘊藏的商機大的呢！如果說我是新鄉縣第一個敢於嘗試賣垃圾的，那你絕對穩居第二。”
“老闆你別抬舉我了，跟您比，我是差遠了。”彥鈺嬌謙虛的很，繼而環顧了一下整個中轉站，有些好奇地問，“您這站點是私人的吧？”
“現在國家政策好，我又夠幸運，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所以建了頭批垃圾站。”費慶平頗為感慨道，“發展到現在，也有四五年的年頭了。”
“這行當發展前景不錯的，老闆你很有投資眼光！”
見垃圾場確實規模可觀，彥鈺嬌也是毫不掩飾稱讚。
“紙箱，按紙張的價格算，每斤一毛二；空酒瓶，按玻璃的價格算，每斤一毛一；塑料瓶，按塑料的價格收，每斤一毛。”
費慶平拿起計算器算着賬，“你這裏的貨總共給你三十元八角。”
“坊間一直將酒瓶和塑料瓶分開算，箇中原因我可以理解，一個是玻璃，一個是塑料，種類不同，價格自然存在差別。”彥鈺嬌想起有些涉及廢品的專業問題不太清楚，遂極其認真地問道，“但我明白像塑料瓶一類的，其實分類還可以更精細點，但你似乎沒有這麼做，是嫌麻煩，還是不太好精細點管理呢？”
“可樂瓶子拉絲長，可以用來做布料，制衣廠也會收，所以很多這種瓶子我們站點就能處理。其他的瓶子，比如藥瓶，就不是一家能幹的事情，需要好幾家互相配合。”
費慶平如實解說，“瓶子的分類有十幾種，玻璃酒瓶子還會再被分為五六種。分類標準主要是用途，質量不錯、可以直接再利用的玻璃酒瓶，會被酒廠帶走；質量不好的則被拉去高溫處理再加工為玻璃。像我們的站點屬於小作坊，分得特別細的話，並不是嫌麻煩，而是不具備工藝。因此對你們送來的貨，通常都混雜在一起賣給上家，精細分類由他們去完成。”
彥鈺嬌從費慶平口中了解了不少關於廢品收購的“潛規則”，更清楚如果自己的零散收購生意要想做到中轉站這種規模，甚至要直接和省城垃圾工廠合作，還需要完成很多工序。
“做生意的人，心態一定要好，要具備穩操勝券的耐力和張力，不好高騖遠，要耐心細緻，假以時日必定能收穫成功！”
這是彥鈺嬌從中轉站出來后，和唐桂珍說得第一句話，只不過文鄒鄒的措辭，她不一定能全部理解，但彥博士自知自明！
回到橋兒村，彥鈺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原主大伯，熟料卻被鄰居家告知顏建龍夫婦下了地，她唯有匆匆趕往田間。
“喔，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能在這裏看見做老闆的人！”林淑蘭在自家田埂邊看到彥鈺嬌，驚訝過後就是一如往常的譏諷。
“你幹嘛來了？”面面相覷之下，沒有人率先開口，終究還是顏建龍打破了僵局。
“這裏不方便說，能不能請你們二人跟我回去趟？”
家醜不能外揚，彥鈺嬌覺得田地里不是討論緊迫問題的地方。
“你看到我們連個稱呼都沒有，還要我們夫妻跟着你打轉。”顏建龍是個傳統而固執的男人，心裏堵着的慍氣，愣是讓他沒察覺出“侄女”臉上的焦急。
事情的緊急讓彥鈺嬌忽略了對長輩的恭敬，此下在得到提醒后，她訕訕喊道：“大伯，大伯母！”
“你到底要說什麼？”見侄女尚算乖巧，顏建龍火氣消了些，“就在這裏說，我們還忙着呢！”
“我想和你們談談顏玉……談玉萍姐的事！”
與長輩攀談需要格外注重禮貌和稱謂，一瞬間，彥鈺嬌也算是極好的完成了語氣轉承。
“玉萍？她咋了？”自從上次二女兒離家出走後，林淑蘭再也沒有聽到過有關她的任何消息，於是急切之色顯露無疑。
說話間，顏建龍也停下了手中的農活。
“我在縣城遇到了二姐，她……”彥鈺嬌欲言又止。
顏建龍似乎意識到了侄女想要討論的話題很嚴重，便推了推妻子，催促道：“別幹了，趕緊和玉嬌回去！”
等前腳剛跨進門檻，林淑蘭張嘴就打聽道：“你在縣城看到了玉萍，接着呢？”
“我去縣裏賣垃圾，順道路過招待所辦事，不巧看到二姐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裏面出來，兩個人勾肩搭臂，關係好像很親密！”彥鈺嬌將見到顏玉萍的前後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顏建龍夫婦，“那個男人手上還戴着婚戒，我不知道二姐是怎麼想的。”
顏建龍雖然不太喜歡眼前的這個侄女，但對於她提供的這個消息，他還是頗為相信的。
下一秒，只聽他雷霆大怒：“玉萍這死丫頭，肯定是因為阿四那混不吝的事，自己不要好，和有婦之夫勾搭上。”
然而不管丈夫多麼生氣，亦不管彥鈺嬌的一通說辭多麼言之鑿鑿，林淑蘭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是個自甘墮落的女人。
護短的她再次把矛頭對準彥鈺嬌，“你不是不願承認自己是顏家人嘛！那我們家的事不需要你管！再說了，誰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你走吧，我家萍兒的人品不用你在這邊指指點點。”
一副熱心腸換來的是顏玉萍的不屑一顧和林淑蘭的拒人千里，彥鈺嬌聳了聳肩，用一種決然而然的腔調說道：
“情況我已經帶到，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從今往後，無論事情發展到什麼地步，都與我不想干。再見，大伯、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