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傻子，不傻
“姨，你把錢收起來，就當我貼補的家用。”彥鈺嬌把票角往原主小姨跟前一推。
儘管彥博士剛代入原主的身份，但她的腦海里仍保留着原主的記憶，因此她清楚這世上除了原主早死的媽，小姨史秀芬是最疼惜原主的人，所以這下賺了錢倒也不吝嗇。
史秀芬看到姨侄女從原先的二傻子變得聰明伶俐，又特別懂事，心裏很是欣慰。
“傻孩子，你小姨我雖然寡婦家家的，但日子還過得去。這錢你自己收起來，你有這經商的頭腦，留着做本錢也好。”
“那我先收起來，有錢後補。”
彥鈺嬌覺得原主小姨說的不無道理，於是留了些零頭給夏鵬買糖吃，其他的錢就收了起來。
她準備繼續晚上撈龍蝦，白天到縣城賣。
史秀芬明白姨侄女興緻高亢，且時下屬於龍蝦盛產期，也不想誤事，便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才放心。
當天晚上，彥鈺嬌備了兩個大桶，披星戴月後又是滿滿收穫，有了第一回經驗，這次顯然是熟門熟路。
不過這次她不準備繼續在器械廠附近賣，因為原主畢竟生活在八十年代初，改革春風剛吹起，萬物尚未完全復蘇，一切看上去依舊蕭條不堪，即便縣城人的生活條件相對富裕，但也不會每家每天都肯花錢買龍蝦這種奢侈品。
彥鈺嬌這次將目標放在縣供銷社旁邊，她認為供銷社內乾貨比比皆是，像龍蝦這種水產品卻是少見，而來往供銷社的客戶都是不可忽視的潛在購買者。
有勇有謀的彥博士的確料事如神，她才把桶和扁擔放好，立馬就迎來不少客戶圍觀問價。
“玉嬌？真的是你！”
一句詢問讓忙得不可開交的彥鈺嬌抬起了頭，她望向來人，記得面前穿着銷售員服裝的矮個女人是原主大伯母家二女兒顏玉萍。
上次原主自殺的鬧劇，遠在縣城供銷社上班的顏玉萍並未露面。
顏玉萍，在顏家比她媽林淑蘭還要厲害，如果說林淑蘭壞在面上，那顏玉萍就是壞在骨子裏。
幸虧上次鬧劇她不在場，要不然水肯定會被越攪越渾。
彥鈺嬌瞥了一眼原主二堂姐的長相，高顴骨、尖下巴，尖嘴猴腮讓人喜歡不起來。
“你這是在賣龍蝦？”顏玉萍看到堂妹並不想理自己，也不計較，追問道，“生意好像不錯嘛，賣的幾錢一斤？”
“一元。”彥鈺嬌簡潔應道。
“我上班挺忙的，就不和你嘮嗑了。”臨走前，顏玉萍回頭瞄了一下龍蝦攤前的火熱景象，一絲狡黠的笑浮上嘴角。
兩個時辰后，趙阿四用驢車拖着四五桶龍蝦來到離彥鈺嬌五百米遠的地方開始叫賣。
趙阿四，是顏玉萍的對象，社會混子，平常在家總是無所事事。
顏玉萍眼熱堂妹龍蝦生意好，覺得龍蝦在農田裏隨處可見，便讓男友也依葫蘆畫瓢撈蝦帶到縣城賣。
“新鮮龍蝦，兩元一斤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趙阿四聲勢夠強，到他的攤位前圍觀的人不少，但真正願意買的卻無一人。
彥鈺嬌發現和自己競爭的是原主二堂姐的對象，方才知道顏玉萍主動搭訕，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覺得買賣市場是公平的，因此也不深究。
然而生意並不是那麼好做，趙阿四吃了一天的癟，灰頭土臉地回到了鄉下。
“一隻都沒賣出去？”顏玉萍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隨後出謀劃策道，“難道是你賣的價格貴？明天減價試試。”
第二天，趙阿四吸收了經驗教訓，賣的價格倒是比彥鈺嬌的還便宜，但還是沒賣出去。
“難道二傻子是用出賣身體這招賣的龍蝦？”
顏玉萍滿心狐疑，她始終沒弄明白堂妹銷量好，靠的是“買龍蝦教新穎燒法”的思路，而非肉體。
趙阿四本就是二混子，好不容易想勤勞致富，卻一連數天都沒賺錢，這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X的，我居然混得連個二傻子都不如。”
那天做完生意，趙阿四眼瞅着不遠處的彥鈺嬌挑着空空的桶準備回家，瞬間起了歹意。
通過幾天的觀察，他確信彥鈺嬌往來縣城都是孑然一人，且回家的路上免不了有偏僻小路，便決定找準時間就下手。
彥鈺嬌只顧匆忙趕路，生意路上連續幾天的太平讓她放鬆了警惕，渾然不覺身後有個跟蹤的尾巴。
炎熱的天氣讓大家都躲在屋內納涼，家家戶戶門可羅雀，沒有一絲生機。
從鄉下到縣城要經過一條幽靜廢棄的舊巷子，彥鈺嬌每次走到這裏都會心內發緊，但一直沒出事又讓她很心安。
“喵~”陰森森的貓叫聲，讓人的內心產生一種窒息感，彥鈺嬌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她四處瞧了瞧，都沒有看到貓咪的影子。
“喵星人有什麼好怕的。”彥鈺嬌暗自打氣鼓勵自己。
誰知剛想繼續前行，又聽到幾聲貓叫，但她很快察覺到發出聲音的不是動物，而是活人的惡作劇。
“是誰？快出來！”
趙阿四見自己藏不住了，也不掩飾，直接出現。
“嬌妹，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單獨走路上多危險，尤其還長得這麼美。就讓我這個護花使者送你回去吧！你只要適當付我點保鏢費就行！”
聞言，彥鈺嬌明白眼前的男人還把她當成是昔日的二傻子，以為她軟弱可欺，遂不動聲色道：“謝了，確實不敢勞您大駕，您有這功夫還是回去保護你女朋友為好。”
儘管被婉言拒絕，但趙阿四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別這樣啊嬌妹，你說你這生意做得那麼好，我和你一道回去順便取取經，也好帶我賺賺錢。”
“顏玉萍比我有能耐，你還是回去向她討教。”彥鈺嬌沒好氣地回絕。
村裡人傳言二傻子自從撞頭后完全變了個性子，今天趙阿四算見識了，不過不管顏玉嬌是否真變個人，今兒個這錢自己是搶定了。
說話間，趙阿四就拔出把匕首，咬牙切齒道：“我看你現在還能不能油鹽不進，快，把身上的錢全掏出來。”
見狀，彥鈺嬌的第一反應就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