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慶祝

第180章 慶祝

擊敗了高爾子爵以後,頓拉子爵並沒有讓手下的乘勝追擊,而是讓農兵們清理戰場,把高爾軍隊留下來的屍體都搜刮一遍,搜刮起來的戰利品會在統計以後分給所有參戰的士兵,並且按照他們殺死的人頭數額外給出事先承諾的銀幣賞錢。

那些戰死的敵方騎兵便成了農兵們眼熱的大肥肉了,他們一擁而上,宛如一群螞蟻一般將戰死騎兵身上的盔甲衣服全部扒了下來,又將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值錢的玩意拿走,其中有沒有人藏私就不知道了,不過就算他們藏私,只要沒被發現就不會受到懲罰。

此外,也沒有人管安提柯身上突然多出來的盔甲和胯下的戰馬是不是他自己的,此時的他已經是整個軍隊裏的大英雄了,連頓拉子爵加斯克爾都對他和顏瑞色,隱隱有聘用他為內府騎士的意思,一向崇尚勇士的布魯克對他的態度也很好,這位帶頭衝鋒的貴族用他那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拍打着安提柯的肩膀,嘴裏的誇讚之詞不絕於耳。

安提柯自然是不可能成為加斯克爾的內府騎士的,這一點他心裏很清楚,隻身一人向戰團發起背後衝鋒也只是為了救出莫爾斯父子倆,現在見他們都安然無恙,也就鬆了口氣。

農兵們將死去的戰馬拖回營地,當天晚上在加斯克爾子爵的批准下,頓拉士兵們便在營地里舉行一場慶祝勝利的篝火晚會,那些死馬被開膛破肚,裏面的內臟被獻給加斯克爾子爵,在卡特蘭人的眼裏,動物的內臟都是十分珍貴的,只有貴族才有資格享用。而普通的士兵們只能吃着鐵鍋里翻滾着的大塊馬肉,這一鍋肉湯里除了馬肉以外,還放了諸如豌豆、蘿蔔、蘋果、洋蔥等等,佐料亦是只有最簡單的鹽巴而已,可即便如此,這些平日裏幾乎吃不上肉的士兵們仍然吃得很開心。

用木頭撐起的營帳內,加斯克爾子爵脫下了他那昂貴的鎖子甲,換上一件白色的粗布短袍,盤腿坐在低矮的木桌案后,木桌案的上面擺放着一疊裝滿內髒的木盤,而在他身側,安提柯與布魯克分別席地而坐,兩人身前的桌案上也擺放着烤肉及肉湯。

哦,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美酒了。

說是美酒,對於安提柯來說也不盡然,因為卡特蘭人飲用的酒水基本是用小麥釀造的,酒精度數低不說,喝起來的口感還澀澀的,比起希臘人當做飲料飲用的葡萄酒來說實在是上不了檯面。而在這個國度里,葡萄酒自然也是有的,不過分為兩種,一種是本地產的,一種是從馬其頓王國進口過來的,後者因為貨運成本高,再加上帶着馬其頓王國的標籤,所以也就成為了卡特蘭貴族專用的酒水。

坐在主位上,加斯克爾子爵舉起他那價格高昂的銀質酒杯,對坐在下面的安提柯說道:“安提柯閣下,你的勇猛實在令我敬佩,來,讓我敬你一杯。”

正準備嘗嘗烤肉味道的安提柯聽言連忙放下叉子,拿起桌上的木質酒杯,也跟着舉了起來,回道:“這是我的榮幸,子爵大人。”

說完,兩人虛空碰了杯,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咂巴咂巴着嘴裏的酒水,安提柯對這劣質的小麥酒有點嫌棄,但他臉上不動聲色,在放下酒杯以後,又拿回叉子,叉了一塊被切好的烤肉,放進嘴裏。

烤肉的味道也不怎麼樣,安提柯早已意料到了,那些農兵烤的肉只放了鹽巴調味,再加上烤的時候火候把握不好,所以吃起來腥味重不說,還有些難以咀嚼,他嚼了好一會才將沒爛的肉咽下去。

而就在這時,加斯克爾子爵又繼續開口了,他說道:“那麼,安提柯閣下,聽說你是從馬其頓王國的佩拉城來的?”

“是的,子爵大人。”安提柯點了點頭,回答道。

聽見安提柯親口承認,加斯克爾子爵心中想要將他聘用為內府騎士的想法淡去了許多,不是因為他的外國人身份,而是來自佩拉城的馬其頓人一般來說都是商人或者商隊護衛,很少有迫於生計到處奔跑的雇傭兵,而看安提柯這個年齡,再加上他穿着的衣袍,加斯克爾子爵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背景最少也是商賈家庭。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馬其頓王國來到這裏的。”布魯克插了一句話,引得兩人都偏頭看了他一眼。

“我的商隊在穿過特羅洛普領的時候遭到了強盜團的襲擊,我的同伴們基本都死在他們的手上,只有我在混亂時搶了一匹馱馬逃了出來。”安提柯平靜地說道,“後面又遇到了一個叫做貝芙麗的托克夫村村民,是她把我帶去她家暫住,本來決定第二天去西拉亞的,但還沒出發就被徵召過來了。”

加斯克爾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重要信息,詢問道:“西拉亞?難道你還有同伴在那裏嗎?”

“很有可能是在那裏。”安提柯也不敢把話說太滿,只能含糊的回答着,因為他也沒辦法確定國外營的間諜會在一個子爵統治下的城鎮設立駐點。

之前一直信誓旦旦的和貝芙麗他們這樣說,只是為了讓他們更快接受自己住下罷了。安提柯是準備如果在西拉亞找不到人的話,就看運氣能不能找到一個前往王都布爾拉普的商隊,跟他們擠一擠,一塊同行。

直接回克魯德賽是不可能的,中間還要經過給予安提柯不好回憶的特羅洛普領,就算可以繞道,安提柯一個人對這塊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可能走好久都沒辦法回去,與其這樣,倒還不如直接前往布爾拉普,至少通往北方的道路治安會比這裏更好。

“如果沒找到你的同伴呢?”加斯克爾關心地問道。

“那我只能去布爾拉普了。”安提柯笑了笑,回答道。

加斯克爾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向我尋求幫助,我會儘可能幫助你找到你的同伴的。”

聽着他的話,安提柯顯得有些吃驚,但還是欣然接受下來,站起身,行了個禮,對這位子爵表示感謝。

加斯克爾也並不是想要做慈善,他是看在安提柯的商人身份上(雖然安提柯沒有明說,但他還是自動代入進去了),他的想法很簡單,自己在安提柯落魄的時候幫助他回到家鄉,等安提柯擺脫困境以後一定會向自己報恩,到時候,他也就可以用低價購買馬其頓王國的貨物了,或者更進一步,依靠馬其頓商人的力量讓自己的領地變得富裕起來。

……

安提柯在營帳內待了沒多久,就找了個借口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看着非常熱鬧的營地,每個人都用手抓着一塊烤肉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因為加斯克爾子爵放開了飲酒限制,所以他們除了吃肉以外,還放開了飲用自己平常很少能夠飲用的酒水。因為頓拉領的經濟不高,產出的小麥基本都被吃掉了,沒有多餘的可以用來釀酒,所以他們想要喝酒只能從路過的商人那裏購買。

正因如此,卡特蘭王國的普通農民很少會有酒量好的,這些農兵喝了一點小酒就一個個面紅耳赤,舉止放蕩,大聲喧嘩,看得安提柯直皺眉——如果這個時候有敵人前來突襲,他們這些人怕不是當場暴斃,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心裏這樣想着,安提柯朝營地外圍走去,想要看看那些哨兵有沒有堅守自己的崗位,雖然他不是這支軍隊的軍官,但是他們要是遭到襲擊,他也會受到波及。

穿過吵鬧的人群,安提柯走到燈火通明的營地外圍,這裏被一道低矮的木柵欄象徵性地圍了一圈,他往四周看了看,卻沒發現哨兵的身影,不用說,他們一定也跑去湊熱鬧了!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缺少安全意識,主要是他們從上到下都認定高爾子爵被擊敗以後沒有可能會打回來,所以每個人都心生懈怠,只等高爾子爵主動派人求和就可以帶着戰利品結束服役,安全回家了。

安提柯朝木柵欄外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看了一眼,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回自己的營帳把那套盔甲穿上比較好,在走進營地后,那些拿着裝滿酒水的木碗的士兵們紛紛圍了上來,吵着鬧着要安提柯跟他們喝一杯,安提柯自然是沒有耐心應付他們的,他直接腳底抹油從人群里跑了出來,讓那些喝醉的士兵還留在原地傻傻地尋找安提柯的身影。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營帳,安提柯發現迪恩居然沒有出去和那些人一起喝酒,他便好奇地問道:“迪恩,你怎麼沒有去參加他們的狂歡?”

“我不想去。”迪恩看了安提柯一眼,擺了擺手回答道,又過了幾秒,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安提柯你怎麼回來了?”

“和你一樣。”安提柯笑了笑,回答道,而後將自己那件沾染凝固血跡的鎖子甲拿了起來,往身上套。

看着安提柯的動作,迪恩站了起來,顯得有些緊張,問道:“你為什麼要穿盔甲?難道有敵人打過來了嗎?”

“不,沒有敵人打過來。”安提柯知道他會這樣問,不緊不慢地穿着鎖子甲,一邊回答道:“哨兵都跑去喝酒了,我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做好準備吧。”

一聽哨兵都沒了,迪恩也覺得有點危險,連忙去找自己的佩劍,等他拿着佩劍出來之時,安提柯已經穿好鎖子甲,並在外面又披了一件長袍作為掩飾。

他看見迪恩手上的武器,也是一愣,問道:“你拿武器幹什麼?”

“和你一樣,以防萬一。”迪恩回答道。

“可……”

安提柯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感覺地面突然輕微震動了起來,連忙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臉色嚴峻地趴在地上,將耳朵貼在地面,努力想要辨別其中的聲音。

聽着聽着,他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整個人猛地彈了起來,對迪恩說道:“是騎兵,有騎兵正在朝這裏趕來!”

“騎兵?你沒聽錯吧?”迪恩並不相信安提柯的話,反問道。

見他不相信自己,安提柯也不準備和他廢話,這個營地的人基本都喝醉了,要是真的有騎兵打過來,那將會是一場災難性的屠殺!

為了避免自己成為屠刀下的一條冤魂,安提柯拿起自己的個人物品,拔腿就跑。看着安提柯的動作,迪恩也察覺到了不對,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說道:“我們必須通知營地里的人。”

“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話嗎?”安提柯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伸出手指着那堆醉鬼,反問道。

迪恩被他的話噎的說不出話,卻也不放棄這個想法,繼續道:“那我去叫上丁尼生叔叔,他應該沒有喝醉。”

聽他這樣說,安提柯才想起來莫爾斯父子,停下步伐,對迪恩說道:“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要通知兩個人。”

說罷,兩人一同走進吵鬧的人群,安提柯一眼就看見了拿着一塊表面焦黑的馬腿的塔特爾,連忙朝他走過去,一把將他拉開,突然被抓住的塔特爾剛想不耐煩地開口罵人,一見到來人是安提柯,便問道:“安提柯怎麼了?”

“叫上你的父親,我們現在必須要走了。”安提柯壓低聲音,附在他耳邊語氣急促地說道。

“啊?”塔特爾一臉懵逼,沒有給他多做解釋,安提柯繼續說道:“要是想活命的話就聽我的,叫上你父親,我們馬上準備離開這裏。”

塔特爾想要問原因,但看見安提柯臉上嚴肅的表情,咽了咽唾沫,將問話咽了回去,跑到另一個人堆去,將還在和人吹逼的老莫爾斯連拖帶拽強行拉了出來。

吹逼突然被打斷的莫爾斯非常不爽,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地,讓塔特爾最好給他一個理由,安提柯沒有心思和這個醉鬼多做廢話,讓塔特爾把他的老爹帶上,三個人一起跑向拴馬的地方。

安提柯並不知道,不遠處站在營帳前的加斯克爾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不過這位貴族並不知道安提柯的目的是什麼,他那發紅的臉龐上帶着濃濃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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