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番外(三)名字(下)
啥?還有這種可能性?陳婉清頓時又傻了,半晌才咬着嘴唇說了句:“這種可能性也不一定存在,搞不好…以後都是弟弟呢?”
還都是弟弟,聽你這口氣…謝宜江看一眼紅着臉的陳婉清,不禁心旌搖曳,聽了下外頭,嗯,女兒被乳娘抱到花園裏看魚去了,那魚池基本能絆住她小半個時辰,足夠了。
便輕咳一聲,上前拉住了陳婉清的手,嘿嘿,夫人的手如今可是保養得白嫩滑溜:“那,咱們要不要試試看…會不會是弟弟?”
屋裏的爹娘在濃情蜜意,花園裏的燕然卻氣得把手裏的半個白饅頭都給扔進了水裏:“臭弟弟,不乖,搶姐姐的饅頭!”
旁邊的一堆乳娘丫鬟們頓時都笑了,郡主可真聰明,府里的幾條大魚,愣是被她給分成了“爹爹”、“娘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而且還一次都不會叫錯,也不知她是怎麼給區分的。
然後那條異常靈活、總是搶食吃的弟弟魚最不受郡主的待見,每次都要挨罵,真是可(無)憐(辜)!
扔完了饅頭,見還是被臭弟弟魚給搶了,燕然更是不樂意了,手一伸抱住乳娘:“回去,找爹爹!”
看來國公爺又要安撫女兒聽她一堆童言童語的告狀了,不過國公爺可真是個好父親,只要看到郡主,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
這次也是如此,聽到女兒在院門口大嗓門喊他,也是很快就出來了,不過么,據說長公主這會兒身子有些不適在床上躺着,丫鬟婆子們心知肚明,便很識相地都退下了。
也是,郡主如今都三歲了,是得給她添個弟弟妹妹了。
國公爺和長公主如此恩愛,那會兒整個府里的人都覺得,很快府里就又會多一個小主子了,誰知卻偏偏事與願違,在新婚火速懷孕生下一女后,長公主陳婉清卻再也沒了動靜,反倒是成婚數年未有孕的皇帝,在得了皇長子后卻隔了一年又懷上了,三年抱兩,生下了二皇子。
這次是文親王給取的名,叫陳逢吉,據皇帝後來跟內閣所言,當時自己分娩時有些艱難,文親王便提前給取了這麼個名字,說皇帝和肚子裏的孩子定能逢凶化吉。
都這麼說了,雖然內閣諸人覺得有些遺憾,就算不能跟之前陳家族譜上的“遠”字排輩,跟着皇長子的名字往下續也好啊,結果二皇子這名字…唉,算了,好歹是個吉利的名字!
謝宜江卻不這麼想,回去后悄悄跟陳婉清說了自己的想法:“文親王這名字取的,我怎麼覺得,中間那‘奉’字,總讓人想到另外那個‘馮’字呢?”又把皇帝跟內閣所說那番話給說了一遍。
這話一說,陳婉清便也覺得不對了,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從頭到尾守在皇帝身邊的:“哪裏有什麼兇險!皇帝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着呢,她不是日常都去上林苑跑馬的嘛!”
“中間是有那麼一會兒,皇帝忍不住喊疼,生孩子肯定疼啊,然後文親王便在外頭拍門很是心疼的樣子,還說什麼孩子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定會母子平安之類,那會兒我也沒多想,旁邊的嬤嬤們還一個勁地附和,說皇上乃天子,定會母子平安、大吉大利。”
“要說兇險,肯定是頭胎兇險,但一來皇帝頭胎其實也還順利,二來那會兒你不是也在偏殿么,聽說那會兒文親王才叫着急,不是聽說急得都一直摳門把手指甲都給摳破了么?”
謝宜江深以為然:“那看來也不是咱們多慮。不過他那般身世,有點念想也情有可原。”
反正兩個都是他自己的兒子,沒看葛俊傑家,老大姓葛,老二姓白,連姓氏都不一樣了,爹娘還不是一樣地疼愛?哥倆感情也挺好,葛大胖如今已經啟蒙了,還羨慕弟弟姓氏筆畫少好寫呢。
夫妻倆便轉了別的話題,開始說起明早帶女兒進宮看剛出生不久的弟弟,陳婉清的意思是:“可記住了,明兒得交代燕然,雖然又有弟弟了,但阿梓那邊一定也要給帶禮物去。”
這是21世紀的做法,二胎家庭一般都要看老大的臉色,不然稱王稱霸慣了的老大很容易有失落感,而這種失落感如果長期積壓,很容易被轉嫁到倒霉的二胎頭上。
“放心好了,燕然對阿梓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她自己整天欺負阿梓,但也護他護得緊,陛下都不能說他不好!”
說起來,謝宜江也是無可奈何,當初第一次帶着女兒進宮見出生的皇長子,雖然之前婉清已經給她灌輸了“臭弟弟”的想法,進了宮見到那皺巴巴的小子,女兒卻立馬有了“我是姐姐”的感覺,不僅如此,為了顯示她是姐姐,長輩們都叫皇長子“阿梓”,她卻堅持叫—
桑桑。
而且眼看如今皇長子都兩歲了,燕然卻依舊這麼叫他,也是稀奇了。
想到此,謝宜江不禁又笑了:“你說,皇長子被燕然叫做‘桑桑’,那這二皇子該如何叫?”無論是“奉奉”還是“吉吉”,都不是很好聽。
他這麼一說,陳婉清也笑了:“那等明日便能見分曉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進了宮,見到二皇子弟弟的燕然卻很是自然地跟着大人喊了句:“阿吉弟弟!”然後獻上了自己帶來的見面禮:一條很小很小的魚,從自家府里魚池撈上來的。
“燕然,你們家不是有很多大紅魚嗎,為什麼不給弟弟送一條大紅魚呢?”文親王見了覺得好玩,就笑着逗她。
“因為阿吉弟弟還小,自然要送小魚,等弟弟大了,小魚就長成大紅魚了!”燕然回答地非常流利,讓旁邊的爹娘很是欣慰。
行吧,但是轉眼小姑娘就轉身問母親:“桑桑弟弟呢?我也給他帶禮物了呀!”
“哦?”文親王聽了便又笑着誇她:“原來你帶了兩條小魚啊,真是個好姐姐!”
小姑娘卻一臉嚴肅地回答道:“才不是,桑桑弟弟是哥哥,我把我的‘飛羽’送給他!”
啥?這下連本來一直在專註看小兒子的皇帝都聽了抬起頭來了:“燕然,你竟然捨得把‘飛羽’送給弟弟?”那可是份大禮啊!
那“飛羽”是謝宜江親手所制的一把小弓,燕然平日裏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有一陣子晚上睡覺都要放在枕頭邊,這事大家都知道,如今竟然捨得送給阿梓?這可真是稀奇了。
眼看皇帝和文親王兩口子的眼神有些懷疑,陳婉清趕緊分辯:“這事可不是我們倆能做得了主的,燕然要不肯,這會兒別說哭鼻子了,我們都沒法帶她進宮來!”
那倒是,夫妻倆便又看向了那依舊鎮定的小姑娘,小傢伙正拉着父親的手說著要早點去找桑桑弟弟呢,可是,她每次進宮來不是都說阿梓是“臭弟弟”嗎?而且自從阿梓會走路后,燕然還好幾次把他推倒在地了呢。
陳婉清見此,努力彌補了一下:“小孩子的心思咱們可沒法猜,興許明天又反悔了也不一定,所以在此先跟皇上和親王討個情,那‘飛羽’畢竟是她心愛之物,萬一燕然又後悔了,鬧着要拿回去,那也沒辦法,咱們再補上一把小弓可以吧?”
這倒確實是,小孩子的心思不用去猜,興許是因為有幾天沒見阿梓了,燕然忘了自己之前欺負人的事吧。
如此,差別送禮這事便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