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危在旦夕
面對王思翹的提議,雖然唐王覺得有些風險,但是世子已死,並且死的不明不白,與其讓伍修德掌握了話語權,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提前稟報朝廷,就說世子因張獻忠圍城而恐懼自殺,世孫已傻,改由福山王繼為世子,倒也合情合理。
於是唐王想了想后,便對身邊的小太監說道:“招長史張書堂來一趟承運殿,本王有事要找他。”
小太監應聲而去,此時的張書堂正在世子府里,眾人安慰了世子妃英歌一番之後,見天色已晚,便決定離去,伍修德與張書堂約定明天一起去監獄驗屍,眾人商議之後,便各自回府了。
張書堂剛剛回到長史府,就見小太監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張書堂認得是唐王身邊的小太監,心裏便在暗暗作想,難道唐王想要宣召自己?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張書堂是這樣想的,小太監也確實是來宣召張書堂覲見的。張書堂一聽要到承運殿覲見,便知道唐王要有重大決定了,於是便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隨小太監來到了承運殿,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唐王。
唐王一見張書堂來,就屏退了左右,然後把張書堂拉到一邊問道:“伍知府對世子之死,是什麼意見?”
“伍知府認為此事必有冤情。”張書堂不假思索的脫口說道。
“呵,真是笑話,諾大的唐王府,能有什麼冤情?”唐王故作鎮定的說道。
“可是,畢竟是世子之死,此事涉及到唐藩的百年大計,確實是非同小可,我想,伍大人也是謹慎行事吧。”張書堂知道唐王心裏有鬼,但自己身為唐府長史,又不能太向著伍修德,所以便和起稀泥來了。
“哼,他謹慎行事,那本王也謹慎行事,你馬上起草一份奏本,就說世子因張獻忠圍城而恐懼自殺,世孫由於精神受到刺激,已經嚇傻了,為保唐藩百年基業,所以特請改封福山王朱器鈺為世子。”
張書堂腦袋一嗡,鎮靜的看着肥碩的唐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唐王得有多大的心啊,世子剛死就要上書朝廷改立世子,這得有多着急啊,切不說世子本身就死的不明不白,這一點伍修德跟自己正準備調查呢;但就世孫尚大的情況下,就要改立世子,這不是明顯的想要告訴世人自己就是想廢掉世子,改立福山王嗎?這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稟王爺,方才我與伍大人送世孫回世子府時,世孫精神良好,並沒有傻呀?不知道是什麼人敢斗膽在唐王面前…”
“哎哎哎,傻沒傻本王還不知道嗎?你只管起草奏本就行了,此乃我們家事,外人休得干涉。”唐王沒有等張書堂說完,便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令張書堂無比尷尬。
“可是…”說實話,張書堂並不想寫此奏本,雖然此事是唐王家事,但張書堂畢竟是唐王長史,此事又事關唐王府的未來,所以張書堂肯定是要有發言權的,但是張書堂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偏頗,不能明顯的向著一方,雖然他心裏知道世子有冤情,世孫可憐,但是依然不能說出口,因為這件事情明顯就是唐王在背後支持的,不然就憑王思翹的那些手段,是斷不可能在監獄裏就殺死世子的。
唐王見張書堂在哪裏遲遲不動,知道張書堂是心存顧慮,便有些不耐煩的對張書堂說道:“你只管寫,所有的責任由本王來承擔,寫吧,快寫,寫完后,明天就差人送往京城。”
“啊,這麼急?”張書堂一聽唐王明天就要送往京城,心裏更加着急了,心想這下完了,得趕緊通知伍修德跟葉游才行,這皇上不知道唐王府里的情況,萬一稀里糊塗的給同意了,那要想再扳回來就難了,於是張書堂心裏開始着急了起來。
唐王見張書嘗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生氣了,便從台上下來走到張書堂的面前,緊鎖着眉頭,向張書堂問道:“本王要你馬上起草奏本,你還在猶豫什麼呢?難道是想違抗本王的命令嗎?”
“下官不敢。”張書堂一見唐王生氣了,便連忙作楫說道。
“既然不敢,就趕緊起草,來人啊,筆墨伺候,本王要親眼看着你寫。”唐王顯然也是急了,他想搶在伍修德的前面把奏本送上去,這樣在伍修德調查完之前,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在沒有得到其他消息之前,十有八九是不會主動派人來唐府調查的,這樣就可以有九成的把握辦成此事。
張書堂見唐王如此着急,又看了看小太監送上來的筆墨和空的奏本,只得嘆了口氣,拿起筆寫了起來,當然,張書堂畢竟是心向世孫的,他在寫奏本的時候靈機一動,決定留下一些懸念,希望能引起皇上的懷疑,所以便在奏本上寫了這樣一句話:“因世子死狀恐怖,世孫年幼,又與世子日夜久處一室,身心深受打擊,故而被嚇傻。”
張書堂寫完之後,唐王便急不可耐的拿起來讀了起來,顯然唐王對張書堂也是不甚信任,所以自然要檢查一番,但是唐王畢竟是個豬腦子,他見張書堂所寫皆為自想,所以非常高興,也就忽略了張書堂刻意寫下的那一句,所以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后,對張書堂說道:“用印吧。”
此印是唐王府官印,原本在承奉司保管,但是因為承奉司與唐王走的太近,為了限制王爺的權利,便改由在在長史府保管,但是長史府在用印之時,必須得到唐王的同意才行,所以唐王說完之後,張書堂便差人取來了大印,在唐王的注視之下,蓋上了唐府之印,然後由交給小太監,小太監在接過奏本之後,又用專用的木匣將奏本鎖在裏面,然後再交給信使,信使也等不到明天,當天晚上就頂着星夜出發了,看着信使遠去的背影,唐王深深的長舒了一口氣,而在遠處一直注視着承運殿的曉月,在親眼目睹了信使行色匆匆的離去之後,也長舒了一口氣,她回身看了一眼巍峨的唐王府,秀美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