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終見老頭子

從高空中，張昊一眼便能看清工廠的全貌。工廠大門的自動門破爛不堪，保安室窗戶也都被打碎，殘留在窗框上的玻璃碎片上面掛着染血的保安服碎片。

工廠內的露天空地上，數十隻異變者在遊盪着，地面上血跡斑斑，哪怕是在數十米的高空，張昊都能隱約聞到空氣中的腥臭味。

在這些異變者中，張昊並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老頭子在這工廠中的職位是車間組長，是老頭子拼盡全力的學習工作才贏得的職位。在這公司里，張昊也認識老頭子的不少同事，不過好在這些異變者中並沒有他們，這也意味着老頭子可能還算安全。

張昊注意到，那車間的門好像從內部反鎖了。念力的探測範圍是方圓50米，因此張昊往下降了些距離，用念力探測着車間內的情況。

普通人類與異變者對念力的屏蔽作用並不相同。普通人的屏蔽作用要比異變者弱上一些，由此也可以反映出異變者普遍強於普通人。

很快，張昊的念力便探測到了車間內數十名活着的人，不過並不能探測出到底是誰。

張昊降落在了車間門前，幾隻異變者看到降落的張昊，興奮着嘶吼地飛奔過來。然而跑着跑着，異變者們下面的腿卻和身體分離了開來，因為沖的太快，異變者們紛紛倒地向前翻滾。

張昊對於異變者們沒有絲毫的同情，念力操控着兩柄刀收割着倒地的幾隻異變者，沒一會兒異變者們悉數斃命。

看着眼前的門，張昊輕輕一推，沒能推開。用念力拉開了裏面的門栓，並且將門后的眾多阻攔物體紛紛移開，門這才被打開。

一進入車間，裏面數十人大多虛弱又恐懼地看了過來。更有一些年輕的人抄起了傢伙，警惕地看着自己。

“臭小子？你怎麼回來了！！”

忽然角落裏傳來了老頭子那虛弱又震驚的聲音，張昊轉眼看了過去。只見老頭子嘴巴一圈泛白的胡茬，蓬頭垢面的躺在地上，梅姨則依偎在老頭子身邊，張昊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將門重新給關上，張昊來到了老頭子身邊。周圍的有幾人也見過張昊，因此眾人也沒有阻攔，只是一臉好奇地看着張昊。畢竟之前那動靜實在是太唬人了，物體自己飄走，門栓也自己打開，一切宛如神跡一般。

車間內的眾人都是靠着車間裏的幾台自動售賣機才得以存活到現在，期間也不是沒人想衝出去，但是都以失敗告終。門外的那些異變者們身體機能遠遠超過了普通人，尋常人類根本無法逃脫，再加上異變者那頑強的生命力，普通人類更是無法匹敵。

因為販賣機東西也不多，而車間內有着四十來人。電子設備全都癱瘓，聯繫不上外界的人，不了解外界的具體情況，眾人只能省吃儉用的期待着軍隊或者警察前來營救。

眾人等了又等，天黑了又亮，還是沒有絲毫的希望，因此車間裏的人就起了別的心思。有個名叫蕭強的年輕人，長得身強體壯，與同村的幾個兄弟一起在這工廠打工。

仗着自己人多勢眾，身強體壯，蕭強開始自作主張的去管理着那些自動售賣機。車間內的所有人，每天分配少量的食物和飲用水給眾人，而自己團隊中的那些人則能獲得多一些，美其名曰保留體力保護眾人。也不是沒人反抗，只是反抗的人都被蕭強幾人狠揍了一頓，並且當天沒有分配食物給他。

正因如此，越來越多人加入到了蕭強的團隊。更有甚者，出賣自己的肉體來討好蕭強，而蕭強也越來越享受車間內這土皇帝般的生活。

對待車間內上了年紀的人，蕭強等人態度惡劣。不過卻也沒有做的太過分，依舊分配了少量的一些食物，但是卻並沒有分給他們水，而是讓他們去喝自來水。

看着老頭子面黃肌瘦的模樣，張昊頓時紅了眼圈。轉頭看向面色紅潤的幾個青壯男子。張昊怒火中燒，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卻並沒有說什麼，畢竟他們也沒有傷害老頭子他們。

“老頭子，梅姨，我們回家。”說著，張昊眼中閃着淚光，攙扶起了老頭子和梅姨。

老頭子的名字是張澤，對於自己的兒子張昊一直稱呼自己為老頭子，早已習以為常。而梅姨，自然是張昊的后媽，名叫梅芳，張昊不願叫媽一直稱其為梅姨。

“門外那麼多怪物，怎麼回去？還有剛剛那些東西飄起來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做到的？”老頭子一臉好奇，一旁的梅姨也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張昊等待着張昊的答案，四周的人也是好奇地看着張昊。

“三兩句話說不清楚，我能飛，我可以帶你們飛回去。”

“飛？這臭小子不是在唬我吧？”老頭子心生疑惑，不過並沒有當眾詢問。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紛紛驚嘆着，不過卻沒有人懷疑，畢竟會飛並不比方才張昊進門露的那一手來的讓人吃驚。

“兄弟，外面什麼情況啊？怎麼官方的人沒發現這裏的怪物嗎？”蕭強按耐不住問了出來。

張昊有些厭惡地看了看他，卻還是回著：“都世界末日了現在，官方哪裏管的過來。”

聽到張昊的回答，在場眾人紛紛或是驚呼或是哀嘆。其實這些天來，眾人也隱約感覺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電器失效，外界那麼久也沒來人，好些人都猜測世界末日的到來。

不過猜測終究是猜測，此刻聽到張昊的回答，眾人心中那一點僥倖也淡然無存了，不少婦女都哭出了聲來。

“都他媽的給我憋着哭，非得把門口那些怪物給吸引過來？再哭把你們丟出去。”

聽到蕭強的話，那些哭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微抽泣的聲音。

喝止了幾人的哭聲，蕭強再次問道：“兄弟，這世界末日真的來了？會不會只是我們這邊小範圍的情況啊？”

“至少我從萇紗一路趕來，全部都是這樣的景象。不只是那些異變的人類，所有生物都發生了異變，就連雞鴨牛之類的都發瘋一樣喝血吃肉了。”張昊也沒有隱瞞，至於會不會引起恐慌，那就不在張昊考慮範圍內了。

沒有再理會眾人，張昊催促着老頭子他們說道：“趕緊走吧，看你們瘦的，回去我宰一些好料給你們補補身子。”

“救救我們吧，小兄弟救救我們吧。”人群中忽然爆發出無數求救的聲音，張昊那神奇的手段給眾人帶來了生的希望。

老頭子沒有說什麼，因為他不知道張昊的具體能力，也怕給自己兒子帶來麻煩。不過還是出口說著：“昊兒，你自己估量着自己的能力吧，能救的話就救救他們，不能的話至少也救救你李叔。”

老頭子口中的李叔，張昊也認識，就是之前提攜老頭子當車間組長的車間值班長李亮，五十好幾無兒無女平日對張昊也像是親生兒子一般。

看了看同樣坐在角落的李亮，張昊連忙也走了過去將其扶了起來。

“李叔，跟我們一起走吧。”

李亮開心地點了點頭，張昊能回來，除了老頭子兩人外，最開心的莫過於李亮了。比之於張昊那些所謂的親戚，這李亮明顯更有親人的味道。

周圍的人依舊不斷哀求着，就連那幾個油光滿面的壯年男子也加入其中。畢竟現在眾人知道了現在是末日，也就不再奢求上面有人能來拯救自己。此刻見張昊有着如此神奇的手段，還能從萇紗趕回來，都把張昊當做了救世主，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了張昊身上。

張昊終究是沒能狠下心，麻煩就麻煩點吧，遂出口說道：“我帶不了那麼多人，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把廠區內的異變者給清理乾淨。廠里還有一大片的地還沒蓋廠房的，你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開墾出來，我可以幫你們去找種子過來。不過你們要注意，引起世界末日的便是這太陽，只要曬上五分鐘就會變成怪物。因此你們勞作的時候最好撐傘遮擋陽光。”

眾人一聽，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只是一個勁地說著謝謝。

“那老頭子，你們先在這等我一會，我出去清理一下。”

老頭子點點頭：“你去吧，小心點啊！自己安全最重要。”

是的，老頭子對張昊的教導一向如此，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要幫助他人的話，必須建立在不傷害自己的前提。曾經年少的張昊，因為家庭的變故，一度鬱郁不振，好在老頭子特殊的管教方式讓張昊脫離了深淵。

張昊將那堵上的門給重新打開，眾人也再一次見識到張昊念力的神奇。出了門，張昊不敢託大，兩腳騰空，升到了兩層樓的高度，不飛太高，以防超過十米吸收不到異變者死後那逸散的能量。

三把刀，包括張昊的那把淬魔刀在內，繞着張昊周身旋轉着，突然猛地一頓，紛紛往下飛去。

所到之處，鮮血橫飛，不一會兒，廠區內便血流成河。廠區內並無異常強大的異變者個體，幾乎沒有阻攔地便被張昊屠戮一空。

車間內的眾人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一開始先爆發出浪潮一般的怪物的嘶吼聲，紛紛緊張得捏着拳頭。漸漸的，那嘶吼的音浪越來越低，直至歸於平靜。

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後車間內爆發出陣陣的歡呼聲，就連蕭強也喝止不住，無奈只能假裝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