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報酬
這間小平房只是普通的樓房，不存在什麼黑科技隔音材料。所以剛剛二樓上，永目葵和齋藤鈴子的吵架悠一在樓下都聽到了。
悠一本想先上二樓，從永目葵的口中了解情況，安撫好永目葵後去跟齋藤鈴子道歉。讓齋藤鈴子先消消氣。
無論怎麼說，齋藤鈴子還是他們的老闆加金主。要是沒了這份‘工作’，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但當悠一路過客廳門外的時候，他也沒想到齋藤鈴子會突然打開門來和他撞見。正如齋藤鈴子沒想到一開門會撞見他一樣。
突然的打開讓悠一有些不知所措，想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打個招呼，拉門立刻又被關回去了。
悠一：“…………”手還停在半空中。
這下倒讓悠一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頓足在原地想了想。停留在這等一會。
剛剛兩人在樓上的對話他都聽到了。
看了看毫無動靜的二樓房間，悠一嘆了口氣，決定自己去和齋藤鈴子說。自家妹妹還是要疼的。
他了解永目葵，平時在自己面前喜歡撒嬌，但其實在人外是一個很要強的性子。要是現在帶她來見齋藤鈴子，那會讓她很難堪。
悠一撓了撓有些發熱的臉頰，另一隻手附上拉門敲了敲，問道：“齋藤桑，我可以進來嗎？”
秒答覆：“不可以。”
聲音冷得像九天寒冰，還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悠一：“…………”
顯然是不可能讓他進去的了。
他轉身邁開步子往樓梯方向走。可剛走了沒幾步，拉門唰的又打開了。齋藤鈴子伸出個頭，眼神幽怨而猶豫地看着他，道：“等等！你還是進來吧。”
悠一：“…………”你是真香課程的標準教科書嗎？
老實說，悠一沒想好到底該怎麼說。
站在老闆和員工的立場，還是站在共處一室的立場……
悠一半天不說話讓齋藤鈴子有種想打人的衝動，心裏頭一堆粗鄙之語。這小孩不是挺會說的嗎，怎麼現在一個詞都蹦不出來。
剛剛齋藤鈴子她是一衝動就回嘴不讓悠一進來，又一衝動鬼使神差地就讓悠一進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最好和悠一談一談。
但具體要談什麼，她就是一片空白了。現在悠一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一時間陷入了很詭異的沉默。
悠一擔心說錯所以一直能忍住沒說話，但齋藤鈴子是個暴脾氣沒耐心，像憋着一口炸藥一樣問：“喂，小鬼，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悠一：“…………”不是你讓我進來的嗎？為什麼你不先說話？
呆毛勾出了一個小問號。小直男有點不太懂女生，女性，女人的想法。
不過老闆發話了，悠一隻好硬着頭皮道：“那個……剛剛小葵跟您吵架的事情。”
“怎麼，你要替她道歉？”
“不是。”悠一搖了搖頭，道：“剛剛是小葵太衝動了，是她的錯。我不會替她道歉。一會我領她下來跟您道歉，希望一會您不要太刁難她。額……看在今天晚飯的面子上？”
說到晚飯齋藤鈴子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真香事迹，臉紅了紅。往旁邊吹出一口煙，緩和了一下心情后回過頭，對悠一說道：“你的腦迴路好新奇。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護着妹妹，然後替她道歉嗎？”
悠一剛張口想要解釋，齋藤鈴子就抬手打斷了他：“不用說，我懶得聽。肯定又是長篇大論，所以說跟你這人說話是真的累。”
悠一：“…………”巧了，我也這麼覺得。
“帶那個小女孩下來道歉就免了，傳出去讓別人知道我跟一個小丫頭計較我臉都沒了。”齋藤鈴子擺了擺手，道。
悠一眼神微微側目，將注意力放到二樓。從剛剛開始二樓就很安靜……他可不相信那兩個小包子會這麼安分。
其實，事實上他們現在的確很安分。永目葵在上面做今天晚上的作業。望月拿着悠一的手機在刷視頻，應永目葵要求戴上了耳機。
“也許是我多想了。”
將注意力收回來，悠一正視齋藤鈴子，道：“阿里嘎多齋藤桑。唔……請問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
“先說什麼問題我再考慮要不要介意。”齋藤鈴子面色淡漠的回答。
悠一已經有點熟悉齋藤鈴子的套路了，呆了一會便將問題問了出來：“您為什麼要發佈這麼奇怪的工作？”
提供住處還給錢……這種工作在悠一的認知裏面只有一樣。不過看齋藤鈴子的做法和態度完全不像啊。
如果對方真的是那種心思何必這麼拐外抹角還讓他弟弟妹妹住進來，兩個人住在一起，然後用錢打臉讓他屈服不是更好？
齋藤鈴子瞥了一眼悠一因為開腦洞而顯得有些怪異的神情，嗤笑道：“小小年紀懂得還不少。”
增高牌呆毛喂悠一袋鹽：“我已經成年了，十八歲。”
“我二十九，比你大。”
“…………”為什麼這種時候就這麼輕易的爆年紀了。
呆毛疑惑的晃了一圈……不懂，真的不懂。
齋藤鈴子看到悠一吃癟有種想笑的衝動。不過為了維護自己的高冷形象，她努力裝高冷，道：“這個問題我介意回答。乖乖領你的工資在這住好就行了。”
“嗨。”悠一不敢多問。
不過悠一隨即也想起來一件事情，他要跟齋藤鈴子先交代清楚：“齋藤桑，明天我要去上學。小葵也要。”
“嗯，所以？”
“海音暫時沒上學，所以他會留在家裏。能麻煩您幫我照看他嗎？別讓他出去亂跑惹事就好。”
齋藤鈴子撐着一邊腦袋想了想那個性格變扭的小男孩，暗暗偷笑一聲勾勒起一個惡劣的笑容。明天可以好好地玩玩了。
“行，我明天會幫你看着他的。”
悠一看到這笑容不禁打了個寒戰……心裏苦笑了一番，看來明天海音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雖然認識齋藤鈴子沒多久，但今天下午的惡作劇調侃讓她惡劣的性格無疑給悠一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阿里嘎多齋藤桑。”
道謝了一句，悠一後退幾步到門前，笑道：“那我不打擾了。”
“等等。你幫我把客廳和我的卧室打掃乾淨。”
悠一：“…………”
被悠一無語的眼神看得有些慌，齋藤鈴子羞怒道：“還不是都怪你！把自己房間打掃乾淨了，我現在住不下我這裏了。”
“額，好的。不過我還得先上去輔導小葵的功課。一會再打掃行嗎？”
“小屁孩的功課有什麼好輔導的，幫我打掃了客廳和卧室免費送你們三套被褥。”
齋藤鈴子很爽快的說道：“你們的行李裏面沒有一套被褥，我都看到了。難不成你們要睡榻榻米？”
悠一心底一顫，他心動了。齋藤鈴子說的沒錯，他們沒有一套被褥。之前在加藤阿姨家住用的都是加藤阿姨的。
“一言為定，齋藤桑。我先上去和小葵說一聲，一會就下來幫您打掃。”
聽到自己哥哥居然不能陪自己做作業而是要下去幫那個歐巴桑做苦力，永目葵一聽就想下去跟那個歐巴桑再鬥嘴斗三百回合。
不過聽悠一說齋藤鈴子的報酬是送三件被褥，永目葵想起之前和齋藤鈴子的吵架，她適才才懟了齋藤鈴子免費讓悠一做合同以外的事情，齋藤鈴子當即就付了報酬。
永目葵非常不爽地哼了一聲，暗道：“這歐巴桑還真會！”
悠一看永目葵的臉色變得更加差了，問道：“小葵，你剛剛為什麼要跟齋藤桑吵？”
永目葵撇過頭，很不給面子只給側臉，說道：“怎麼，哥哥要怪我嗎？我只是在幫你出氣。免得那個歐巴桑把你當傭人使喚。”
悠一摸了摸永目葵的頭，說道：“小葵，齋藤桑給了哥哥這份工作。雖然我知道齋藤桑的態度不太好，你對她生氣情有可原。但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克制一點。下不為例，至少不要明面上有衝突。”
永目葵心裏很不滿的罵了好多聲麻煩，嘴上的態度卻是格外不同很認真的回答：“是，我知道了。”
唰！
齋藤鈴子猛地拉開了二樓房間的拉門，將三套被褥扔進去，然後迅速關上門走了。
悠一看着地上骯髒程度比得上客廳和卧室的被褥，心情複雜。
喜悅是因為，齋藤鈴子兌現了她的承諾。
難受是因為，這些被褥也是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