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聚會，老班
走到會場之中，很多熟悉的面孔都已經聚在了一起。楚河看着這些熟人，女人都打扮的鮮艷靚麗，身着瑰麗的禮服。男人各個穿着西裝，精神煥發。
就連楚河身邊老王和龐濤，也都穿着西裝革履。全場只有他一人，穿着一身休閑裝。
楚河也不是沒有西裝，他做銷售時還有兩套，只是並不是什麼品牌，普通的五六百一套那種，在來H市的時候，不知道被楚河扔哪裏去了，他也懶得找。
“王哥你可算是進來了，可讓我們一陣好等！”
三人進場，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遞給了老王一杯酒水。
“謝謝了，小容你還是這麼善解人意！”老王笑着對她頷首點頭，抿了一口，將杯子放在了一旁。
“還不給我介紹一下，這兩位帥哥是誰啊？”這女人看了看楚河和龐濤，對老王打趣道。
“龐哥你還不認識？你也太傷我們體委的心了吧！”
龐濤撓了撓頭，被老王推了出來。
“體委？一年不見變帥了啊！沒認出來，我自罰一杯！”這女人笑着喝了一杯。她眼光刁鑽，看龐濤的打扮，來同學聚會還拿着一個公文包，衣服也是古姿的，顯然混的不錯。
“這位是我們的楚學霸，我記得你的畢業論文也是楚先生寫的吧！”看着田芳琴自罰了一杯，老王又把楚河給推了出來，對楚河說道：“這位是田芳琴，咱們副班長，女大十八變，楚先生沒認出來把？”
“你好！”
楚河向她伸出手，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楚學霸！”
田芳琴笑着和楚河握了握手，一觸即分！
田芳琴看了眼楚河的衣服，海瀾之家，從頭到腳加起來估計不超過五百塊。
不過也不能這麼斷定，現在有些有錢人就喜歡扮豬吃老虎，萬一楚河就是這樣的人呢？
“楚學霸在哪裏高就啊？這麼多年都沒來參加同學聚會，是不是都忘了我們這些老同學了？”
田芳琴雖然在笑，但楚河龐大的精神力，還是從她眼中看出了一絲隱藏的不屑。這是一個很善於偽裝的女人。
“哪裏，畢業后當了銷售，一直都沒空參加，這不剛被開除了，現在沒事可干，閑在家裏。”
楚河很是誠實的說了自己的狀況。他現在確實是閑在家裏，整天不是修鍊就是打遊戲。
“沒想到我們楚學霸還是個富二代呢？”田芳琴笑着，眼中露出不屑。
楚河家裏的情況班上的人都知道，一個字，窮。所以楚河當年十分努力，就是想改變命運。誰想到堂堂楚學霸，出了大學四處碰壁，竟然當了銷售，改命？改你個麻花鹹魚命！
楚河聽着她的略帶譏諷的話，無奈的笑了笑。這就是現實啊！
“你還是考慮怎麼在今年把自己嫁出去吧！”還是旁邊的老王出來打圓場，對田芳琴笑道：“我看楚學霸很不錯，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不要！”
楚河和田芳琴同時叫道。二人對視了一眼，楚河對老王說道：“我有女朋友了，你別給我添亂啊！”
“就是，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別亂點鴛鴦譜。”田芳琴瞥了一眼楚河，對老王笑罵道。
這樣的屌絲還有女朋友？怕是瞎了吧？就算長的有點帥，但沒錢，在這個社會就什麼也不是。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好吧！”老王甚是遺憾的看了看兩人，嘆了口氣。
“行了你，去吧，別來打擾我，我就在這吃點東西。”
楚河找了個甜點桌坐下，揮手讓老王趕緊走。這麼多人，大多都是商務精英，老王和他待着，還不如去結交一下別人。
“好，那楚先生你先吃，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楚河這麼多年沒參加同學聚會，想來早就忘了很多人，很多人也早就忘了他。而且看起來楚河混的不怎麼好，曾經的學霸，混成這樣，是他也不會願意來參加同學聚會了。
“我也不去了，就在這裏陪楚河吧。”龐濤對老王和田芳琴尷尬的笑了笑，坐在了楚河的旁邊。
老王見此，也不勸說。龐濤的情況他清楚，混的是不錯，但卻是在體制內，在這種場合不願意露面也正常。
“沒想到啊，就咱倆坐在一旁了。”
楚河看着老王和田芳琴走進人群里，自嘲的笑了笑。
“嗯。”
龐濤拿起一塊點心，應了一聲，坐在那裏不再說話。
見此，楚河也懶得再搭理，人情世故，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近鄰。
楚河拿出手機，邊打遊戲邊吃着東西。陸續走進來的人看着楚河和龐濤二人坐在一旁，也沒有來打招呼。同學聚會被孤立，只有那種不值得結交的窮逼，稍微有點成就的，都在人群裏面。
好一會後，楚河再次給遊戲角色升了一級。會場裏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向著會場門口楚河這邊走來。
楚河抬起頭一看，一個很是帥氣的青年，正扶着一位滿頭斑駁的老人走過來。
“這是，老班？”
楚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那老人，老班當初帶他們的時候也才四十歲出頭，這才幾年，看起來就像一名六七十歲的老人了，背也有些駝了，皺紋里滿是化不開的愁容。
“老班？”
楚河和龐濤離得近，先到了老班的身旁。
“龐濤，楚河！”
老班看着二人愣了愣，說出了兩人的名字。
“老班，你怎麼變這樣了？”楚河點了點頭，皺起了眉頭。老班不僅僅是面容蒼老，就連渾身的生命氣息也很衰敗，就像是一個八九十歲風燭殘火的老人。
“高老師這些年一直在山區支教。”
老班旁邊的帥氣青年說道，隨後向龐濤和楚河握了握手手：“好久不見了，楚河，龐濤！”
“葉子青，你可算是回來了！”
這時，後面的人群也走了過來。一個個彷彿見到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依次向著葉子青和老班打招呼，龐濤和楚河都被擠到了一旁。
“呵！”
楚河看着這些人，當年葉子青在班上有錢，出手闊綽，但他富二代的性格，也是得罪了不少人。現在這些人卻趨之若鶩的向著他打招呼。
楚河看着葉子青身旁不知所措的老班，只感到有些悲哀。
“夠了！”
楚河運着靈力大吼一聲，整個人群都被他給鎮住了。一句夠了，似乎不斷在腦中迴響，讓他們不得不停下動作。
所有人都轉頭，有些敬畏的看着楚河。這一聲夠了，裏面的包含氣勢，他們大多都只在自家公司大老闆身上見過，一聲怒喝，全公司的人都鴉雀無聲。
楚河撥開人群，把老班從裏面拉了出來，帶到了甜點桌前。
楚河瞥了一眼人群，老王也在裏面，正握着葉子青的手，有些呆愣的看着楚河。
“你們繼續吧！”楚河冰冷的說了一句，轉身走向老班身邊。
“也好，高老師身體不好，你們這麼圍着對高老師身體也不好！”
葉子青率先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收回了被老王握着的手。
他裝作不經意的盯了眼楚河，剛一回國，沒想到就在這裏被楚河一聲怒喝給嚇住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翳，楚河，他記住了！
………
不再理會身後的人群，楚河坐到老班的身邊，和老班閑聊起來。
“沒想到楚河你現在居然有這樣的威勢了，手下怕是管了不少人吧？”
老班笑吟吟的看着楚河。楚河當年讀書的時候他就很看好，如今有了出息，他發自心底的高興。
“老班，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楚河從旁邊拿來一份點心放在老班面前：“我現在就一個無業游民，呆在家裏無所事事。”
“你啊，還是這樣。”
老班笑了笑，沒把楚河的話當真。無業游民，能有這種氣勢？
“真的，我現在真的啥事都沒有，老班你路子廣，不然給我找份工作？”楚河攤了攤手，他是真的閑在家中沒事幹。
見楚河說的這麼誠懇，老班也有些動搖起來了，難道楚河真的是閑業在家？
“不如你跟我去支教吧，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生，我相信你能做的比我更好。”
老班看着楚河，很是感慨的說道。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死前若是能給那些山區的孩子帶一個老師過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得了吧，老高。”楚河笑道：“你還不知道，我心軟，去了可能就不忍心回來了。我還沒結婚呢，你要我在山區待一輩子啊！”
“唉，你啊！”
老班笑着嘆了口氣，有些失望。是啊，楚河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時光，哪個年輕人願意去山區過窮苦生活呢？
“老班，你怎麼想起去山區支教了呢？家都不顧了？”
楚河突然問道，老班去山區支教，家裏人都不反對的嗎？
“沒人反對了。”老班苦澀的笑着，很是緬懷：“你們畢業的那一年，她們都走了！”
走了？
楚河愣了片刻，反應了過來。
“怎麼回事？老高你說清楚點，我在H市還有一些朋友，說不定能幫幫你。”
老班擺了擺手，嘆道：“命不好吧，一場車禍，那貨車司機也死了。”
楚河聽着老班的話，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好把一盤甜點推到老高面前。
“現在呢，老高你打算怎麼做？我可以幫你找國內最好的醫生來。”
“算了，算了！”老高擺了擺手：“我就是今天來看看你們，我帶的最後一屆學生，看你們都有出息了，也就沒遺憾了，明天我就回去了。”
老高看了看那邊的人群，葉子青在中間意氣風發，格外耀眼。
楚河默默吃着糕點，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感受到老班的生命氣息很是衰弱，命不久矣，但他又能做什麼？勸老班留下？還是說給他治療？
晚期，治得好嗎？就算能治好，化療帶來的痛苦，以及治療所需要的時間，老班肯定也不會接受。他寧願把最後的時光留在山區的那些孩子身上。
“老班，你那邊差什麼，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楚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年紀大了，眼睛就容易進沙。
老班看了眼葉子青，緩緩嘆了口氣。他本來還有一個打算，想腆着老臉，讓葉子青幫忙給那些孩子們蓋所學校，但楚河的行為，罷了罷了！
“沒什麼了，看着你們好，我就很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