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錘缸之戰
有些歷練的萌新便說：“還是回到剛才的話題，不知道誰說的，這250也是倒霉，攤上這麼位愛現的主。既然已經被提請綠色警戒，還搞這麼大的缸子，不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么？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賬號而已，沒了重新註冊便是——”
另有萌新打岔：“問題不在這好吧？既然這個250的一切遭遇都是炮灰神在神界行為的必然報應。為什麼炮灰神不過是打算築書，就會遭到綠色警戒？難道說這炮灰神在神界是個十惡不赦的存在，或者他不是炮灰神，他本身是地位卓著的大神——”
老爺爺聽不下去了：“絕無可能。你們的槽點不外就是兩個，一個是缸子太大，一個是剛註冊就遭到綠色警戒。”
眾萌新紛紛點頭：“是啊，是啊。”
老爺爺說：“這兩點我都想明白了。”
眾愛滴洗耳恭聽。
“你們要仔細看大缸就知道這個炮灰神一定不是老手。任何一個註冊小號的老手都不會用他那套晦澀難懂的抹紫手法。至於抹那麼複雜，也不是他炫技，是缸子一定得這麼大。因為他為自己法陣的入籍去向選的是仙詩國。”
眾愛滴不淡定了：“居然是仙詩國！”
“那個最難得到變吉大人潛月之光的仙詩國！”
“果真是不自量力的250！打算一輩子困死在這萌新之森吧？”
大家更同情正一絲不苟抹紫的那位萌新了：攤上這麼個好大喜功又不自量力又是個新手的主子，只怕這綠關就會要你的命吧？
有人問：“為什麼一註冊就會遭遇綠色警戒您真的明白了？”
老爺爺看向所有愛滴：“你們有誰知道神界有本書叫《圍城》？”
大夥面面相覷。
受不了老爺爺看白痴的眼神，有愛滴便說：“微小的塵埃？”
有人看到老爺爺眼神不善，急忙反駁：“你那是微，爺爺的是二聲。”
角落裏有個不起眼的身影怯生生地說：“是不是圍在城裏的人想出去，圍在城外的人想進來？”
老爺爺有些意外：“不錯耶，正是這個！”
大家反應過來：“所以這250是圍在城外的想進來，於是就遭到綠色警戒？這邏輯不對啊。”
老爺爺冷笑道：“現在問題是圍在城外的人想進來，圍在城內的人卻不想出去。有說界王統管千萬愛滴，其實光昨佳就破千萬了。而賞界落戶替神打賞的用戶卻不足千萬。狼多肉少已經是這個世界不容迴避的最大問題了。”
大夥如夢初醒：“您是說這正好對應前幾天界王昭告整個網文界將要在今日推行的重大變革？”
有愛滴就問：“可是這樣做有什麼用呢？他直接封死萌新的入口便是——呀，會不會把還徘徊在萌新之森的我們一股腦端了？”
老爺爺目光里出現別樣神采：“我倒是覺得當代界王是個很有抱負的君王。”
有人問：“怎麼說？”
“狼多肉少這個問題要看你怎麼看。”
大夥不以為然：“能怎麼看？愛滴多了，就控制愛滴數量啊。”
老爺爺哂道：“那肉還是少啊？這本源的問題你怎麼破？這個問題要是歸結在狼上，格局始終太小。多少都是相對而言，如果能解決肉少的問題，狼多就不重要了。”
大家這下明白了：“不是堵入口，而是封鎖佈陣的舒適區。”
老爺爺點頭：“十個新入坑的炮灰神，敢說11個都是衝著乾來的。有着成功的捷徑，誰願意另闢蹊徑呢？”
有愛滴聽出這個味來，驚道：“老爺爺，你不會真站那250一頭吧？你真信他那什麼重新定義網文界的邪嗎？”
“他能不能重新定義我不知道，但是總要有人去走新的路子，重複建設，審美疲勞下，能夠脫穎而出的總是那麼幾個，你們當中困在萌新之森多年而不死的，不就是因為你們背後的炮灰神執着地不願走入固有的定式裏面么，這裏面有多少不自量力的成分不說，真要是肯放棄自己固有技術上的堅持，同時抓牢對築書這件事的執着，又怎會連萌新之森都走不出？”
大家再次沉默了。
最開始大家都笑話這老頭，十八年了還混在萌新之森，堪稱史上最頑固的留級生。用神界的說法這完全就不是念書的料，趁早輟學對大家都好。
大家現在在想，老頭雖然嘴上說的想死不能死，彷彿對炮灰神主子頗有怨言，其實應該不是這樣的吧？既然愛滴都是炮灰神意志在這個世界的投射，既然主子未曾放棄，他又怎會真正地失去了生意？他也是沒有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也認同了炮灰神在神界不名一文的驕傲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大缸逐漸成形的250。
終於要到了決定一切的時刻了嗎？這小子他能撐到那引導他佈陣的青煙再度升起么？
“呔！”
250一聲爆喝，大缸已成，大夥暗自驚呼：好大一口缸，最後時刻竟然暴漲，大過懸空的鎚子。
綠色警戒都是聽說，沒有親眼見證，都好奇他是怎麼個測試綠意法，怎麼才算達標呢？
正想呢綠錘被空氣舉高高，而大缸來到了大鎚剛才的位置。
缸停錘也停，隔着一定高度。
抹紫告一段落的250這才從專註中抽離，看到了周遭的男女老少，嚇一跳，趕緊彎腰鞠躬見禮，一個方向做一次。
大家沒工夫搭理他，都看着一錘一缸在那對峙呢，難免在心裏吐槽：你還真是心大啊，這節骨眼了，還有心情整這些虛文。
突然那大鎚猛向大缸砸去。
眾愛滴大駭：這麼簡單粗暴么？這是測試硬度吧！和綠意有半毛錢關係？還是說大鎚已經看出他不達標，來個一錘斃命？
愛滴們想到這最後一層，不自覺外傾，免遭池魚之殃。
倒是250本人不自覺，正好禮畢，仰面向天，痴痴看着錘缸交鋒。
只聽一聲巨響，缸沒了，錘也不見了，綠影交織中竟然化作一道青煙。
愛滴們大驚：這綠關就算是過了？
250表情嚴肅，十指再現紫暈，竟然又開始抹紫。
連老爺爺也不禁搖頭：“這幹勁也太大了嘛。”
話音剛落，整個人裹在青煙里，眨眼間，消失不見。
眾萌新都知道，這是被引導到前往仙詩國的快速通道上去了。
只是這雖然名為快速通道，卻未必快速。比如老爺爺就耗了18年，而且是一年36500天那種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