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纖塵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姚院判問出的問題,也是大家心裏的疑問。
朝堂上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期待着纖塵的回答。
然,還未等纖塵開口,姚院判繼續。
“那湖心亭小島是夏家的產業,夏廣將軍若要僱人在島上殺了你。”姚院判輕蔑地冷哼一聲,“哼……”指着纖塵,“就憑你,根本不可能還能活着離開。”
接着姚院判一甩衣袖,雙瞳狠戾地瞪向纖塵,暗藏殺機,“我看,他們雇傭殺手殺你是假,你製造偽證是真,你的用心險惡,就是想故意栽贓陷害夏將軍和我家玉兒!”
旋即,姚院判就向紀武帝拱手行禮道:“皇上,冉大人和夏大人都未到場,不可聽冉纖塵的一面之詞,此女善詭辯,天性狡詐,誰知道她拿出來的證據是真是假,誰能證明那些證據不是她精心製造出來的假證據?”
這個姚院判果真有顛倒是非黑白的好本事。
紀武帝虛眯起眸子,這些賬簿是真是假他焉能看不出來?
他不語,只看纖塵如何應對。
纖塵勾唇冷笑,“我說嘛,二娘當初明明知道我父親已有正妻,為何還要自欺欺人裝着不知,嫁給我父親后,又還能心安理得地將一切怪罪到別人身上,原來是她有個不要臉的爹爹,真可謂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纖塵此話一出,朝堂上眾人都忍不住掩嘴偷笑,就連紀武帝都握着拳,掩着嘴清了清嗓子。
誰都以為纖塵會着急為自己辯解,誰都沒想到,這丫頭反其道而行,開口就毫不留情地罵了姚院判一通。
氣得姚院判一張老臉瞬間通紅,指着纖塵“你……你…..”
他“你”了半晌,也沒你出個屁來,聽到朝堂上眾人低笑的聲音,老院判急火攻心,心口一陣憋悶,便捂着心口,踉蹌後退了兩步。
他兒子姚顯峰趕緊上前扶着姚院判,厲聲呵斥纖塵,“冉纖塵,這是在朝堂上,你休得無禮。”
纖塵眸光一凜,毫不示弱,“你有見過人對畜生有禮的嗎?若是有,你對着你家畜生有禮去。”
纖塵這句夠毒。
那姚院判仗着自己醫術高明又深得紀武帝重視,平日裏走路,鼻子都是翹到天上的,眾朝臣有求於他,都是仰着他的鼻息,對他恭恭敬敬,他何嘗被今天這樣羞辱過?又何嘗被人罵過是畜生?
頓時,姚院判喉頭一甜,氣血上涌,一口血噴了出來。
“父親,父親……”
看到自己父親口噴鮮血,搖搖欲墜的樣子,可是把姚顯峰嚇了個神情緊張。
幸得姚顯峰就在姚院判的身邊,姚院判才沒被氣得倒在地上,而是靠在了姚顯峰的身上。
姚院判伸出顫巍巍的手,他指着纖塵有氣無力道:“此女無教。”
纖塵冷眼一瞥直接回懟,不留情面,“我有教無教,全天下人都可評判,唯獨你們姚家不可,尤其是你這種只會顛倒是非黑白,半壺水響叮噹,虛張聲勢,自以為是的人。”
朝堂上的人現在是無人不知道,纖塵是冉羽涅的第一任嫡妻所出的嫡長女,卻因為姚氏的原因,被丟棄在交州鄉下自生自滅。
姚氏那維繫了十幾年的賢良淑德,也在一夜之間崩塌。
這裏的人更是知道,纖塵說的姚院判半壺水響叮噹是什麼意思。
當初,瑞王顧子毅傷重,姚院判信誓旦旦地說,瑞王絕無生還的可能,還勸說皇上放棄救治瑞王。
然,纖塵不僅救活了瑞王,還讓瑞王恢復如初,現如今還能奔赴沙場帶兵打仗,從那件事後,姚院判在紀國的醫學泰斗之名也受到了質疑。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偏生纖塵就是個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的人,這短她就揭了那又如何?
既然註定是仇人,鬧得已不可開交,那就不要想着再給自己留退路,這樣只會顯得你底氣不足,是懦弱的象徵。
退路往往是自己憑實力爭取來的,絕對不是自己委曲求全留出來的。
“你你你……噗……”
姚老院判又噴出一口血來,整個人都虛弱地靠在了姚顯峰的身上,壓得姚顯鋒額頭上都浸出了汗來。
“父親,你別和那丫頭計較,皇上一切定有定奪,”姚顯峰邊替姚院判順着氣,便寬慰姚院判道。
纖塵冷眼看向姚院判,她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冽寒氣,讓姚顯鋒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她皮笑肉不笑地輕哼了一聲,“姚顯峰大人說得在理,姚老院判,我看你還是穩着點心神,等你女兒上了殿,聽聽她做的腌臢事,你再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姚院判畢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哪裏經得起纖塵幾次三番的毒舌摧殘?
這一次,姚老院判沒挺住,一口血噴出后,徹底暈了過去。
這一次,朝堂上的眾人也領略到了纖塵的毒舌。
這丫頭,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姚老院判就這樣被她活生生給氣暈了過去。
“父親,父親你醒醒呀……!”
朝堂上姚顯峰的呼喚聲撕心裂肺,聲聲入耳,聽得纖塵都揪着一顆心,怕那老院判真被自己氣得一口氣上不來,翹了辮子。
奇怪的是,姚院判被纖塵氣暈了過去,殿上卻無一人指責纖塵,相反,他們這些人里,有的還有一種,纖塵替他們出了口惡氣,大快人心的感覺!
誰叫這老傢伙平日裏目中無人,狂妄自大慣了,說什麼非皇室中人和正二品以上的官員,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這老院判自從得了紀國醫學泰斗的名號后,便不再為正二品以下的官員府邸看病,平日裏二品以下的官員想在老院判手上求個方子,那比登天還難,纖塵今日算是替他們出了口心中惡氣。
纖塵也不想在這大殿上真把人給氣死了,於是移步走向姚院判。
姚顯鋒見到纖塵,如臨大敵,“你要幹什麼?”他眉頭緊鎖,警惕地看向纖塵。
纖塵頓下腳步不再靠近,她看了眼躺在姚顯峰懷裏的姚院判,呼吸還算平緩,雖是暈厥卻無大礙。
她便提醒道:“不就是急火攻心引起的一時暈厥,你至於這麼歇斯底里的又叫又嚎嗎?要想你爹儘早醒來,你不掐人中穴,光嚎嚎有什麼用?”
纖塵身上有醒腦丸;但是她捨不得給姚院判用,那老頭心眼壞到家了,不值得纖塵給他用藥。
經纖塵這麼一提醒,姚顯峰才反應過來,為姚院判掐了人中穴。
當姚院判緩緩醒來時,夏廣和冉羽涅及夫人已經被羽翎衛帶到了殿上。
朝堂上,夏廣和冉羽涅他們一行人,看到纖塵,便知道,今日的事不妙,四人心裏也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知道纖塵定是因昨晚的事將他們告上了朝堂。
他們又看到了站在纖塵身邊的施銘,冉羽涅夫妻二人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那夏廣及夫人眸子裏瞬間閃出一抹狠戾,他們真想一記眼刀結果了施銘。
夏廣在殿上走過時,故意從施銘身邊走過,他在施銘面前啐了一口唾沫,“呸,吃裏扒外的東西,回去我再收拾你。”
只是夏廣說的聲音很小,只有施銘一人聽見。
讓夏廣意外的是,他沒在施銘身上看到一絲的怯意。
四人來到御前殿下,面面相覷,默契地想到了一塊,那便是否認一切。
大殿上,四人眸里奸詐的表情並未逃過紀武帝的眼睛。
紀武帝高坐在龍椅上,不動聲色地看着殿下交頭接耳,快速互通完口徑后才齊齊向他行禮的四人。
“冉愛卿和夏愛卿今日怎得不知早朝?”紀武帝問。
“回皇上的話,都是我女纖塵調皮,昨日與她母親發生了些不快,就將碼頭上,離島回程的船舶全數毀壞,才導致我們今日耽誤了離島上朝的時間,還請皇上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從輕處罰。”
纖塵聽聞此話,真是哭笑不得,心裏忍不住酸澀,眸里還是氤氳起了水霧。
這就是她的那個渣爹,栽贓誣陷的話說得還這般冠冕堂皇,他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是他的女兒?
纖塵閉了閉眼,心裏一片寒涼,當她再睜開眼時,眸里的水霧已經化成了寒冰。
“哦,冉愛卿說塵兒調皮,破壞了湖心亭島上所有的船舶,她一介女流,可有這麼大的本事?”紀武帝饒有興趣的問道。
“有的,有的,他有同夥,皇上,那冉纖塵不守婦道,勾引我妻弟,在她甜言蜜語下,我妻弟便與她狼狽為奸毀了島上所有的船,他們以為那樣我們就離不開島了,他們就可以遠走高飛。”
夏伊人因失了貞節而死,夏廣恨毒了纖塵,即便今日弄不死纖塵,他也要毀了纖塵的名聲。
即便他是胡說八道又怎樣?只要可以毀了纖塵,他無所不用其極;但是,當他將此話說出來時,他自己都不信,旁人又怎麼可能相信?
冉羽涅沒想到夏廣會如此詆毀纖塵的名節,覺得纖塵若是因此事獲了罪,自己的臉上也無光,還會影響到她瑞王妃的位子,更會影響到自己日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