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回

十二回

()這人居然把她的指尖咬在了口中。

杜青墨驚叫了一聲就閉緊了唇,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任何懼怕的神色,那樣會不自覺的泄漏心底的恨意。

蒼嶙山的舌尖在她指腹上滑動,粗糙的舌苔摩擦着柔嫩的肌膚,換了桑依依會心馳神盪,杜青墨卻只覺得一陣陣的噁心。就像是最噁心最骯髒的蚯蚓在指尖蠕動,她想要把它撕扯成兩半,狠狠的踐踏入泥土,再也不能翻身。

杜青墨習慣性低垂着頭隱藏自己,烏黑而清涼的髮絲下露出一點點纖細白皙的頸脖,眼神太利,蒼嶙山都可以看到上面細小的絨毛一根根豎起。他奸笑着,齒間用力,那蔥般的手指痙攣着滲出血來。蒼嶙山扣着她的腰肢,想要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自從寵愛了焦氏之後,他特別喜歡女子在他身上放.盪的樣子,有種她們被他掌控無法逃離的滿足感。

杜青墨掙扎了兩次依然無果,只能併攏了雙腿被動的伏在他的雙膝上。靠得太近,他的呼吸都浮在手背上,粘噠噠濕漉漉,她用舌尖低着牙床,這才避免自己嘔吐出來。

蒼嶙山另一隻手從她腰間晚上撫摸,“除了手指,還有哪裏?”

杜青墨搖了搖頭。

蒼嶙山突然起身把她翻倒在床榻上,去解她的衣帶。杜青墨嚇了一條,趕緊抓住了他:“你……”要幹什麼?

蒼嶙山倨傲的嘲笑着,“怎麼,今天才見到蕭無慎,就一門心思的向著他了?”

杜青墨蒼白着臉,“不是。”想了想,頗為委屈的道,“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般不守婦道的女子?”她抬起手,捂着口鼻不讓自己嗚咽出聲,“你不喜歡我就罷了,何必這樣侮辱我。你不知道你的一句玩笑話就可以讓我跌入地獄永劫不復,難道你一定要看着我傷心欲絕才能夠明白我的話沒有假,明白我的心裏真真正正只有你一個人?”

她深深吸入一口,哽咽道:“你好狠的心。”

蒼嶙山一愣,懷疑的望着她。

杜青墨似乎更加傷心了,扯過身子,雙手緊緊的併攏在胸前,護住頭臉看不清神情,可哭泣的音調那麼的壓抑,那麼的痛苦。

“一次次的欺負我,懷疑我能夠讓你高興么?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不待見我,憎惡我。我只認我已經想你所想,做你所做。我知道,你喜歡依依,在你心目中她是最美好的女子,陪伴了你走過了無數的喜怒哀樂,是你心底最重要的女子。我比不過她,我也沒有想過要與她爭奪你。

你不知道,當我知曉自己要嫁給你,嫁給皇城裏最最英武的少年將軍之時,是多麼的高興,多麼的歡欣。身邊有多少姐妹羨慕我,說我總算覓得少年郎,從此男才女貌恩愛纏綿歲歲年年。可是,”她從雙手的縫隙里露出一縷傷痛,“可是,在嫁給你的當日,乍然聽聞你心有所愛的時候,你可否知曉,我有多麼的慌張,多麼的害怕。”

蒼嶙山嘿嘿笑着,無恥的得意着抱起她:“所以你才會在洞房花燭夜后突然對我發難?”

杜青墨使勁的去推他,胃裏不停的翻滾着,極力壓抑着喉間,見那微不可查的恨意給拉扯了絲,顫巍巍的立在懸崖上,而她就是那在絲上跳舞的人。

“我恨你,我討厭你。”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掌心裏可以感到蒼嶙山的沾沾自喜。

女子在夫君的懷裏,一邊哭泣一邊說著恨的時候,任何男人都知道她愛着他。在他新婚之前,桑依依得知他即將迎娶她人,也是這樣哭倒在他懷中默默的流淚。

他覺得虧欠了桑依依。現在,他的妻子杜青墨也同樣的伏在他的懷裏說著類似的話,任何男子都無法不滿足。要知道,桑依依就算是皇城第一美人,可那也只是好色之徒的嬉笑之言。真正的美人是嬌而不媚,媚而不俗,養在深閨人不知的千金小姐。桑依依措手可得,可代表着地位權勢和美貌才學的千金小姐卻是難求。

蒼嶙山內心有一種可笑的自鳴得意在膨脹着。

他再一次拉開了她的裙帶,“放心好了,從今往後為夫會好好疼愛你。”

杜青墨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還是不能逃過么?

她閉上眼,只感覺那罪惡的大手肆意的在她身上遊走,想要推開他。

“洞房那一夜我都沒有仔細瞧過,現在再仔細摸過,才發現你的肌膚比她們都嬌嫩一些。”他嬉笑的壓在她的身上,舌尖在她鎖骨處劃過,“你是不是平日裏都用牛奶鮮花沐浴,嗯?”

被敞開的衣襟下的皮膚冒出一顆顆小疙瘩,她怕冷的抖了抖。蒼嶙山掀開她的裙擺,順着小腿往上一點點的爬,杜青墨緊張的屈起膝蓋,頭頂的陰影越來越濃,越來越厚。

撕拉的布料破碎聲,雙腿瞬間彈跳起來,蒼嶙山掰開她的腿,把她整個人往下拖,加緊了他的腰肢,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

杜青墨覺得屈辱。這個人,他根本沒有被她的假意哭訴給打動,他只是單純的享受女子對他的濃烈愛意,他把女子們對他的傾慕看成了自己的戰績,還把她與那刻毒的桑依依比較。

她想要像以前那樣的反抗,想要像以前那樣憤怒的大吼,義無反顧的捅死他。

不行,絕對不行!

她一遍遍的對自己說,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牙齒綳得要相互咬碎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蒼嶙山大笑起來,突地對她甩了一個耳光,“賤.人!你以為你假惺惺的表白一番我就會相信你?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與蕭無慎是清白的?”

杜青墨驚訝的睜開眼,耳邊一痛,另外一邊臉頰也被打了。

他不相信,她原本也沒有想過他會相信。

杜青墨猛地掙開他的控制,抬腿就想要對他踹了過去……

“哎喲,你們在幹嘛?”一聲驚雷劈向了正要再一次惡言相向的兩人。蒼嶙山霍地抬頭,蕭無慎正掛在床柱上對他打招呼,“喲,兄弟,我又來了。”

蒼嶙山額頭青筋直蹦,“你還來幹什麼?”

蕭無慎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對赤.身.裸.體的杜青墨掃了一眼:“還用問么,當然是偷.情啊。”

蒼嶙山忽的一道心火燒了起來,差點將他所有血液都燒得沸騰了。刷得,長長的腰帶就抽向了無恥的蕭色狼。

細薄的布條在空中拉扯着,兩個男子如同拔河一般,一人扯着一頭拼上了全力。

“美人,原來你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嘛。要不要跟着我啊?”蕭無慎呵呵調笑。

杜青墨用緞被將自己裹住,輕飄飄的嗆他:“蕭少俠,捉弄小女子很好玩么。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從這裏跳下去,說不定還能夠洗刷自己的清白。”她淚眼斑斕的望了望蒼嶙山,“反正,這個家裏我已經呆不下去了。被自己的夫君如此羞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蒼嶙山一怔,蕭無慎一條腿勾着床柱子,一條腿搭在扯得甭直的腰帶上,笑眯眯的指了指窗外:“有意思。你跳吧,你真的跳了,來年我會去你的墳頭燒一炷香,慎重的磕頭道歉。”

杜青墨扭頭就繞到了屏風后,悉悉索索一陣就穿戴了整齊,她甚至將髮髻重新梳了起來,插上了珠釵,戴上了耳環手鐲,最後套上繡花鞋。

垂頭對無動於衷的蒼嶙山福了一福,推開側門,爬上欄杆,在兩個男子的目瞪口呆之中,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蒼嶙山手一抖,腦中閃過她受不住痛苦嫉恨而流淚的臉,還有那一聲輕輕‘我想要你的,傾心以待……’

“不———”

杜青墨在下墜。

風那麼的輕,天那麼的藍,她的心也先於身子落了下去,雖然有恨,可還有一點點的輕鬆。

她不怕死。

“三樓根本跳不死人。”腰肢一緊,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席捲了她。依然是嘲弄的口氣,依然是恨得牙痒痒的話語,可她意外的覺得安心。

她居然輕笑了一下:“下次,我選八層樓的高塔試試。”

蕭無慎握緊了她的腰,在空中騰挪幾下,從閣樓的屋檐飛到了古木上,再幾個旋身,施施然的落入了花園中。

六月,無數的蜀葵一節高於一節,霸道的奪走園中所有的目光。

她看見無數的花瓣被蕭無慎的內力給捲起,那麼的艷麗,那麼的張揚,像是她心口飛濺出的血淚。

目眩神離之間,她沒有發覺蕭無慎複雜的眼,她也沒發覺樓上,蒼嶙山震驚得無以復加的臉。

她真的跳了!就因為他的懷疑,就因為蕭無慎的取笑,就因為她再也沒有了生意……

看着那一瞬間消失在樓道上的慘白身影,他莫名的覺得心口被什麼敲開了一條縫隙。他忍不住舀她與桑依依做比較。

如果,他也像羞辱她一樣,質疑桑依依的貞潔,桑依依會如何?

蒼嶙山知道,一個青樓女子根本沒有貞操可言,跳樓,呵,跳繩桑依依都不會肯。

也許,杜青墨這類千金小姐真的把奪走自己貞節的男子當作了心中的唯一,容不得任何人的質疑?

千金啊,蒼嶙山扶着欄杆,看着花叢中揮開蕭無慎的女子,心底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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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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