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訪問梁國

“殿下，雅竹軒掌事姑姑來報，說吳側妃身體不適。”

梁國神宗皇帝常年病重，軍政大事一應都託付給了太子高燦，東宮也儼然成了第二個御書房。夜已深，送走最後一批大臣，高燦揉着因批閱奏章而酸痛的胳膊，太監進喜進來說道：“殿下，宮門已閉，可要開門去請太醫？”

高燦冷笑：“太醫？她哪是來請太醫的，分明是想請本殿下去她宮裏。夜開宮門有內府舊制，讓她去求太子妃。”

進喜賠笑：“殿下忘了，太子妃自從懷孕就病着，皇後娘娘令她閉宮靜養，宮務暫由關側妃處理。”

“那就去找關氏，明天大朝，我歇書房裏。”為維繫朝政，高燦不久前又迎娶了一位側妃，出身外戚，是皇后關氏娘家侄女。數月前太子妃周氏剛剛查出有孕，她父親大學士周良辰卻因貪腐下獄，周家敗落，周氏一病不起，連執掌宮務之權也丟了。

內室已經備好溫水洗浴，宮女進來服侍高燦寬衣。高燦見她低頭滿臉紅暈不敢看自己，噗嗤一笑道：“你怎麼還這樣害羞？我們已經是夫妻，服侍夫君很正常。”

宮女輕推他一把，轉身哼道：“誰跟你是夫妻？我是哪個牌面上的人，敢跟太子殿下作夫妻？太子妃娘娘，吳側妃，關側妃，那些人知道還不把我撕了？”

高燦卻不惱，從身後抱住她：“好黛黛，是我不好，別生氣了。關氏剷除周氏有功，功臣之女進宮是舊制，我也無可奈何啊？”

宮女氣鼓鼓撅嘴，圓臉俏唇，不是黛黛又是誰？當年她陪着安定公主蘇眉和親梁國，因牽扯進九王謀反案，安定公主被老梁帝賜死，她沒入內廷為奴。待得新太子上位，她陰差陽錯被分派進東宮幹活，這才得已與高燦相認。高燦將她安排在書房服侍，兩人朝夕相對下竟然暗生了情愫。

黛黛長大一些，來梁國那年她剛十六，現在已經十八歲。模樣周正，一張圓臉，雖算不上絕美，卻十分耐看討喜。高燦緊緊抱住她，在耳邊說道：“別怕，我不會委屈你的。等時機到了，我一定給你名份，誰都不能欺負你。”

黛黛撅嘴嘆氣：“你不必安慰我，我懂，你是太子，以後是皇帝，本來就應該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我不生氣，只要你心裏一直有我，我認了。”

高燦心中歡喜不盡，摟着她笑道：“好黛黛，你真是我的解語花。快洗吧，洗完我們睡覺。”

“討厭。”黛黛臉色通紅，轉身作勢打了他一下，自顧低頭服侍他洗漱去了。夜間溫度很低，剛睡過去，便聽外面進喜聲音傳來：“殿下，殿下，邊關大渝城八百里加急。”

高燦心繫國事，每日裏睡得並不安穩，聞言一驚而起，連聲催促：“大渝城？快拿進來。”

黛黛也驚醒，大渝城是梁國與夏國的交界處，難道夏國出了什麼事情？她心中狂跳，高燦看她一眼，她這才記起規矩，忙躲到屏風後面去了。

密折是大渝城守將親筆，高燦只掃了一眼便笑道：“哦？夏國勝了？看戰場局勢申國必敗，只沒想到這麼快，這位夏國太子蘇離當真厲害。”

他恍惚一下，想起蘇眉，她那麼優秀，也難怪她哥哥這般厲害了。屏風後有東西掉落響聲，高燦不以為意，吩咐進喜道：“夏國太子不日將訪問梁國，事關兩國邦交，速去宣尚書令、禮部、戶部等幾位大人覲見。”

“是。”進喜領命出去，高燦轉了個身走到屏風旁，見黛黛已經呆住，默默流淚不說話，好笑道：“怎麼？太歡喜話都不會說了？夏國勝了，申國不僅丟失七座城池，還被迫遷都，向夏國遞交了國書，納貢求和。”

黛黛抹一把淚水，哽咽道：“我聽見了，我沒有做亡國奴，我們勝利了。”

高燦擁她入懷：“這一年你少有笑模樣，我就知道你還記掛着故國。別哭，這不是喜事嗎？夏國太子蘇離要來，到時我安排你們見面，你也算見到家人了。”

黛黛點頭：“多謝殿下。不過我更想見公主，公主逃出梁國后就沒了消息，也不知她現在好不好。”

“其實我也挺想蘇眉的，若是她能跟夏國太子一起來就好了。”高燦拉她坐下：“對了，你跟我說說蘇離，這個人好神秘，竟然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過往，好像，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黛黛迷茫：“我、我也沒見過他，我到公主身邊的時候，太子殿下已經離開夏國皇宮，跟隨國師大人去了邊境學藝。聽公主說，我們殿下可聰明了，過目不忘，被人稱作神童。”

高燦玩味道：“是嗎？說得我更好奇了，看來我得好好結交這位朋友。我敢打賭，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

說話間黛黛已經服侍高燦穿戴整齊，他走到外間書房，已經快是上朝時間，幾位大人本就在往宮裏趕，接到太子口諭，連忙轉道急匆匆前來覲見。看完密折內容，高燦剛吩咐要禮部商議接待規格與禮儀，禮部主事房大人已經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道：“夏國太子要訪問梁國？殿下，這可不是好事，稍有處理不慎，只怕兩國今後難以和平。”

高燦愣住：“哦？大人何出此言？”

先帝去世后，丞相吳用自請守陵，高燦便趁機下令免了這個大權獨握的官職，尚書令變成百官之首，而第一任尚書令甄威就是高燦心腹之人。他上前一步賠笑：“殿下，您難道忘了那位永安公主？當年夏國送公主和親，先帝將公主嫁入吳家，因牽扯進九王謀反案，公主被賜死了。如今夏國打了勝戰，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派太子來梁國，怕不是來討說法的？”

房大人也道：“是啊，此事棘手，還得早做準備。”

高燦啞然失笑，蘇眉是秘密離開梁國的，梁國上下都以為她真被賜死。想了想，他直接說道：“此事我自有打算。夏國太子首次訪問梁國，禮儀上不能怠慢，禮部要儘快商量出規格。”

“是，微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