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戰事告急

“你身上有傷？怎麼弄的？”

扶着吳文定坐下，李解分明看見他白色裏衣里滲出血跡。吳文定擺擺手，嘆道：“我從河對面過來的，遇見一小隊申國士兵，要不是老師突然出現，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他一時抓住李解手臂：“少將軍，我求你一件事，眉兒葬在哪，你帶我去見她，我要，我要和她在一起。”

李解見他神情灰敗，沒了生氣，急道：“你想做什麼？別做傻事。”

吳文定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李解看着慘不忍睹的綉工，便知是蘇眉“傑作”。手帕包着兩塊比翼雙飛玉佩，正是在梁國時，李解轉送給他的。吳文定將玉佩放在心口，瞑目道：“我還沒來及給她，我答應過等一切結束，要正式娶她……罷了，既然活着老天爺不給我機會，那我就去找她。希望下輩子，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

李解盯着他眼睛看了很久，他突然就釋懷了，笑起來說道：“吳二少爺，你比我勇敢，也比我，更值得公主託付終身。別尋死，公主不喜歡軟弱男兒，別讓公主看不起你。這樣吧，太子殿下現在就駐紮在後方大悟城，有機會我帶你去拜見他。公主沒做完的事，你可以接着做，擊退敵軍，還夏國百姓和平，這是公主的心愿，你應該替她完成。”

太子蘇離就是從前的大皇子，吳文定聽蘇眉說起過很多次，知道他們兄妹情深，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蘇眉想要上陣殺敵，她要做守護夏國的大將軍。我手無縛雞之力，能替她做什麼？”

“你不是跟着國師大人學醫嗎？戰場上不僅有將軍，有士兵，更需要大夫。”李解拍拍他肩膀：“二少爺，你比我大幾歲，我就不見外，叫你一聲兄長了。你是梁國丞相之子，梁國已經關閉兩國交界城市的貿易往來，你是怎麼出來的？”

吳文定苦笑：“叛國，我現在是梁國叛徒，再也回不去了。”

李解動容：“為了公主背叛自己的國家，捨棄榮華富貴，你不後悔？”

吳文定搖頭：“來之前很多人都勸過我，我不後悔，蘇眉是我的妻子，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他說著正要起身，卻聽見外面戰鼓響起。“敵軍進犯？”李解眼神一變，轉身疾步跑出去：“老實獃著別亂動。”吳文定卻沒理他，提起藥箱就跟了出去。

外面正在有條不紊集結兵士，大將軍李胥端坐營帳，副將邱大寶出列請戰，李解便拉了一個人問道：“敵人從何處進攻？”

“大悟城守將派人求救，申國軍隊昨夜兵臨城下，太子殿下遇險。”

“什麼？”李解大驚失色，太平縣是通往大悟城的必經之路，是一道天然屏障，申國大軍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越過夏軍軍營，直接去了大悟？他略想了想，咬牙道：“太平山，該死，走南邊的太平山走也可以到達大悟。”

吳文定這時也走過來，正好聽見他的話：“太平山？我聽說太平山陡峭難行，連猿猴都難以翻越，申國軍隊怎麼過去的？你們沒有在那裏佈防？”

李解雙拳握緊又鬆開：“是我們大意了，想着那邊陡峭難行，便沒有派人守着。不行，太子殿下遇險，我要去幫他。”他說完徑直闖進營帳內，沖李胥抱拳道：“大將軍，末將請戰。”

邱大寶瞥他一眼：“少將軍，你來遲了，大將軍已經令本將率兵前往大悟城殺敵。”

李解不理他，依舊看着李胥：“大將軍，太子殿下遇險，情況緊急，末將比邱將軍熟悉路線，比他更適合領兵救援。”

“你……你這是搶功！”邱大寶怒不可遏，李解是李胥之子，雖然剛進軍營時只是一個小兵，但朝中有人好做官，不到半年時間竟然混成了千夫長，要說這裏面沒有貓膩他可不信。後來太子殿下來大悟城坐鎮，每次去彙報戰況，露臉的事，李胥也只派李解去，兄弟們早就看不慣了。李胥坐在上首，將下面副將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哼道：“不必吵了，你二人可一同前往救援太子殿下。不過若是大悟城失守，本將絕不輕饒，你二人可願立下軍立狀？”

李解大聲道：“末將願意。”邱大寶見他表態，不甘落後，也忙着說道：“我也願意。”

李胥點頭：“那好，情況緊急，你二人即刻出發。聽說大悟城傷亡慘重，正好張國師帶來許多珍貴藥材，一併帶去，以備不時之需。”

“是，末將領命。”李解、邱大寶一起出門，吳文定還站在營帳外，李解看着他皺眉道：“會騎馬嗎？你隨我一起去大悟城。聽說那邊傷亡慘重急需大夫，給你半刻鐘時間集合。”

吳文定點點頭，轉身自去準備。國師張羨林年紀到底大了，正在帳內休息，吳文定收拾妥當後來向老師辭行，他也聽說了大悟城告急，點頭道：“去吧，你到底沒真正上過戰場，萬事小心。我好不容易收了你這個關門弟子，可別把自己玩死了。”

吳文定行禮：“老師放心，學生記住了。”他轉身欲走，張羨林又叫道：“等等，路上你不是說要來尋找參軍的兄弟嗎？把名字告訴我，我讓人去找。”

吳文定神情一變：“不用了，學生已經托李少將軍找過，他已經，已經犧牲了。”

張羨林一愣：“這麼快？你說你是京都人士，你之前就認識李家那小子？”

吳文定搖頭又點頭：“有過一面之緣。老師，學生先行告退。”

看着他出去，張羨林沉默了很久，皺眉自語：“不對，這小子沒說實話，他來軍營必有所圖。”

一個腦袋從營帳外面伸進來，卻是自己在路上收的學徒順子。張羨林早看透他的身份，冷冷哼道：“鬼鬼祟祟做什麼？太後派你來我身邊，是要你隨時監視我嗎？”

順子賠笑：“國師大人息怒，小的並非監視大人，而是為了那位吳先生。”

“靜之？”張羨林沉默了：“他是什麼人，申國姦細？”

順子搖頭：“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國師大人歇息吧，小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