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對質
“什麼?太.....太祖高皇帝?”萬曆皇帝眼睛瞪的有銅鈴那麼大,一句太祖高皇帝差點就叫出來了,好在他反應的快,及時的壓低了聲音!
上下打量了梁瑞一眼,萬曆皇帝的眼睛眯了起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開始在兩人間飄蕩。
“梁邦瑞,你以為朕三歲小兒嗎?你可知道就憑你這番話,朕就可以定你個欺君之罪!”
“皇兄,別說你不相信,臣弟自己也不信啊!如若不是太祖高皇帝救了我一命,我又何必來向皇兄說這些!
臣弟家裏是京師豪富,又有永寧相伴,臣弟做個逍遙駙馬不好嗎?何必冒這殺頭的風險!”
看着萬曆皇帝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梁瑞抬起頭,一臉的真誠。
而且他也沒說錯,如果他不是一個穿越者,如果他不是知道幾十年後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要遭受什麼樣的苦難的話,他又何必來說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眯着眼的萬曆皇帝,認真的看了梁瑞好一會,但梁瑞始終是那副坦蕩蕩的樣子,萬曆皇帝也不禁有點懷疑,難道這傢伙說的是真的。
一看皇帝的態度軟和下來了,梁瑞又開口說道:“臣弟之所以敢來說這些,是因為臣弟有證據可以證明我沒有說謊,是因為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有話讓我帶給皇兄!”
萬曆皇帝一聽,略微顯得有點驚訝,他抽了抽嘴角,整理了一下衣裳,揮了揮手。
“講!”
“太祖他老人家要我對陛下說,請陛下勿要焦急,那伊霍之臣,三月之內必然西去!”
張居正死於今年的七月九日,農曆六月二十,梁瑞記得如此清楚的原因,是因為穿越前他的生日就是六月二十,所以偶然一次看到張居正去世的日子后,他就記了下來,沒想到這裏派上了用場。
現在已經是農曆的四月初六,梁瑞為了防止意外還多說了十幾天。
萬曆皇帝眼前一亮,他過來一把按住梁瑞的肩膀問道:“此話當真!太祖當真如此說?”
語帶顫抖,顯然張居正給予他的壓力很是不小,看到這裏梁瑞就有點明白,為什麼張居正死後差點被鞭屍了,皇帝苦張太岳久矣!
“千真萬確,幾個月後就能見真假的事,臣弟怎麼敢騙陛下!”梁瑞點了點頭,
“好!如果此事是真,朕必不虧待於你,要是你敢欺騙朕,就算母后護着你也沒用,朕定然要將你治罪!”
雖然說著狠話,但是萬曆皇帝的情緒明顯緩和下來了。
在他心裏,他也希望張居正就此一病不起的,已經完全成年的皇帝,早就難以承受那種被人管束的生活了!
“陛下!太後有旨,讓陛下與梁駙馬去一趟慈聖宮!”
門外傳來了太監的輕聲稟告,看來永寧公主的哭訴可能有效果了,現在的梁瑞一點都不慌,雖然除了點小波折,但是一切都還沒有偏離預期!
慈聖宮,李太後端坐在一張長椅上,他端着一杯香茗正在細細的品,身後幾個上年的年紀的女官面無表情的站立着!
永寧公主闕着嘴,一臉不高興的坐在下首,李太后的對面,管家婆周氏和邱無機正跪在在地上,哀哀的低聲哭泣着!
梁瑞一點都不意外,作為後宮中權力最大的李太后,當然不會只聽永寧公主的一面之詞。
而且他作為太后,維護後宮法度,肯定是要超過她對自己女兒的同情之心的。
自成化以來,又不是永寧一個公主受到管家婆的刁難,但給公主配管家婆,那是祖制,只要管家婆沒有太過刁難,就沒有問題。
因為管家婆本是奴僕,如果沒有這一點優待的話,可管不住這麼多的公主,這也是周氏有恃無恐的主要原因!
“參見陛下(皇兄)!”
“兒臣見過母后!”
參見完畢后,管家婆周氏和邱無機,都怨毒的看着梁瑞。
李太后看着梁瑞腫着的半邊臉,和臉上幾道已經變黑的血痕,也不由得沉下了臉。
她原來以為永寧公主哭哭啼啼的說駙馬被毆打是誇張的說法,現在看來好像是真的,不過這會,她還是得表現出自己無偏無倚!
“邦瑞!你乃是駙馬,怎可與此等仆輩互毆?成何體統?”
李太后怒聲喝道,聽着嚴厲,但其實她還是向著梁瑞的。
因為梁瑞作為半個主子與奴僕互毆,只是成何體統,可是奴僕膽敢毆打主子,不管有什麼理由,那可是大罪。
梁瑞如何聽不出來!他心裏一喜,看來自己上次留給李太后的印象還是錯,太后是向著自己的。
其實對於歷史上,永寧公主府的太監奴僕,膽敢將駙馬梁邦瑞毆打致死,是有原因的。
因為原本歷史上的梁家,確確實實是在騙婚,作為受害者的李太后和萬曆皇帝,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這些太監宮女敢下死手,未必就沒有猜到了上面人的心思的意味,或者乾脆就是有人暗示的!
但是現在的梁瑞不一樣,治好了肺癆病的他,擺脫了騙婚的嫌疑。
而且他回門宴時的表現,又為他加分不少,加上永寧小公主一副萬分滿意的樣子,李太后對於梁瑞的印象與態度,跟原來的歷史上有着天壤之別。
可以說這次和眾太監、宮女的打鬥,如果不是他刻意挑起,管家婆和邱無機絕對不敢動手打他!
想到這裏,感覺勝券在握的梁瑞嗚哇一聲哭了出來,“母后明鑒,孩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剛剛大病初癒,而且又是孤身一人,怎敢與宮中內使和管家婆毆鬥啊?
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兒臣不得不奮力反抗,如若不是永寧出來的及時,兒臣就要被他們毆打致死了啊!母后,你要為兒臣做主啊!”
他這一哭,簡直如杜鵑滴血,配合著他的半個腫豬頭臉,只聽的李太后一陣陣的心疼。
回想起上次回門宴時那個俊俏陽光的梁瑞,李太后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周氏和邱無機!
邱無機還好點,至少也是腫着臉,雖然他比不了梁瑞的半邊腫臉和半邊血痕,但是至少比周氏要好。
跪在地上的管家婆周氏,除了眼睛哭腫了以外,什麼外傷也沒有!
於是,聽到李太后口中已有所偏頗,周氏深吸了一口氣,狠下心大聲嚎哭道:“太后容稟,奴婢被太后指派為永寧公主府管家,那是太后的恩典,奴婢時刻牢記在心!
自上月初十以來,奴兢兢業業,絲毫不敢大意,時刻牢記太后的教誨,怎敢做出毆打駙馬此等惡事!
實在是因為駙馬不守規矩,屢次要強闖公主府,今日更是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對着奴和邱公公一頓拳打腳踢,奴婢等才是被逼無奈啊!”
“是啊!太后,這全是因駙馬不守規矩而起的!”一邊跪着的邱無機也開始大聲嚎哭!
“那這麼說,你們搶了駙馬五百兩銀子也是假的了?明明是你們索賄不成就打人,怎可這樣顛倒黑白?”李太后還沒說話,永寧公主先急了!
“回稟太后,回稟陛下,那五百兩確實是駙馬賞給奴婢等的,奴婢本不敢要,駙馬執意要給,說是一點心意,結果哪知道他是故意用來誣陷奴婢們的!
奴婢嘉靖三十年就入宮,在這宮裏一呆就是大半輩子了,在宮外也沒有親人,又受太後日夜教誨,怎敢索賄五百兩之巨啊!這些張公公是最清楚的,請太后明察!”
比萬曆皇帝和梁瑞早來一會的張誠只得出來低頭回道:“太后明鑒,這周氏入宮幾十年,一直謹小慎微,應當不是那種敢收五百兩銀子的膽大之人!”
“張誠你如此說,定是也分潤了一二的,你這是在包庇!”永寧公主怒吼道,顯然余怒未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