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章】封
()墨離靜靜地看着半靠在床榻上的高小圓,她低垂着頭,披散的烏髮分落在兩側,可以看到她細白的頸子,以及頸子上的那抹淤青。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
她的眉眼低垂,唇角輕輕地扯動了一下,用着近乎喃喃的語氣道,“他……不會的。”,因為那是她的玥玥,她最最疼愛的玥玥。所以就算是那樣的被他那樣對待,她也知道他不會真正的傷害她的。
墨離的心陡然一沉,他終於知道他心中的那強烈的不安,究竟是為什麼了。是她對鳳帝的那種信賴,那種到了了生死關頭,都全然的相信。
“你就這麼相信他嗎?”他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頭依然低垂着,沒有作答。
“我呢,你也會如此相信么?”他問,只想要一個答案。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她猶豫了一下答道。
“即使我說,要你今晚侍寢?”他的聲音溫和如風,可是卻像一道悶雷似的,驚得她猛然地抬起頭,楞楞地看着他。
“你,不會……”她吶吶地道。
“你又怎以為我不會呢,今日大選,你難道會不明白大選過後,所代表的是什麼嗎?”墨離坐在塌邊,修長的手指插進了高小圓的發中,用手指一點點的梳理着她的烏髮。
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僵直着,一雙烏眸無措地看着他。
他俯身,手指撩起了她的一撮髮絲,放至唇邊輕輕吻着,“小圓,我的心意,你從來都是知道的。”
她咬着唇瓣,眼中的慌亂卻更甚了,而他,看着她的目光一點一點地淡了下去。
她不願……他在她的眼中,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這個意思!於是,他笑了,很優雅溫柔的笑,只是笑意卻不曾到達眼底,“你對我的相信,究竟有幾分呢?”
高小圓知道,她該是相信墨離的,畢竟墨離對她的好,是真的,做不來半點偽裝。可是當墨離說出了侍寢二字是,她卻又是慌了。
若是真正的相信墨離,她就該認為,他不會真正做出強迫她的事情。所以……墨離才會在最後問出那樣的話嗎?
究竟有幾分的相信,只怕連高小圓自己都說不清了。
忘了墨離是怎麼離開的,高小圓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仿若虛脫一般地躺在床上。一天之中,她讓小鳳凰學會了恨,讓玄帝傷了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是不是也該算是禍水級的人物呢?
她暗自自嘲着,直到王仲進來,對她宣讀了聖旨。
侍令,在九等的侍神者官位中,墨離封了她一個六品的侍令之官,說不上太小,可是卻也絕對不是大的官職,屬於金字塔階梯中的中下層,最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一類群體。
而這一封官位,在另一方面,卻也代表着,墨離是撂了她的牌子,所以封的才不是嬪妃貴人的封號。
高小圓卻是鬆了一口氣,目前這種情況下,能夠成為侍官,是最好的。
王仲顯然也看出了高小圓的心思,啜囁着道,“高姑娘,奴才有句話,還望姑娘能聽一聽。”
“王公公請說。”對王仲,高小圓是有着好感的。
“如今陛下這樣做,自然是如了高姑娘的願。可是姑娘需知,這後宮之中,卻是最最現實的,得勢與失勢,不過是轉眼之間。姑娘在蕪國沒有家族勢力,所依仗的皆是陛下的寵愛。若是一旦陛下心冷了,縱然姑娘靈氣再不凡,恐怕也……”剩下的話,王仲沒有點明,卻也能夠讓人明白其意。
後宮本就是個紛爭之地,歷朝歷代,宮中莫名其妙死去的侍神者也不在少數,其中更不乏一些靈氣優秀者。
“多謝王公公,我省得了。”高小圓回道。只是她真的聽進去了幾分,王仲卻是不得而知。
這一次的大選,因為洛國使臣的突然來訪,而順延了一天。等到三天的大選都結束后,高小圓才知道,這次大選被冊封的嬪妃貴人封號的,一共有8人,潘姿琴和胡喬楚都在這8人之中。潘姿琴被封為了潘嬪,而胡喬楚則被封為了胡貴人。
另有35名侍神者,被授予了侍官品級,大多都是在五品到八品之間,高小圓這樣一個六品的侍令,實在是不打眼的很。
其餘的侍神者,有一部分會安排給朝廷中的神之血脈家族,而最後剩下的,則返回原籍。
高小圓的住所,也從以前的秀神所,搬到了歸侍局處。
歸侍局整體來說,便是擔任侍官的女子的居所,侍官並不像宮女那樣,平日子裏有需要伺候人什麼的。大多時候都是閑暇的,當帝王有需要靈氣補充的時候,便會傳召。
至於傳召何人,若是帝王沒有明確點明的話,那麼就會由傳旨的太監,或者太監總管做決定。因此許多侍官為了能在皇上面前露一把臉,少不得拚命地塞紅包給太監,久而久之,這似已成為了一種風氣。
歸侍局裏的寢房,和秀神所倒也差不多,不過倒是一人一間屋子,不用再和別人擠着了。而房間的大小,朝向,則依據每人官品的不同而有所區別。
讓高小圓頗為高興的是,何秋苒便是住在她的隔壁,這一次何秋苒被封的是7品的侍儀,照理說,房間該會和她再隔幾間才對。
何秋苒則私下偷偷告知,“是王公公給行的方便,王公公說我和你還算處得來,說是這樣也好讓咱們有個伴,不至於在這歸侍局裏孤單了。
高小圓對王仲不由得升起一抹感激。看着何秋苒的笑顏,這幾日的陰霾心情總算開始慢慢放晴。
歲央宮中,方太醫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只聽得正前方玄帝陛下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問,“誅心丹緣合會提前發作的原因,你可查明了?”
“回陛下,微臣翻遍醫書,卻未……卻未查得原因。誅心丹本就是天下少見之物,恐……”
方太醫的話音未落,便見玄帝的指間上溢出一抹土黃色的光芒,憑空變化成一抹方印,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