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去上學！

夾和由希去隔間換衣服，慊人抽空和透解釋，“嗯，還有一點就是變回來的時候會裸着，並且什麼時候變回來也沒有定數。”

還紅着臉的透小幅度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沒過一會抬起頭問慊人，“那草摩前輩是什麼動物呢？”

看到透小心翼翼的樣子，存着幾分逗人的心思，“那小透覺得我是什麼動物呢？”

透皺着眉仔細考慮，“唔……是蛇嗎？”

慊人意外地挑眉問道：“嗯？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蛇聽起來就是那種很清冷的美女類型，和草摩前輩的氣質很符合……”

“噗……”笑聲從一旁傳來，透轉頭看過去是聽她們對話的紫吳，紫吳看到透懵懵懂懂的看着他莫名戳中的笑點笑得更大聲，“哈哈哈哈哈哈哈，蛇，清冷……哈哈哈哈美女噗哈哈哈哈，雖然美女這一點的確不錯但是，清冷哈哈哈哈哈，不知道那傢伙聽到會是什麼反應。”

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變相地說慊人高冷，趕忙揮着雙手解釋道：“啊啊，不是，草摩前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說草摩前輩像蛇那樣冷冰冰的，就是覺得前輩的氣質很符合，如果我說錯話了請原諒我。”

“小透，不是你的錯。”慊人抬腳踹了過去，被踹的那個男人依然止不住笑聲，“剛剛逗你的，我並不是十二生肖的成員。”

“唉？對不起，我看前輩和他們的關係很好，就以為也是他們的一份子。”透趕忙道歉。

“這種事情不需要道歉，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不過硬要說的話，我是他們的……飼養員？”

“唉？”

正巧換好衣服的由希提着書包走出來，看到紫吳倒在地上像蠕蟲一想笑得抖個不停，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哈哈哈哈……小透說，噗哈哈哈，阿慊是蛇，噗哈哈哈。”

由希無語紫吳的行為，開口向透解釋道，“蛇那傢伙其實是我哥那個混蛋，也是這位混蛋的混蛋朋友。”

透剛想回答，眼睛注意到由希身上的校服，突然記起被自己忘記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學校！要遲到了！”透跳站起來，“我答應媽媽要好好上學，對不起，我需要趕緊走了。”說著再三和在場的人鞠躬匆匆忙忙跑去換衣服打算狂奔去學校。

透去忙她的事情，由希在和自己的領帶做鬥爭，他的動手能力是真的差，每天打領帶就可以花費很長時間，“阿慊，你不準備去學校了嗎？”

“嗯。”慊人說著站起來，“之前已經和學校請過假了。”

由希皺眉，也不知是因為慊人說的話還是自己領帶系不好，“沒必要為了那個固執的混蛋費心費力。”

慊人走過去自然的接手由希的領帶，熟練的系起來，“好啦，其實我知道你也想讓他去學校的。”系好之後慊人拍拍由希的肩膀，“好了，要遲到了，快點去學校吧。如果小透願意的話，你可以和她一起去學校。”

等由希出門后，慊人突然轉身冷眼看着紫吳，“為什麼要把那個女孩子卷進來？”

紫吳跪坐着將對着庭院的障子門拉上，問，“為什麼會這麼問？”

“那個瓶子是我放在你書房裏的藥瓶。”

慊人指的那個瓶子便是絆倒小透的瓶子，它本應該不會出現在客廳。

紫吳聞言，走過去撿起那個瓶子在手上慢慢轉了一圈似乎在仔細端詳，“唉？是嗎？大概是意外吧。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孩子會踩到它，你說對吧，慊人。再說了，想把那個女孩子拉進來的不是慊人嗎？”

“我沒有……”慊人的氣勢也弱了幾分。

“如果慊人不想讓她知道的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拜託一下阿羽就好了，你知道的，他很聽你的話。”拿着藥瓶走過去，走到慊人旁邊將藥瓶塞到慊人手裏在她耳邊低聲道。

慊人將紫吳推開，“我去找阿夾了。”說著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跑了出去。

在外面吹了陣風，清醒了不少。

紫吳說的沒錯，其實想把那個無辜的女孩子拉進來還是她自己，不管透的摔跤是不是意外，就算不是意外，那也是紫吳遵從了她的意志做事。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順其自然吧，如果過程中傷害到了那個女孩子，那就找個方式讓她遠離他們的詛咒……

想透一切后，慊人拍拍自己臉頰，收拾好心情準備去收拾某隻不聽話的貓。

……

“已經是秋天了，就算你身體素質好，在屋頂上吹風也會生病的。”

慊人本是先去了夾的房間，看到沒人就知道某隻不怕高的貓一定在屋頂吹風，便順着樓梯爬上去。

夾是側躺下的，聽到聲音睜眼便看見慊人還沒上來，只露出頭和肩膀，胳膊肘支在磚瓦上。風一吹，慊人的頭髮整個就糊在臉上，可見晨風並不小。

夾皺眉，略帶躁氣，“知道風大你上來做什麼。”

多年相處，自然知道夾的關心永遠都很彆扭，所以慊人可不吃這一套，走上去踩着磚瓦到夾的身邊，一把揪住夾的耳朵，在夾的痛呼聲中咬牙切齒地說，“我給你辦了入學手續你為什麼要逃？還一逃就是四個月？你和藉真說什麼了，他居然二話不說就把你帶去深山老林里修行，可把你能耐的，嗯？”

夾本來是痛叫着，聽到最後一句話立馬炸毛，“上學什麼的無聊死了，我才不想去。”

慊人眯眼，“初中都上了為什麼高中不要讀，你高中不讀怎麼有專業知識？你沒有專業知識你怎麼生活？能不能考慮一下你的未來……”

“我這種人怎麼會有！”夾突然拍開慊人的手，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大聲道。

慊人因為這句話愣在原地，夾也因為自己不經腦子的話愣住，隨後看到對方被拍紅的手，整個人突然消沉，小聲道：“對不起，我又沒控制好自己的脾氣。”

慊人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夾自嘲一笑，“你看我就是這樣的人，什麼事情都辦不好，不僅讓無關人員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還……”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慊人微紅的手背，“總之，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那裏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

一陣風又吹過，帶來絲絲涼爽，夾身體好自然不擔心這個，可慊人的身體不行，他二話不說站起來直接伸手抱起慊人跳下屋頂，走進室內，將慊人放在客廳轉身上了樓。

聞聲的紫吳拉開書房的障子門，探出腦袋問慊人，“你們發生了什麼？”

慊人反問他，“是不是有人和阿夾說了什麼？”

紫吳失笑，“喂喂，慊人，我可不是什麼百事通啊，也不是什麼都知道。”說道這裏話一頓，手指轉了轉筆，眼裏帶有深意，“不過我記得你們新學期之前，你在和族內那群人議事的時候他好像去找過你，你可以想想你們當時說了什麼。”

似乎想到了什麼慊人皺眉，“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

“你也沒問啊。”紫吳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看着慊人急匆匆的跑上樓，二丈摸不着頭腦，一想起自己的稿子已經不能再拖了便不去湊熱鬧，關上障子門繼續寫作。

跑到樓上的慊人敲了敲夾的房間門，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就直接開門進去，發現夾已經開始收拾行李。

“你在幹什麼？”

“收拾行李。”夾悶聲道，“不是有那個女孩子要住進來嗎，正好可以把我這間房子讓給她。”

慊人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不打眼前這個為別人瞎操心的蠢蛋一拳，“如果你今天回去了，我一定會把你關回去，並且不會讓任何人去探望你。”

夾收拾行李的手一頓，隨後開口，“可以。”

聽到這句話輕飄飄的話慊人終於忍無可忍，走過去一把按住夾的手，“你是不是又在瞎操心什麼了，你難道不喜歡自由嗎，你想要你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費嗎？你不是不滿那些人對你的看法，想好好活着嗎？你現在什麼意思，是想認輸了嗎？”

慊人表示自己真的恨鐵不成鋼。

沉默了許久，久到慊人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突然聽到他沙啞的低音，“想啊……”

“當然想啊，誰不想自由的活着，誰不想能擁有普通人都擁有的生活。誰不想能和一群年齡相仿的人在學校打鬧。”夾抬頭，慊人注意到他的眼眶微紅，眼裏帶着血絲，“但是，這太自私了……”

“自私你個大頭鬼。”慊人抬手一巴掌糊到夾的腦袋上，措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的夾有點愣。

“可那天，他們明明說……”

“明明說什麼，是指桑罵魁地說我太衝動，還是陰陽怪氣地說我不為家族考慮？”慊人注意着夾的面部表情繼續說，“還是說給十二生肖自由是他們最大的讓步，作為貓妖附身的草摩夾必須禁錮自由，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你貓妖后的樣子，不然大家都必須按照以前的樣子生活？”

慊人說出這句話感覺到對方的手一抖隨後緊緊地拽着自己整理的衣服。

那天，是高校一年級新生入學的前幾天，他在藉真的拜託下來找慊人有關於幫忙入學事情的道謝。

他知道慊人在議事廳和家族上層人議事，所以自覺站在議事廳門口等，但大概是因為被貓附身，貓的聽覺是正常人的兩三倍，所以他的聽覺一向不錯，自然聽到了裏面的談話。談話的內容讓他差點忍不住衝進去說‘你們懂什麼！’

當他們問道慊人的答覆時，他發現慊人久久地沉默了，所以他逃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聽到她的妥協將他送回去，還是害怕她堅持自己的打算，反對那些人以致給她自己帶來更多地負擔。

其實，關於這件事情已經持續了六年之餘，六年前慊人在那些人毫無防備下就宣告這個家族秘密，給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幸好，族人的反應比想像中的友善很多，大多數人雖然好奇但能接受這種異於常人的存在，同時他們也明白了一直以來為什麼本家和分支存在很深的隔閡。只有小部分人難以接受，覺得是怪物，但由於和家族的命運緊密聯繫，在慊人放出不能向外界宣揚，否則自行承擔後果的話之後也只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所以至少在草摩大院裏，他們這些受詛咒的人可以不需要戰戰兢兢地和異性保持距離。

但夾除外，因為很多人對十二生肖里為什麼會混有一隻貓感到奇怪，所以那些人會圍觀夾，但他們只知道夾是貓並且他不受生父的喜歡，卻不知道他會變成貓妖，這種好奇的靠近和交往讓本家某些人感到很不安，生怕夾在那些人面前變成貓妖的樣子。如果是普通的動物大底能接受的人多，但那種怪物樣子是絕對不會有人能接受，搞不好會引起內部混亂，更嚴重的是散佈到外面出去讓草摩這個大家族處於不利地位。所以他們總希望慊人能限制夾的自由。

那天的談話不外乎也是這個，慊人習以為常，每次都會糊弄過去，但第一次聽到的夾無法釋懷。

他沒想到因為他的原因會給大家造成那麼多困擾，於是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藉真，讓藉真把自己帶出去幾天冷靜冷靜，結果一冷靜就是四個月。

但這段時間他也作出了選擇，那就是主動結束他的自由。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心有不甘，覺得自己憑什麼因為這個詛咒就不能像正常人活着，畢竟這個詛咒也不是他自願的。可是，現在卻意外地很平靜，大概是有人認同了他，有人陪伴了他，有人讓他體驗了七八年的‘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就算之後的日子是漫無天日的黑暗，大概也能變成可接受的存在。

他想在被關回去之間再做幾件事，比如再看看這個世界，再見見他的朋友們，然後打贏由希一局給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留下最後的體面，所以他回來了。

……

“所以你就打算為了大家自我放棄了？”

夾沒說話，當是默認。

慊人見他這幅樣子是當真氣極，語言都不知道該怎麼組織，“他們大還是我大？我做出的事情他們也就敢膈應我幾句，有本事他們自己當，我還嫌麻煩呢，我費心費力為某個人，結果某個人還不買賬，就因為那幾句話直接放棄自己……真是，真是氣死了。”

慊人越說越生氣，那種感覺好比母親為了兒子的生日禮物加班了一個月，結果兒子告訴母親別給他過生日的心情是一致的，都是感覺自己的心意被糟蹋了。

夾伸手抱住慊人，拍拍慊人的背，給她順毛，“別生氣了，慊人。我沒有放棄自己，這個選項也是我自己選的，沒有任何不甘心，其實我已經很開心了，至少這幾年活得比我想像中自由很多也開心很多，所以別生氣了，大不了我答應你把高中念完。”

聽聽。

這回答多善解人意，多溫柔，溫柔到慊人想再抬起頭給他一巴掌。

這回的感覺就好像，兒子不過生日只是為了給母親省錢，把錢用在家用上，別買那些貴重的禮物，就差點名表示家裏很窮別浪費錢。

她像是差這點錢的人嗎！？

但慊人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心情奇迹般地平靜下來，“那好，你說的，這三年你必須給我好好讀書，好好和周圍人相處，要是敢因為結局既定就不好好讀書，也不經營自己的人際關係，我貓毛都給你擼禿！”

夾貓：“……”

因為擁抱着的關係，慊人並不能看到夾的表情，但是她感覺到夾的身體一僵，多年的相處讓她隱約猜到什麼，“你還真打算不好好讀書，不去交朋友？？？”

慊人都這麼說了，夾還能說什麼，只好乾巴巴地說：“……知道了，聽你的。”

“那好。”慊人推開夾，指着收拾到行李箱裏的東西，“都給我拿出來放回原來的位置。明天就去學校報道！”

夾本來想凶一下這位趾高氣昂指揮着他做事的人，但對上那雙眼睛又沒脾氣了，只好認命做事。

“收拾好東西之後，下去把你弄壞的障子門給我糊好，晚上我來檢查。”

夾炸毛：“那又不是我一個人乾的！那隻臭老鼠也有份！”

慊人眯眼，“要不是你去挑釁他，他會和你一起拆家嗎，到底樓下那只是哈士奇還是你是哈士奇，一天不拆家是不是難受得緊。”

於是情理都不佔的夾又沒話了。

……

慊人走出夾的房間，下樓時眼睛瞟了眼夾房間的旁邊那間，是給透準備的房間，剛剛慊人能冷靜也是因為這個。

如果，如果那個小姑娘真的能做到解除他們的詛咒的話，大概高中畢業夾就不需要做出這種選擇，也不需要‘回去’了。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難得今天有時間……回本家加班吧……”

慊人感覺還沒成為社會人就要成為社畜中的戰鬥機，如果可以，她一點都不想當工作狂，她只想抱着自己的鋤頭做個莊園主。

這麼說起來，屋后的菜地好像熟了……

那幹完活就回來收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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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被cue的紫吳：阿嚏——誰在悄咪咪議論我？

ps：

社會人在日語裏的意思就是有了工作的成年人。

今天也是奇妙比喻的一天~

今天也是愛大家的一天~

今天也是肥肥的五千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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