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
我叫草摩慊人,草摩慊人是我在這個世界的名字。為什麼要說是這個世界呢?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有一段在別的世界模糊的記憶。但其實記清楚的內容並不多,像我的名字呀,在哪上學的呀都忘記了,只記得一些片段和自己的愛好,還有就是自己的死因……
一回想起來,自己被卡車撞飛的情景就止不住的害怕,嘛……雖然自己前世會以這般慘狀為結局,絕大部分原因還是自己作死,但是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嘛,所以在這個世界打算好好地活着,絕不作死。
慊人會有這種想法,很大一部分還是病差不多好了之後,翻到自己的日記本,看到裏面的內容之後下定決心的。
對於日記本里的內容,慊人深信不疑,雖然不知道當時發燒的自己為什麼擔心自己會像日記本上說的那樣,性情暴躁孤僻,敏感脆弱,但是總結了日記本上的內容,如果都是真的,那自己未來一定命途多舛,並且不得善終。
經歷過一次死亡之後真的能明白生命的美好。
所以,她勢必要改變日記本上會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裏,慊人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又覺得看上去氣勢不足,於是又握緊拳頭垂在自己胸膛上……
“咳!咳咳咳……”
哦,她忘了,這幅身體特別脆,又容易得病又禁不起折騰。
所以,想活好的第一步是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啊。
“少爺,宴會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來為您……”女僕們推門進來首先看到的就是咳得上不接下氣的慊人,惶恐的叫道“少爺!您怎麼了!少爺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其中一個女僕趕緊放下自己手上的東西,小跑着去關窗戶“少爺!您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受不了涼的,怎麼還把窗戶打開?”
另一個女僕連忙走過來給她順氣“少爺,您身子剛好了不少可不能在折騰自己了。”
……
這是什麼過渡保護?身體不好不就應該多動動嗎,保持房間空氣流通才對病人好吧……這種過渡保護怕不是要把我養成藥罐子。
慊人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沒說出來有很多方面的考慮,一方面是她現在還小,說出來的話所有人只會當她是小孩子的胡言,另一方面嘛,怕自己性情大變嚇到她們,算了算了,誰叫自己這麼善良呢。
“靈,你剛剛說什麼宴會?”在被伺候着換衣服的慊人突然冷不丁的出聲,因剛剛咳嗽不止,聲音還有些沙啞,外加上慊人原本的聲音就很清冷,所以給人的感覺還是陰沉。
那個被喚靈的女僕顫了一下畢恭畢敬的說“少爺,是您成為新的家主的儀式。本來早就該辦的,但由於您的身體,才拖到現在。”
“十歲就當家主,不覺得過早了嗎……”本來慊人只是在心裏這般想,但沒想到自己說出聲了,結果就是嚇得所有女僕都停下自己手上的工作惶恐的跪下“少爺,您不要嚇我們,能繼承家主的一直都只能是您一人,這個和年齡無關。”
怪不得自己的性格別變成那個樣子,沒有一個人來正確引導難免會產生“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我應該被所有人敬愛”的想法。年紀這麼小就給這麼沉重的擔子,真叫人……
慊人沒有理會她們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幾位女僕面面相覷之後,又起身繼續忙碌着。
等慊人回過神來,已經坐上了宴廳的家主位上。其他人的席位在主位兩側一次往後安置。靠近主位入座的是本家的人,落在後座的是身為‘十二生肖’的成員,年紀最小的是不到三歲的燈路和杞紗,因為年齡小,所以有各自的母親陪同。雖然他們身為‘十二生肖’的成員,但與慊人的接觸為數不多,除了剛出生的時候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其他時候都是遠遠的望見過一眼。然後就是稍微大些的紅葉和潑春,比較奇怪的是,有家長陪伴的‘十二生肖’大多都是母親,而只有紅葉是由父親陪伴的。再然後就是無家長陪伴的紫吳、羽鳥等人……
不知是慊人的目光太過直白還是紫吳的察覺能力強,慊人剛看到紫吳的地方就撞進了紫吳的眼睛裏,紫吳微微一愣,隨後沖她一笑,甚至有抬起手打招呼的架勢。為了避免把所有人的目光引過來,慊人趕緊避開視線,好巧不巧落在了不遠處的身為‘十二生肖’之首的‘鼠’,草摩由希身上。
也就在這一瞬間,慊人的腦海里湧出許多片段式的場景,絕大數的場景都是她將由希關在小黑屋裏,在由希面前露出自己偏執的狂躁姿態。
嗚……哇,這就是那本日記本上說的內容嗎?那自己真的也太糟糕了吧。明明是那麼一個好孩子被自己這樣對待。
慊人感覺自己的良心受到了巨大譴責。
捂住小心臟。
唔,只要這次不要表露出自己對由希任何感興趣的態度應該就行了吧,慊人這樣在心裏盤算着。
的確,由希噩夢就是從這場宴會開始的,當時慊人剛失去了自己最愛的父親,自己的母親也不停的咒自己死。在這個即將成為草摩家的大當家的宴會上,慊人看到了由希就直接表明自己很喜歡他。於是他母親為了提高自身地位,主動將自己的孩子推入虎穴。
想到這裏,慊人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攤上不愛自己的母親真的是一件很令人難過的事情。
但慊人不知道的是,由於自己這次望向由希方向的視線停留太長和自己最後那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引起了自己身旁男人的注意。
這個男人便是剛選為作為草摩慊人這個家主的助手草摩初月。初月的年紀不大,剛剛大學畢業,因為是本家出生外加個人在同齡人里十分出眾於是被選為這一代的草摩家主的助手。
初月注意到了自己家主似乎對那個‘十二生肖’成員中的‘鼠’有興趣,又聯想到了自己的家主雖說是家主,但到底還是個十歲失去父親和沒有母愛的小孩,需要同伴,於是把這件事暗暗的記在了心裏。
宴會很快就開始了,由於慊人的年齡還小,大多都是由草摩初月這個助理來主持宴會。除了一開始的致辭需要慊人來說,其他的都有草摩初月來引導。從開宴到任命,再到自由交談再到閉宴,宴會就這麼持續到了深夜。
最終,宴會在祭祖儀式和慊人點燃紙風船后結束了。
慊人的身體一直都很弱,這麼一個看似簡單的宴會直接要了她半條命,所以回房間的時候是由女僕草摩靈抱着回去的。
擱在以前,她絕對會以被人抱着為恥辱,都多大的人了,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自己走路,現在,她只想說,舒服,真的很舒服,都快產生下次出門可以坐個輪椅這樣的想法。
因為太累,而靈的肩膀也過於舒服,她意識開始模糊,打算就這麼睡了。所以當聽到草摩初月和自己彙報事情的時候,回復方式都是嗯嗯的形式。
後面又聽到他好像說了什麼玩伴之類的事情,介於初月這一天的表現都非常好,慊人就大大方方的在沒聽清楚的狀態下就小手一揮,說出“都交給你去辦吧”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所以,到後來那件事情發生后,慊人只有一個念頭‘我真傻,真的……’
就這樣,草摩慊人,作為草摩家的家主,生活就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