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魔心3
心中默念了好幾遍清心咒,姜禾樾心裏慢慢的冷靜下來,隨後注意力全部在魔修的進攻至上。或許是看見姜禾樾閉眼許久,沒有任何動作,於是為首的那個魔修下令,立刻抓住姜禾樾。
已經清醒了些的姜禾樾立刻睜眼,揮劍砍向要進攻自己的那個魔修。
手中的天玄劍滿是靈力,被砍的那個魔修直接魂飛魄散。這一舉動,自然成功的嚇住了後面想要上前的魔修,看見此舉,紛紛制住了腳步,愣了一下。
這樣的時刻,自然更是給了姜禾樾機會,於是再次提劍,砍向了下一個魔修。
因為死了一個魔修,他們的陣法自然就亂了,後面的魔修見此,更是手忙腳亂的想要重新佈陣,但是很明顯,於事無補。
為首的那個魔修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姜禾樾被那些魔修圍攻,明明姜禾樾已經開始重新站向上風,但是那個為首的魔修就是不出手。
雖然姜禾樾佔了上風,但是因為剛才的擾亂,還是有些許力不從心,今夜想要徹底的脫險,只能速戰速決,畢竟越是拖到後面,變數就越大。
就在姜禾樾心裏這幫想着的時候,不知從何處上前來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白衣男子,立刻護住了有些體力不支的姜禾樾,替她擋住了其中一個魔修的進攻。護住姜禾樾後退了些許。
有了這個支撐,姜禾樾確實緩過來了一些,看向白衣人,以為是自己的師兄他們,但是看到了面具,才知道不是。
進攻姜禾樾的那些魔修看着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再次愣了一下,畢竟都能瞧出,這個白衣男子是個高手。
姜禾樾驚喜有人幫助自己,但是心底還是有些許警惕。畢竟苦肉計這一出,姜禾樾已經上過一次當了,若是再來一次,姜禾樾還上當,那她自認,真的就是活該。
雖然有白衣男子的幫助,但是剩下的魔修進攻還是沒有停下。不過因為姜禾樾被白衣男子護着,是以現在基本都是白衣男子在打鬥,而姜禾樾在看。
雖然現在姜禾樾沒有用什麼戰鬥力,但是她聽見耳畔的低語聲還是沒有停下,原本覺得渾身無力的身體,現在腦子也有些疼痛。只能捂着頭,以天玄劍撐地,半詭跪的姿勢撐地。
有了白衣男子的幫助,剩下的幾個魔修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被白衣男子一一解決,而站在那些魔修之後的為首之人,只是嘴角帶着笑意,然後慢慢退後。
姜禾樾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捂着頭,視線看向為首的魔修方向,低語聲還在耳畔,但是此刻除了低語聲,似乎還有別的聲音。
隱隱約約之中,姜禾樾看見帶着帶着黑色帽子的為首魔修張了張嘴,說了些什麼。
傳入姜禾樾的耳中,聲音模糊不清,聽不真切。
整個人渾渾噩噩,姜禾樾終於支撐不住,倒地暈了過去。最後時刻,她看見一個焦急的神色望着自己,接住了倒地的自己,擁入懷中。
明明是舒適的睡夢之中,但是姜禾樾整個人都高度緊張。
黑暗之中,姜禾樾找不到一絲的光亮,她只能四處摸索着,察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狹窄的地方。
突然,遠處亮起了燈光,姜禾樾順着光明看去,似乎自己的周圍也變得開闊,但是除了那不遠處的燈光之外,四周還是一片黑暗。
有了光明,姜禾樾心底就有了安全感,她奮力的朝着光明出跑去,但是似乎永遠也跑不到終點。
姜禾樾累的直喘粗氣,在這個世界,似乎靈力也使用不上了。
“累了?那就歇歇吧!”
突然出現的一個聲音嚇了姜禾樾一跳,畢竟姜禾樾覺得,這個黑暗的世界之中,應該只有自己。
姜禾樾抬頭,視線順着聲音處看去,卻看見了自己的師父。
不是天一觀的那個師父,而是收養了自己二十年的那個師父。
“師父?您怎麼在這裏?難道您也穿越了嗎?還是說,我回來了原來的世界。”
老者只是笑眯眯的老者姜禾樾,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思念之情頓時油然而生,姜禾樾哭泣着,像是回家心切的遊子,奮力的朝着師父跑去。
這一次,姜禾樾很快就到達了師父的跟前兒,但是奇怪的是,姜禾樾靠近之後,眼前的老者不再是那個師父,而變成了天一觀的師父,姜禾樾驚訝不已。
“師父!”
雖然有些許不一樣,但是玉清道人也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帶着微笑看着姜禾樾。
“十一啊,這段時間下山遊歷,可有什麼收穫?”
雖然不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師父,但是這個師父,也是在這個世界給了姜禾樾溫暖。去處的師父,姜禾樾對他,也同樣是心懷感激。
姜禾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還說什麼?
師父給她的心經秘籍,都被白離川使用詭計給毀了,她無處可去,和白離川一起同行,以為找到個志同道合的夥伴,卻不想是個工於心計的騙子。
她以為這一路,她成長了。收穫了,卻不想,從相遇的開始就是一場欺騙。
“我……”姜禾樾張了張嘴,還沒說出來,就被眼前的玉清道人打斷。
“你被騙了,是吧?”
姜禾樾愣住,看着眼前原本慈愛的面孔,瞬間變了神色,一副嚴肅和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姜禾樾覺得,自己似乎是犯了滔天大罪。
“天地有靈,萬物平等,你倒是記得,但是卻忘記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你不僅被騙了,還丟了天一觀的臉,到底是有何顏面,還能繼續和你的師兄們同行,你失望了為師說的,若是在遊歷期間,遇上損壞名譽的事情,就不能報出自己的名號和自己的門派嗎?為什麼不記得?為什麼不記得,為什麼不記得……”
一連串的話語質問着姜禾樾,讓姜禾樾無力招架。
愧疚感和恐懼感席捲全身,讓姜禾樾只能趕緊逃避。
她轉身就走,四處躲逃,原本就不怎麼明亮的世界,讓姜禾樾走的跌跌撞撞,但就在自己要摔倒的時候,一個人扶住了自己。姜禾樾抬眼看去,正式六師兄雲逸。
“雲逸師兄,你也在這裏?”
姜禾樾眼前似乎再次看到了希望,她迫切的想要告訴雲逸,師父突然性情大變,應該是自己惹師父生氣了,想請師兄幫自己說幾句好話。
雲逸的眼神也是冰冷,但是姜禾樾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雲逸師兄為人向來比較冷漠。但是人還是很好的。可是,雲逸一開口,姜禾樾再次感到了害怕。
“你還有臉求我。”
姜禾樾愣住。
“師父讓你下山,你就真的覺得你自己本事比天高,能天下無敵了?讓你在晉城等着我。一年之後我來找你,我們再一起歸山,你為何不聽?你若沒有離開,半年之後我們就回去了,你非要走,居然還跟着一隻狐妖走,自己被騙就算了,還連累了天一觀的名聲,天一觀的弟子居然被狐妖蠱惑,穿出去,誰還能相信天一觀是除魔正道的仙門。姜禾樾,你怎麼這個愚蠢?你為什麼不好好在晉城待着?為什麼非要給我添麻煩?為什麼……”
又是一番質問,問的姜禾樾啞口無言,姜禾樾捂着耳朵,不願意聽見雲逸師兄這樣的質問,這樣的話語讓她害怕。讓她自責,更讓她愧疚。
是啊,她為什麼非要離開晉城,為什麼非要跟着白離川走。
跌跌撞撞之中,姜禾樾再次跑來,四處沒有光亮,唯一的光明之處,就在姜禾樾的身後。但是姜禾樾一步也不敢回頭。她害怕看見師父的指責,聽見雲逸師兄的質問。
恍然之間,眼前又出現了兩個人影。
一個人九師兄雲琛,一個人許妙子。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這一次,姜禾樾不敢再繼續靠近,而是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着他們。
果然,他們說話了。
“當時我沒有看出白離川的真身,但是不是提醒你了,不要和他深交嗎?我還趕走了他,為什麼你又和他同路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
沒有剛才質問的語氣,但是反而,這樣平靜的質問,似乎更有殺傷力,讓姜禾樾迫進絕望。
“不要再說了。”姜禾樾捂着耳朵,一步一步退後:“不要再說了。我知道我錯了……”
可是即便是捂着耳朵,一聲聲指責聲,質問聲,源源不斷的傳入姜禾樾的耳朵里。
許多人圍繞着姜禾樾,神色冷漠,或者厭惡,或者嫌棄,紛紛看着姜禾樾。
你為什麼這個愚蠢?
為什麼非要離開晉城?
為什麼要結實白離川?
為什麼要愛上那隻妖?
為什麼再知道白離川是一隻妖,還跟着他去妖國珈藍?
為什麼……要來天一觀?
每一聲質問,每一句指責,都像是一把刀子,戳在了姜禾樾的心上,就算她捂住了耳朵,這些聲音還是源源不斷的傳入耳中。
姜禾樾絕望了,她癱坐在地,滿臉淚痕的看着現在自己周圍指責自己的人。
天一觀眾人,玉清道人,雲蘿師姐,雲逸師兄,雲琛師兄,雲州師兄,還有雲心。
再看去,許妙子和繆子染也站在不遠處,深情冷漠的看着姜禾樾。
她是罪人,是天一觀的罪人,是整個仙門罪人。
她尖叫,痛哭,但是周圍的人還是深情冷漠的看着自己。
她神色絕望的眾人,在一聲尖叫之後,耳畔的指責聲戛然而止。
姜禾樾睜眼,再次看着這個黑暗的世界,剛才還將自己圍住的那些熟人,頃刻之間全部都消失不見,在這和黑暗的世界裏,再次剩下姜禾樾一個。
“這也不全是你的錯。”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姜禾樾背後的地方響起,姜禾樾回頭看去,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白離川。
“你不必自責。”白離川款款向著姜禾樾走開。
姜禾樾看着白離川,下意識的往着後面縮了一下。
白離川見此,停下了腳步。
“是我設計與你相遇的,是我設計你愛上我,是我設計讓你跟我一同去珈藍,是我設計你與我成親,一切的過錯都在我,你不必有負罪感。”
姜禾樾伸手,抹去了臉上的眼淚,她深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白離川,帶着怨恨語氣說道:“一切當然都怪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眾叛親離。”
白離川不覺得愧疚,反而笑了,朝着姜禾樾伸出手,深情地說道:“既然仙門容不下你,不如跟我去珈藍吧!我是珈藍的主君,你已經是珈藍主君的王妃,我不會委屈你的。”
可惜,這個黑暗的世界之中,沒有任何武器,若是有,姜禾樾必定已經持劍,殺了白離川。
“必定不會委屈我?可笑,你已經傷害我了。我真恨不得吃你的肉,飲你的血。愛我?說這句話你不覺得噁心,我聽了都覺得噁心,你這騙子。”
白離川笑容依舊,但是聽見姜禾樾這樣一番話后。神色突然就變了,眼神活像是要活吃了姜禾樾。
“騙子?噁心?是了,我是騙了你,但是也是你自己上當的,怪的了誰?只能怨你自己愚蠢,還天一觀的弟子,真是可笑。不過確實有一點,你倒是知道,我對着你說的那些情啊愛的,心裏確實很噁心,要說美貌,我珈藍的紅鳶,冬玉,可是比的美多了。”
白離川說話之間,就看見白離川身後出現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牡丹閣出現的紅鳶,還有一路跟蹤他們的冬玉。
是啊,她們兩個,可是比她姜禾樾美貌多了。
“若不是因為你特殊的體質,可以加強我的修為能力,你覺得,我會願意和你說那些話你覺得,我會願意和你同行這幾個月?”
最後這幾句話,無意是最傷人心的,姜禾樾只感覺自己心痛的不能自已。
原來傷心到極致,心真的會出現疼痛的感覺,就像是,心碎了一樣。
姜禾樾以為自己會極度憤怒,但是傷心之後,姜禾樾只覺得平靜的不行。
她眼神冰冷,看向白離川,一字一句,冷冷說道:“白離川,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