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娘子可備好鞍馬
“你老公孫家死絕了，欺負我們沒依靠是怎麼著？”
一百一十三章老宅亂套又和離公孫家老宅自打罰田沒財，住大牢以後，這多半個月來過得是混亂不堪。
不用明眼人，就是瞎子也都看出來了老宅大限將至，就算公孫小四把外債都全抹了，那大牢裏蹲着的兩個大老爺還有大少爺恐怕也回不來了。
公孫老三不是個拎的清，剛從府城回來時，很是撒了把當家的威風，不是教訓這個就是收拾那個，可很快混勁上頭，也加入了偷竊大軍，偷了家裏的首飾出去賭，連張氏的陪嫁都沒放過，被抓住后，還揚言要為老公孫家賭出個明天來。
馮氏和張氏眼看着收拾不住，也放任不管了，守着內院一畝三分地，公孫嫻守門鎮壓，過起了摳唆避難的日子。老宅裡外便讓趙姨娘和新來的戚姨娘杜姨娘霸佔了。
起先這三人還算和睦相處，可很快倆新姨娘便翻身做主和趙姨娘斗的不可開交，要不是她手裏握着醬肉鋪子的收益，還有胡大兩口子幫襯，恐怕老公孫家就變天了。
崔玉緹和公孫姝回來后，老宅都驚動了。馮氏和張氏可算是見到救星，拉着二人哭問事情如何？趙姨娘和戚姨娘杜姨娘得了信，也都跑過來聽消息。
公孫姝把公孫劍如何拿下曹子明如何壓着孫家要回借據之事說了。馮氏一聽放聲大哭，張氏放聲狂笑，看的趙姨娘三人心下綴綴。
“好，好，好，我的好侄兒給老公孫家長臉了。”
馮氏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終於揚眉吐氣起來，指着三人惡狠狠的道：“等我侄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趙姨娘翻了翻白眼，哼道：“夫人，老爺還沒回來，這可由不得你。”
“就是，就是。”
戚姨娘和杜姨娘也不幹示弱，跟着叫喚了起來，什麼大牢送飯都是自家去的，從來不見你們露面，還有什麼臉當大婦。
兩人風月場上打老了滾的，口舌上自然利索無比，瞬間又把馮氏和張氏兩人的氣勢壓了下去，馮氏好懸沒暈了過去，她是不想去么，去了這家還不得都被搬空了。
張氏拍了拍胸脯，提起精神來問公孫姝道：“好姝兒，小四說沒說，那議罪銀該怎麼出？”
這一句話問到了要害，眾人都停了下來，緊盯着公孫姝二人，公孫姝看了看崔玉緹，崔老二苦笑一聲，說道：“這個，倒是不曾說過，等老四來了問一問便知。
眾人一聽全都失了興頭，馮氏一咬牙一跺腳叫道：“小四能把債平了就是大功一件，這議罪銀咱們自己出。”說著話又指着趙姨娘三人道：“你們三個，家裏往來開銷都過你們的手，五千兩拿出來便罷，否則別怪我不講人情，全都發賣了窯子去。”
馮氏有了主心骨，說話自然硬氣了起來。趙姨娘一聽頓時急了，叫道：“憑什麼，每天的花銷還不是我從鋪子裏省下的，沒有我那鋪子，你們吃什麼喝什麼，這家原先是你們當的，誰知道你們藏了多少銀子，要出錢也是你們出。”
“對，憑什麼我們出，我們帶來的嫁妝都被偷的差不多了，沒錢。”
“就是，家裏不是有地么，賣地換錢。”
倆姨娘這時倒又和趙姨娘站在了一處，嗚哩哇啦一通叫喚，反正是沒錢，贖人你們自己想辦法。
馮氏冷笑一聲看着趙姨娘說道：“老二馬上趕考在即，聽說還要接你去府城享福，你就不怕給他拖後退么？”
好一個馮氏，天既然塌不下來，當家主婦的氣勢又回來了。沒人聽話又如何，我有公孫小四。分庭抗禮又如何，我有公孫小四。不服管教，我他娘的有公孫小四。
趙姨娘沒想到馮氏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先是得意洋洋一番，正要吹噓兩句，忽然覺得不對，仔細一琢磨，頓時驚出一身的冷汗。
這老虔婆是拿老二的前程要挾啊，自己和也她鬧翻，她豁出去了把個不孝的帽子給老二扣上，那名聲就完了。
趙姨娘心頭一陣恍惚，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立馬換上了笑臉說道：“夫人，你說的是，我也覺得應該把她倆發賣了換銀子，老公孫家倒霉說不定就是倒霉在她倆身上了，不然為何剛納了她們就出事，夫人你說對吧？”
馮氏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老公孫家倒霉就倒霉在她倆身上了。”
“啥，啥，賣了我倆換銀子？你老公孫家死絕了，欺負我們沒依靠是怎麼著？”
戚姨娘和杜姨娘一看趙姨娘居然掉過頭來對付自己二人，頓時大怒，哪裏肯依，扯着嗓子就叫喚上了。張氏哇哇大笑起來，叫道：“兩個窯姐還敢說有依靠，什麼依靠說來聽聽。
馮氏一噎，這張氏剛緩過勁來，腦子進水了？就聽那戚姨娘冷哼一聲，道：“我們可不是一般人，府城花大爺聽說過沒有，我們是花大爺送與大老爺和二老爺的，要不然憑我們的姿色能嫁給他們兩個糟老頭，想的美。哼，想要發賣我們，也要問過花大爺答不答應。”
好傢夥，戚姨娘一張嘴，把家底給爆了出來。
馮氏和張氏常年身居內宅，哪裏知道這花大爺是個什麼人物，扭頭去看崔玉緹，崔老二更不知道了，搖了搖頭。
那戚姨娘冷笑兩聲，道：“告訴你們，花大爺是府城的太上皇，什麼孫家陸家在他眼裏都是屁，就連知府大人見了花大爺也得恭恭敬敬的，哼，惹得花大爺不高興了，你們老公孫家立時就是個抄家滅族的下場。”
戚姨娘說的婊氣連天，杜姨娘跟着笑道：“不錯，花大爺可是皇上家的親戚，你們惹得起么？”
杜姨娘一句話，讓眾人傻了眼，合著這倆貨色還拿不得了。二人一看眾人被鎮住了，對視一眼，得意洋洋的撿就近的座位坐了，端起茶來喝道：“都死光了么，上茶。”
馮氏氣的仰倒，張氏左顧右盼不知所措，崔老二和公孫姝此時更是不知該怎麼辦了，唯有趙姨娘眼珠一轉笑道：“等着，我叫人去。”
來到門口剛喊了句：“都死光了，過來個倒茶的。”猛然看見花壇院門外頭進來幾個人，打頭的正是重重眼公孫劍，後頭還跟着曹子明等人。
“呀，小四來了。”
“剛才誰說老公孫家死光啦？”
公孫劍臉色不善，進了花廳兩下一掃，重重眼就盯上了戚姨娘和杜姨娘，二人看着那眼神心裏有些害怕，不過自持是有靠山的人，一個破落戶混子何須怕他。
“是我，怎麼著，敢動我，花大爺。”
啪，公孫劍狠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戚姨娘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到茶几上，頭飾也亂了，臉頰也腫了，嘴裏吐出兩顆牙來。
“你，你敢打我？”
啪，反手又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戚姨娘嗝一聲昏了過去，杜姨娘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站起來，躲到了牆角再也不敢說話。
公孫劍罵了聲什麼玩意，甩了甩手來到馮氏和張氏面前和二人見禮。二人見主心骨來了，抹了把眼淚撕心裂肺的叫道：“小四你可來了。”
“大伯娘，二伯娘，小侄已經和孫家談好了，債務全消這是借據。”
公孫劍掏出那些借據來遞上，馮氏止住了哭聲接過看了一遍，終於踏實了。忽然又瞧見他身後的曹子明，頓時眼神凌厲起來。
“你還有臉回來？”
曹子明咳嗽一聲，拱了拱手道：“不敢，岳母大人小婿今次回來是來和離的。”
“什麼，你害的公孫家如此之慘，你還有臉說和離？”
馮氏徹底怒了，張氏在旁邊叫道：“好你個曹子明，你一句話就輕飄飄的甩了關係，美得你，要和離也是我們大姐兒和你和離，還有，先送你見官治了罪再說。”
張氏跟着不依不饒，曹子明輕笑一聲，看了眼公孫劍，轉過身去不再言語。馮氏一看，心頭詫異，怎麼曹子明竟然有恃無恐，難道..，心中咯噔一下。
公孫劍嘆息一聲，對着趙姨娘和那倆姨娘喝道：“都給我滾出去。”
戚姨娘此時剛緩過勁來，一聽這話，叫道：“我呸，你敢打我，你等着，你給我等着。”杜姨娘心裏發急怕再挨打，連忙上前扶了她，口中說道：“姐姐別說了，等老爺回來再計較。”
“哼，你等着。”
戚姨娘捂着臉罵罵咧咧的讓杜姨娘扶了出去，趙姨娘一看，乾笑兩聲也不敢多待，扭頭溜走了。花廳內只剩下馮氏張氏和崔玉堤公孫姝幾人。
公孫劍擺擺手讓崔玉堤公孫姝二人去把公孫雯請出來，轉頭對馮氏說道：“大伯娘，這個，曹姐夫確實有理有據，你們自己說吧。”
馮氏一聽終於面色死灰，知道一定是讓他知道了。
“這，這是何處聽來的。”
公孫劍有些作難，曹子明卻直言了當說道：“岳母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婿也是氣氛難當才如此作為。”
馮氏雙眼一番向後就倒，張氏連忙扶住，叫道：“怎麼啦，出了什麼事了。”
誰也沒有再說話，不一會的功夫，公孫嫻扶着公孫雯來到了花廳，多日不見，公孫雯憔悴甚重，精神萎靡。公孫劍心裏嘆息一聲，和她見過禮，叫上崔玉緹和公孫姝帶着方同漸出了花廳。
剛到了院裏，就聽着裏頭哇的一聲哭聲大作，緊接着就是張氏的喝罵之聲，卻不是衝著公孫雯，而是曹子明。
公孫劍從懷中掏出那七千兩的銀票來遞給崔玉緹，說道：“這裏五千兩是到衙門贖人的，剩下兩千兩是別院欠的材料錢，你收着吧。”
“啊，別。”
崔玉緹連忙擺手，道：“老四，可別給我，這活計還是給大伯娘和我岳母過過目的好，讓她們定奪吧，免得以後糾扯不清再誤了我和姝兒的事。”
崔老二說完扭頭看公孫姝，公孫姝也是點點頭，自家老娘那性格不定會怎麼想呢。
“靠，你是女婿啊，啥都是我來，要你幹啥？”
“嘿嘿，你還是侄子呢，不比我更近一層？”
公孫劍無奈只得收了，四人在院子裏等了好半天，裏頭不再爭吵后，又過了一會，公孫嫻哭着大花臉出來叫幾人進去。
一進花廳，就見馮氏和公孫雯母女抱頭哭泣，張氏氣的咬牙切齒，曹子明風輕雲淡的站在一旁毫無表情。
“這個，都談完了？”
公孫劍咳嗽了一聲，馮氏抬頭抹了把眼淚，說道：“小四，你大姐和曹子明就此和離，兩家誰也別怨誰，以後各過各的，再無瓜葛，勞煩你明兒到衙門一趟，辦個文書出來。另外家裏你也看到了，找個牙人賣地吧，總要把老爺他們接回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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