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信口胡謅
備考公務員考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悅檸有時學不進去，便會偷一會兒懶。
某個午後，她在圖書館打了個盹兒，做了個綿長恐怖的夢，醒來時，無精打采地呆坐了一下午，而後突發奇想，想把夢裏所發生的故事寫下來。
說干就干，悅檸打開筆記本，在電腦上敲字，文思泉湧，不會兒，便寫了四千多字。
因這個契機，悅檸開始踏上寫作之路，每天忙着寫小說，也忙着備公務員考試，每一天過得忙碌極了，也開心極了，一邊是興趣，一邊是未來的工作，她都不遺餘力、精力充沛地去做。
存了五萬多的稿子后，悅檸把稿子在某知名網站上發表，從獨自一人到一個讀者、兩個讀者……從默默無聞到網站發來簽約短訊，再到數以萬計的讀者，這中間，她用了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她連載的那部作品是一部懸疑推理小說《天亮以後》，故事情節妙趣橫生，吸引了不少男讀者，起初讀者以為她是男的，進了讀者群后，才知道是個女作者，被她的想像力、劇情和文筆給折服，表示想看看她本人長怎麼樣，讓她爆照。
悅檸覺得二次元和三次元是不能混為一起的，便委婉地拒絕了。
12月份，越來越靠近公務員考試，悅檸分不出心繼續寫下去，想好好備考，便請了一個月斷更。
請假條剛發出去沒多久，底下的讀者紛紛留言讓她快點回來。
悅檸一個個回復，當看到ID為打死小三兒的評論時，她不免被驚到了，那條評論寫着：這個作者我認識，是S大中文系的學生，真名叫做林悅檸，我有她照片哦，想看的私信我哦。
悅檸趕緊將評論刪除，好奇着那個路人怎麼會認識她，還把她的姓名、學校放在評論里。
會不會是她認識的人？到底誰會這麼無聊啊？悅檸怎麼想也想不出。
某天中午，悅檸累得複習不下去了，忙裏偷閑，上網看評論，發現讀者在評論區里鬧翻天了。
ID打死小三兒在評論里寫道：怎麼？作者心虛了嗎？敢刪我評論？讀者們請擦亮眼睛，你們最喜歡的作者人品可不好了，自己明明有男朋友了，還和我男朋友勾勾搭搭的，一起上課、吃飯，想想可真噁心，真是一朵讓人噁心欲吐的白蓮花。這樣的人，我見一次黑一次！
底下的吃瓜群眾按耐不住了，評論一邊倒：卧槽，什麼情況？有照片嗎？求爆照，我想看看這個不知廉恥的作者長什麼樣子。
求照片？求地址？我剛好也在S市，我也想親眼看看她長什麼樣？
我的天啊，這麼勁爆的嗎？作者人品如此不好，竟能一部成名，這部作品該不會是抄襲的吧？有人來避避雷嗎？有調色盤嗎？
沒想到作者人品這麼差，強烈抵制這部作品，我也是手殘，枉我給她打賞了那麼多錢，把錢給我吐出來……
有人組團嗎？咱們一起去S大看看這位厚顏無恥的小三兒。
有地址嗎？我想給作者寄鏡子，讓她看看自己的臉皮有多厚顏無恥。
……
悅檸看着那些評論，委屈得眼淚一點點地滴下來，她不知道網絡世界上那些不認識她的人為什麼可以隨隨便便聽信別人的隻言片語就對她懷有如此深的惡意。
前一秒她還是被他們喜歡的作者，下一刻便成了他們深惡痛絕的人。
讓她沒想到的是，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她的人和此刻深惡痛絕咒罵她的人都是同一批人。
悅檸點開ID打死小三兒的頭像，想從她的備註里查到一絲蛛絲馬跡，但什麼信息都看不到，想了許久，悅檸想到了歆宜，只有她才會對自己懷有這麼深的惡意，三番兩次責怪自己和桑榆走的很近。
可她和桑榆就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和異性相處時，她會和他們保持着適當的距離，除了舒清楓外，她不會和其他異性有任何肢體接觸，怎麼在她的嘴裏就成了破壞她和桑榆感情的小三了。
悅檸氣得心裏賭得慌，想去找歆宜把這件事說清楚。
歆宜趾高氣昂道：“是啊？怎麼？敢做還不讓人說了，你做的那些事，就應該讓你讀者知道你是個多令人厭惡的人。”
悅檸氣不過，扇了她一巴掌，吼道：“我沒有做過！”
歆宜摸了一下臉，冷哼了一聲，“你說沒有就沒有了？我告訴你，林悅檸，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拜你所賜，我現在連出國的機會都沒有了，你知道我準備多久了嗎？”
“那是我害的嗎？”悅檸深感無力，這人倒打一耙的功力讓她見識到了一個人可以厚顏無恥到哪種地步。
歆宜目眥盡裂道：“就是你！要不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訴桑榆，他會和我分手嗎？”
“你自己要點臉吧！”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要什麼臉？嘖嘖嘖，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還真是讓人羨慕呢，要朋友有朋友，要愛情有愛情，現在你也一夜成名了，對了，不知道你家那位知道你這些醜事后，會作何感想？”
“要你管，你現在立馬把那條評論刪掉並向我道歉。”
“憑什麼！”歆宜說完，嘭的一聲，狠狠地把門摔上。
悅檸被氣哭了，回到宿舍，為自己遭受的這些謾罵和誤解而難過。
這時，宿舍門被哐哐哐敲着，悅檸起身去開門，看到一些不認識的人站在門口，還未開口，門口站在的女生七嘴八舌地罵著她，“不要臉！”
“搶了別人的男朋友，真是不要臉。”
“長得的確漂亮，卻沒想到是個狐狸精。”
悅檸的心沉入谷底，她從沒見過這些人，也沒傷害過這些人，這些與她毫無瓜葛的人現在卻站在她門口對她破口大罵，言語粗俗不堪，難以入耳。
“我沒有……”悅檸辯解着，可是和不講理的人辯解是沒有用的，她們不會相信你說的每個字。
大家七嘴八舌地罵著她，悅檸的解釋徹底淹沒在她們的謾罵聲中，蒼白而無力。
長這麼大，悅檸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委屈，沒被人這麼欺負過，也沒被人這樣指着鼻子罵過，崩潰大哭，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扇了悅檸一巴掌，“哭什麼哭，你這時候覺得委屈了？搶別人男朋友的時候，就不覺得委屈了？”
“就是，真是好大一朵白蓮……”
悅檸歇斯底里怒吼了一句，“我沒有！”為什麼這些人可以無理成這樣？
造謠只需一張嘴，這一張嘴卻足以毀滅一個人。
“幹嘛呢！”這時，琳琳和莞爾回來了，看到門口吵鬧如鬧市，又看到悅檸哭得臉頰都紅了，怒道：“誰幹的！”
“她……是她先厚顏無恥，搶了別人的男朋友……”
“聽說還抄襲呢！”
“就是，真噁心……這會兒倒是委屈上了。”
莞爾看到蹲在地上哽咽不停的悅檸，氣不打一出來，轉身看向那群無知的女生們，發了生平以來最大的一次脾氣，“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
“大家？具體有誰？還是你們？有證據嗎？有本事把證據拿出來啊……”
眾人面面相覷，琳琳扶起悅檸，看着她臉上的紅印，“誰打的……”
“她活該啊……”
琳琳怒吼道：“你們哪來的權利這麼做？”
“不敢承認是吧？好，我現在報警，這事情交給警察管……”莞爾見她們一個個往後退，拿起手機就打，眾人見狀，趕緊撒開腿跑開。
很快，宿舍清凈了許多，除了悅檸的哽咽聲，莞爾語氣柔和道：“怎麼了？”
“是歆宜……她在網上污衊我……”
莞爾聞言，趕緊上網，在小說評論區找到那條被詆毀的評論，“操，還要不要臉了。”
琳琳看到后，便去敲歆宜的宿舍門，門開后，琳琳一抬手就是一巴掌。
看到琳琳滿臉盛怒的樣子，歆宜頓時被嚇壞了，咽了咽口水，“你……”
“這是替檸檸打的！”
歆宜幸災樂禍笑道：“她活該！”
“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倒是做得挺利索的，你做過什麼，大家都門清，你憑什麼要把髒水往檸檸身上潑？你以為你說的那些話就能詆毀檸檸了？你信不信我上網告訴大家，你是怎麼劈腿的？你是怎麼給自己男朋友帶綠帽子的？你是怎麼利用傅大公子準備出國留學的？你是怎麼詆毀檸檸的？”
歆宜圓目怒睜，“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不自量力！”琳琳怒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你想幹嘛？”
“我不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琳琳走後，歆宜的內心一直處於惶恐不安中，時不時打開評論區看，她沒等到琳琳的爆料，倒是等到ID為言言喜歡秋楓和她站到同一戰線上，詆毀悅檸插足別人的感情，簡直是遂了她的願，大快人心。
悅檸沒想到事態會隨着ID言言喜歡秋楓的加入而愈演愈烈，真是人倒霉起來，喝水也能塞牙縫。
“操，這個叫做言言喜歡秋楓的人又是誰啊？”琳琳惱羞成怒，看向悅檸，“哎，你到底得罪多少人了？”
悅檸搖搖頭，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個ID會是誰，頭疼得不行，趴在桌面上罵道：衰神附體，真是倒霉到家了！
莞爾看向悅檸，“她說你插足她和她喜歡男孩的感情？她喜歡的男孩是誰啊？”
悅檸急得跳腳，欲哭無淚，“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知道她喜歡的男孩是誰啊？”
“那你倒是說說，你和誰在一起過。”
悅檸無語問蒼天，“我發誓，我長這麼大以來，就只喜歡過舒清楓！”
莞爾猜測着，“那假如她喜歡的人是舒清楓，那你覺得她會是誰？”
悅檸聞言，突然靈光一閃，“言頌！”
莞爾和琳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誰？”
“大神同班同學，就是姓言，她喜歡過大神……”悅檸氣得手抖，怎麼這個時候要倒打一耙啊！
“嘖嘖嘖，檸檸啊，可以啊，現在是個人都能踩你頭上黑你一波了，這運氣，可以買彩票，說不定能中五百萬。”
悅檸被網絡上惡毒的語言重傷，心累得不想說話，連陪舒清楓聊天的力氣都沒有。
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被輿論置於風口浪尖上，就連自己辛辛苦苦寫的作品也被安上抄襲的罪名。
本想不搭理，無奈幾天過去后，事情愈演愈烈，最後不知道怎的，連舒清楓都知道這個事情了。悅檸怕極了看到網絡上那些罵她的話，也不敢上網，每天吃不下飯、習也學不進去。
琳琳、莞爾、桑榆、舒清楓卻不能坐視不理。
先是桑榆在網上澄清：大家好，我就是ID打死小三兒的前任，關於她在評論里說的每個字，請大家別相信，安寧（悅檸）是我的好朋友，心善、溫柔、大方、仗義，絕不是她說的那樣是個不知廉恥的小三兒，她沒有插足任何人的感情，我和ID打死小三兒之間的感情糾紛不適合放在枱面上說，所以請別再罵安寧了，我叫桑榆，我就在S大，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我也不怕與你們對質。
琳琳：大家好，我是安寧的舍友，我也不怕與你們對峙，出於對樓上那位的尊重，我不方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放在枱面上說，但如果你們不信，歡迎你們來找我，我給你們提供我與ID打死小三兒的聊天記錄，對，我偷錄音了，在我找ID打死小三兒為安寧討回公道的時候，偷錄音確實不光彩，但與她無中生有、倒打一耙冤枉安寧相比，我這份偷錄的錄音磊落多了。@ID打死小三兒，請為你做過的事情負責，請對被你傷害過的人道歉，要不然我就直接爆你的黑料，讓大家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
舒清楓：大家好，我是安寧的男朋友，坐標B大。
我是ID言言喜歡秋楓口中喜歡的男孩，我和她是同班同學，她喜歡我的事情，我一直知道，我拒絕過她很多次，因為我有且僅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就是安寧，安寧沒有插足任何人的感情。
我和安寧是同個高中的同學，她是文科，我是理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可在高三那一年，我見到她后，就喜歡她了，只是那時候我不自知，她長得很可愛，每天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大家都喜歡叫她睡神，她覺得我成績厲害，時常叫我大神。
我和她是在大一那一年十月份確定關係的，她來B大找我，我當她的導遊，帶着她四處閑逛，因為某些人某些事情，她不開心，我心裏也不開心；假期結束后，她要回S市，我心裏很不舍，那時候我才恍然發覺，原來我也是喜歡她的。
她對我的喜歡，顯山露水，而我對她的喜歡，因身處不同的城市、因我自身的成長環境只能埋藏心底。
直到有一天，她覺得對我的喜歡成為她的負擔后，她想退縮時，當我發現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牽動着我的喜怒哀樂時，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喜歡她，有多想守在她身邊，就像她傾盡所能對我好，把所有的溫暖和笑意都給我一樣。
我和她在一起四年多，熱戀過、爭執過、吵架過、鬧分手過，但從未想過要真正分開，她已經不僅僅是我喜歡的人，是我青春歲月里不可或缺的好朋友。
所幸有她，所幸有光，而她就是我生命中那道照亮我世界的光，是她讓我成為一個有愛、有溫度的人。
我愛她，勝過愛過我自己，我願意把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
我愛她，也唯她所愛，為此，我願意拿餘生做賭注。
她喜歡寫作，如果寫作成了傷害她的源頭，我願意勸她放棄。
她相信她沒有抄襲，不僅僅是因為我相信她的才華，我還相信她的人品。
我希望你們能做個理性的讀者，不要聽信別人的讒言，以訛傳訛。
以上，便是我想說的話，我想守護她的笑容，我願她一直能陽光活潑下去，你可以不喜歡她，我決不允許你們傷害她，如果你們的喜歡對她來說是負擔，那麼我將會把她從你們身邊帶走，最後，願各自安好。
*****
舒清楓在論壇上說的話讓悅檸忘記了輿論帶給她的傷害，突然暗自歡喜，原來早在她和大神表白之前，大神就已經喜歡她了。
這個發現無異於發現哥倫布新大陸的歡喜，這是值得她炫耀一生的事情。
舒清楓關掉網頁后，給悅檸發消息：乖[摸摸頭]，別想那麼多。
悅檸：我沒事啊[齜牙]。
比起那些糟心的事情，眼前人太值得她珍惜了，所以那些傷害與難過都變得微不足道了，至於網上那些人……算了吧，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舒清楓：不用覺得害怕和難過，我會保護你。
悅檸心裏甜滋滋的、暖乎乎的：大神，我好像又多喜歡你一點了。
舒清楓：嗯，放心地喜歡我吧，我永遠值得你投資。
悅檸喜極而泣：好。
這件事過後，悅檸便沒再上網了，全心全意備考公務員考試。
某天夜裏，悅檸從圖書館出來，準備回宿舍，看到QQ上有很多未讀短訊，點開一開，是讀者給她分享的連結。
悅檸點開，是論壇上掐架的內容，不過輿論的矛頭從她身上轉到歆宜身上，她被網友扒出了不少黑料，有說她人品不好的，也有說她和桑梓拍拖期間劈腿傅家二公子的……
底下那些謾罵不堪入目，足以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所謂的風水輪流轉嗎？悅檸並沒有一種報復的快感，當經歷過一遍疼痛后，她知道那種被人誤會謾罵的傷害有多疼，她想不通那些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網友在什麼也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說出那樣傷人的話，讓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即便歆宜在這場輿論風波中並不無辜，但網友們無權對她人肉搜索、肆意指責。
悅檸關掉網頁，看到蘋果發來的信息。
蘋果：大大，鬧到現在，才知道你才是最無辜的那個，還好我一開始是相信你的。
蘋果：大大，你的微博也被網友扒出來了，大家都很喜歡你和你家大神的故事呢，看到你家大神那樣為你說話，我們祝福你。
悅檸：謝謝。
蘋果：大大，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我會一如既往地支持大大的，雖然這世上有很多沒素質的壞人，但請相信還有不少心地善良的好人，像大大你這樣的。
悅檸：嗯[玫瑰]。
蘋果：大大，那些曾誤會你的讀者，你可以原諒他們嗎？他們知道錯了[委屈]。
悅檸：原諒很容易說得出口，但受過的那些傷害卻需要時間撫慰。
蘋果：抱抱大大，我替他們說聲對不起吧。
悅檸：你不用這麼做。
蘋果：那大大，你什麼時候回來寫小說啊？群里的小夥伴們都等着你回歸呢。
悅檸：很抱歉，不寫了，那個群我也打算解散了。
蘋果：為什麼？大大，你寫的作品大家都檢索過了，你沒有抄襲任何人的作品。
蘋果：大大，你寫的故事真的很精彩，為什麼不繼續寫下去？
悅檸：三次元比較忙，我要回歸三次元的世界去了，咱們好聚好散吧。
蘋果：大大，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讀者的心情嗎？真的有很多讀者在支持你、相信你的。
悅檸：替我和他們說聲謝謝吧。
蘋果：好吧[委屈]，那你以後會回來的嗎？
悅檸：不知道，我沒想好。
蘋果：好吧，雖然與你相識的日子很短暫，但我還是很喜歡你，大大，希望你在三次元一切順利，和大神甜甜蜜蜜、恩愛永久。
悅檸：謝謝[可愛]，再見。
聊完天後，悅檸在群里發了段話后，便解散了QQ群。
與你們的相識雖然很短暫，但有你們陪伴的每一天都很快樂。
畢業在即，我無法繼續更新《天亮以後》，很抱歉給你們帶來這樣糟糕的體驗，也請忘了這段不愉快的體驗[鞠躬]。
不管你們喜歡誰，這個人是我也好，是其他人也好，要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好人，也有壞人。
他們包裹在各種光環下面，在網絡這張面具下，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請不要虧待每一份善意，不要討好每一份冷漠，不要冤枉每一個好人。
祝我們都好聚好散，他日有緣江湖再見。
做完這些后，悅檸突然覺得身心輕鬆了很多，這些天的經歷彷彿像是一場夢一樣，真真假假，有點分不清了。
悅檸不再沉浸在寫小說中了，而是專心備考、準備論文。
國考結束后便是春節，悅檸一邊在家準備論文，一邊等國考成績出來。
三月初，國考出成績了，悅檸非常不幸運，筆試差了2分，沒能進入面試。
難過了幾天，聽從了家裏的安排，考了L市的公務員。
*****
轉眼便是五月天，悅檸迎來了自己的畢業答辯和畢業典禮。
舒清楓從B市趕回來，捧着一束向日葵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悅檸有些意外，大夏天的穿着學士服，滿頭大汗地看着舒清楓，“大神，你不用專門過來的。”
舒清楓幫她擦掉額頭上的汗，牽着她的手走到梧桐樹下的陰涼處，凝眸淺笑道：“我不想缺席你人生中那麼重要的典禮，也不願缺席你以後的人生，未來你走的每一步，我都會陪你走着，一步一個腳印，為你撐起一片天。”
燦爛驕陽下，悅檸看向舒清楓高大的背影，忽然燦然一笑，平凡如我們，總有一天，也會成為某個人的光吧。
所幸有你，所幸有光。
舒清楓，你就是溫暖我世界的那束光，讓我未來的歲月里，有光可循。
悅檸頓住腳步，舒清楓轉身看向她，“怎麼了？”
悅檸眼眸含笑，“舒清楓，怎麼辦？你這麼好，把我越套越牢，我越來越愛你了，也越來越不捨得你了。”
舒清楓笑着將她頭上被風吹歪的學士帽扶正，“放心大膽地愛吧，我說過的，我永遠值得你投資。”
不是我把你越套越牢，而是你把我越套越牢，是你讓我越來越愛你，越來越不捨得你。
你的出現，就像在裂縫中散落的陽光，讓不完整的我擁有了一份完整的愛。
每個黑夜翻面之後，會是新的明天，新的一天，有你陪我走下去，讓我不再覺得孤寂和落寞。
畢業典禮結束后，悅檸徹底畢業了，考上了L市的公務員，一邊工作，一邊等着舒清楓讀完研回來。
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接着一年，三年已過，悅檸終於等到舒清楓研究生畢業了，但是他卻沒有回來，他說：“等我做完這個項目后就回來陪你。”
悅檸信他，於是又等啊等，一年又一年，一年又接着一年，這一等便又是一個三年，舒清楓還是沒有回來。
悅檸心灰意冷，一次次地在電話里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一次次等到的答案是‘很快……’
到底有多快？到底還要等多久？悅檸不得而知。
2019年，陽春三月，悅檸等不下去了，第二次提出了分手。
等到今年10月，他們再一起就有十年了，十年，他們一起陪伴彼此長大，成了彼此心中最無可替代的人，可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在一起。
異地戀，真是要命，那麼心酸，卻又那麼不舍，我想往前走，我不想回頭……
東野圭吾曾說，放棄不難，但堅持一定很酷。那堅持的彼岸，等待自己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