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飛鴻雪泥
“什麼？”悅檸剛說完，便被舒清楓壓在身下親了起來。
悅檸口中的薄荷味傳到舒清楓嘴裏，清清涼涼的，好半響，悅檸只覺得呼吸不過來，舒清楓才放開她，微微笑着看着一旁紅着臉喘氣的悅檸，“好了，現在滿腦子都是薄荷糖的味道了。”
悅檸眼神躲閃地看着他，“那你……還想吐嗎？”
舒清楓搖搖頭，腦里沒了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胃也覺得好受些了。
悅檸總算舒緩了口氣，“要不然我會愧疚的。”
“你幹嘛要愧疚？又不是你害的。”舒清楓輕捏着她的臉蛋，“以後不許和林煜走得那麼近，聽見沒？”
悅檸側過身子看向舒清楓，微笑着點點頭，“聽見了，我知道，你喜歡吃醋，我不會做讓你吃醋的事情的。”
舒清楓笑着抓起被單覆蓋在她身上，抱着她，“睡覺，別浪費了這百來元。”
悅檸一陣莫名其妙，看到舒清楓閉着眼睛假寐的樣子，便沒有再吵他，忽然想起舒清楓在餐館裏說的那番話，悅檸心裏甜滋滋的，美不勝收。
舒清楓睡着后，悅檸悄溜溜地從他懷裏出來，下樓去買了咸骨粥，等他睡醒了，可以喝一點墊墊胃。
*****
上大二后，舒清楓從學生會退下來了，除了上課學習，空暇時間還是比較多的。
悅檸則恰恰相反，被上一屆簡報部部長推薦，做了簡報部副部長，要管理整個簡報部，日子過得忙碌且充實，但每天晚上睡前都會騰出時間陪舒清楓聊天，兩人的感情步入平穩期，沒什麼矛盾，也沒有雞毛蒜皮、雞飛狗跳的事情，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林煜為那天餐廳的事情和悅檸道歉了，做不了戀人，依舊想和她做朋友，對她的喜歡因小學妹的出現，而漸漸的淡化了，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對悅檸的喜歡成功地被另一個女孩取代時，才後知後覺自己對她的喜歡原來如此淺薄，就像飛鴻踏雪泥，曾留下過腳印，可一場大雨過後，就變得無法追溯。
林煜暗暗嘲諷，他自以為對她的喜歡大過天，到頭來，竟是這樣被時間輕描淡寫畫，不值一提。
*****
白駒過隙，匆匆忙忙中，悅檸和舒清楓的異地戀熬過了一學期。
又是一年春節，在悅檸年滿18歲這一年，她的人生似乎變得有些不順，鄰里小孩頑皮得很，把一隻年幼的流浪貓放進事先堆好的茅草里，把鞭炮用的火藥裝進玻璃罐里，滿滿的一罐火藥。
悅檸路過時，聽到羸弱的貓叫聲，便走上前。
旁邊的小孩童們在一旁倒數着，看到悅檸走過來，大喊了一聲跑，便趕緊四處跑開。
悅檸抱起斷了腿的小貓，突然聽見一聲爆炸聲，耳朵被震得生疼，玻璃碎片突然迸進眼睛……
受驚的小貓從她身上跳了下來，顫巍巍地跛着腳跑開了。
悅檸捂住疼得難受的眼睛，濕漉漉的液體一點點地從指縫裏滑下，帶着腥味的，她聽不清附近的聲音，便暈倒過去。
悅檸醒來時，是在醫院，眼睛很疼，裹着紗布，什麼也看不見。
徐靜心痛哭了，把那些熊孩子的父母罵了又罵，還是止不住心裏的怒意和心疼，“要是真瞎了可怎麼辦啊？”
林志國在一旁安慰着，“等手術后再看，不行我們再找其他醫院。”
聽到這裏，悅檸心裏難過得無以復加，有些後悔為了救那隻貓，把自己的眼睛給搭上了，更可惡的是那些熊孩子……可他們終究只是不懂事的小孩，除了罵幾句，還能指責他們什麼？
那一年春節，悅檸過得並不好受，做完手術后，眼睛依舊看不見，綁着紗布，時不時要換藥，她沒有告訴舒清楓她眼睛受傷了，他今年要陪他父母留在S市過年，不回L市。
悅檸沒辦法和舒清楓打字聊天，但還是會每天堅持給舒清楓打電話。
還是挺想見到舒清楓的。每次夜深人靜時，聽着窗外呼嘯的風聲，總會把想見舒清楓的情緒推到深淵，最後只能用思念點綴夜間的夢。
晚安吧，舒清楓。
*****
年初一晚上，悅檸坐在沙發上聽春晚小品，外面打煙花的緣故，喧囂聲震耳欲聾，即便聲音調到最大，她豎起耳朵聽，也聽不清小品講的什麼，無聊又費勁，索性不聽了，想出去看煙花，她什麼也看不見，還不如回房休息。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林志國去開門，看到拎着一堆禮品上門拜年的舒清楓，愣住了，“怎麼是你？”
“叔叔，新年好！”
聽到舒清楓的聲音后，悅檸雀躍而又不安，為能見到他，也為不能見到他。
“新年好！”林志國看了眼發愣的悅檸，接過禮品，讓人往裏走，“你這孩子，才多大人啊，來就來了，怎麼還帶禮品，快坐吧。”
“好。”舒清楓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悅檸的眼睛看，果然出事了，難怪不給他發短訊，連視頻聊天也不願意，每天只給他電話。
林志國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悅檸喊道：“檸檸，過來坐。”
怕悅檸走路撞傷，林志國把廳里的矮凳、茶几都挪開了，悅檸慢吞吞地走過去，扶着沙發坐下。
林志國給舒清楓泡了杯茶，便走開了，留兩人在廳里。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悅檸開口問：“怎麼回這裏過年了？”
舒清楓看着悅檸姣好的面容道：“想見你……”
悅檸聞言，高興得笑逐顏開，“那你爸媽他們……”
“他們也回來了，去看我爺爺了。”
悅檸點了點頭，氛圍又突然變得很安靜，心裏想對他說的話，變得無法啟齒了，“出去看煙花嗎？”說完，低頭苦澀地笑了笑，“我都忘了我看不見。”
舒清楓看到她臉上不自在的笑，心微微一顫，溫柔道：“想出去嗎？”
“想，超想的……”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玩了，就算看不見煙花，但有舒清楓陪着一起過年，就挺心滿意足的。
“走吧。”舒清楓起身，牽起悅檸的手。
串門回來的徐靜看着兩人緊牽着的手，心裏氣不打一處來，但看到悅檸臉上的笑，便鬆口道：“別走太遠，早點回來。還有，別去人多的地方，要是看到放鞭炮的小孩，躲着點兒。”
“好，謝謝。”舒清楓攥緊悅檸的手，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