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敗局已定
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但是天際依舊陰沉沉的。
一行人行走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之上，彷彿來到了一座鬼城一般。
半個小時，卻如同過了半個世紀。
該來的人依舊沒有到來，長時間處於警惕狀態下的眾人，已經感受到了一些疲憊。
尤其是為首的宗師，本就因為之前強行突破了自身的屏障發動攻擊而使得身體受挫的他，此刻的臉上，已經漸漸浮現了蒼白之色。
後方的人們表情也並不是很好看。
按理說無論是誰，也無法在如此之大的一個城市之中布下這麼大的一個局。
讓這麼多人同時囚禁在某一處而無法得見，這完全就是在夢中才能夠掌控的手段。
而且這被大雪包圍的城市之間，彷彿處處都是一模一樣的，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卻依舊沒能走出這街道。
“不對。”
宗師停了下來，後方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申屠衍的眸子閃了閃，目光定格在了前方的宗師身上。
“怎麼停了？”
“少爺，我們好像走進了某個人的領域之中。”
申屠衍聞言臉色微變，一旁的沈流蘇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看不出她的心中到底在思索什麼。
“看起來，為了對我們出手，暗中的人耗費了不小的心血啊。”
到這個時候，申屠衍才真正反映過來。
早在他們進入這城市的一瞬間，就已經步入了別人為他們準備的棋局之中。
尤其是在眼前的情況下，這種局，無疑是致命的。
吱呀。
忽的，腳步落在積雪之上所傳來的特有聲音入耳，人們的目光紛紛被那突然的聲音所吸引，他們紛紛看向了前方。
那銀裝素裹之間，出現了一道身影。
消瘦，搖晃，如同一具屍體。
申屠衍雙眸微眯。
“來了。”
……
“王先生覺得，這一局，如何？”
房間內氣溫回升，暖洋洋的氣流吹拂在身上，讓人莫名的有種想要入睡的感覺。
王戰端起茶杯看了看還在旋轉的茶水，有一枚茶葉落在了杯子的底部。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並未喝下杯中茶，只是輕輕將茶杯放在了紅木方桌上，緊接着目光定格在了墨池的身上。
“只一個人？”
墨池笑道：“一個人，足夠了。”
“王先生破了我最初的那一局，不也僅僅只用了一個人么？”
“所以墨先生是打算學着我的做法，用同樣的手段掌控那些從天市而來的大人物的命運嘍？”
墨池自顧自的飲盡了杯中茶，端詳着手中的杯子，笑着開口說：“有何不可？”
“別忘了，江南的氣運，可是有九成都在我的手中握着。”
“在這一片土地之上，我想要誰死，不過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
“這一局我已經布了很久了，我也相信，他們走不出我的局。”
王戰摸了摸鼻子，笑着說：“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你和他們無怨無仇，為什麼對他們的命，這麼感興趣？”
“或者說，他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怎麼，王先生看不出來嗎？”
王戰說：“只是單純的想要聽到墨先生親口解釋一下而已。”
墨池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倒是沒想到，在這江南之中，同樣有王先生看不懂的東西啊。”
“其實很簡單，我不想其他人插手江南的事情。”
“這是你我之間的對弈，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破壞了這一局棋。”
墨池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棋盤上，而後抬眸看向了王戰。
“不知道這個解釋，王先生可滿意？”
王戰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
“若是之前的那位執棋人說出這種話，我還是相信的。”
“所以，你不願相信我的話？”
王戰點頭。
“你我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我自問，對你還是很了解的。”
“哦？”
“那王先生便說說，在您的心中，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沉吟片刻，王戰開口：“復仇的人。”
墨池臉色微變。
王戰接著說：“心中的仇恨早已經將你的心智徹底的蒙蔽了，在你看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比復仇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為了復仇，生命也同樣可以放棄，又遑論作為一個棋者的堅持了？”
“呵。”
執棋人笑了，眼中洋溢着的，儘是欣喜。
“想不到偌大的漠北之中沒有了解我的人，倒是在這江南之地，見到了一位對我知根知底的人。”
“王先生，若是拋卻立場，我倒是很願意和你成為朋友。”
王戰也笑了：“說白了，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深仇大恨，就算是站在我如今的立場之上，我也同樣想要和你成為朋友。”
“當然，前提是你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執棋人點了點頭說：“是啊，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我都無法更改。”
“正如同如今的局面。”
“該發生的始終會發生，而該輸掉這一局的人，也始終會輸掉。”
王戰雙眸微眯，眼中有壓抑着的冰寒之色流淌。
“所以說，你覺得我一定會輸嘍？”
“不瞞王先生，自從到了江南，我墨池，還真的沒有輸過。”
“到今天為止所發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絕對不相信我會輸掉這一局。”
“反倒是你，雖然坐在和我博弈的位置，但是你的手，卻始終未曾觸碰過這棋局。”
“試問，這樣的你，怎麼戰勝我？”
“不誇張的說，對於你而言，敗局已定！”
話音落下，一股強橫的氣勢從墨池的身上流淌而出，無形中房間內寒風刺骨，棋盤上的黑白子在迅速的改變位置，連同被改變的，還有這整個江南的氣運。
天際陰雲不斷累積，雲海之上，更如同有雷霆翻卷。
甚至於，恍如在這冬日，有細密的雨絲下落。
在這個過程之中，王戰一直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安靜的看着面前的執棋人。
在不知不覺之間，雙方之間，已經展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當一切停歇，執棋人的臉上終又露出了一抹笑意。
“王先生，輪到你了。”
一子落定，棋盤上僅剩下的白子，再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