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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
都已經快走到正院了,綠芽見自家姑娘還在走神,便想叫醒藍燕。
“啊?什麼事?”
藍燕回神來問。
“姑娘,快到正院了。”綠芽提醒她。
“哦。那快走吧。”
藍燕聽到正院兩個字,心裏一緊,趕緊收攏心思打起精神來了,正了正臉色帶着綠芽踏進正院的院門。
藍燕自從前院出來臉上的紅暈就一直沒消退,綠芽不知情只以為藍燕是因為害羞因為四爺的緣故,只覺得藍燕定然是得寵的。
其實藍燕臉紅是因為尷尬的。
之前她爬起來跪到床上給四爺請罪,驚慌中她根本不知道也沒發現自己還光着身子,直到她跪下四爺往她身上扯被子時她才發現。
當時藍燕腦子裏轟一下空白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只覺得無緣羞恥,太難看,太尷尬了。
至於後來四爺說什麼話她也都聽不進了,怕是四爺看出她心不在焉也就沒說了,後來四爺叫人進屋伺候梳洗。等她梳洗梳妝好出來,四爺就打發她離開前院。
她出來時正好看到下人送早膳進屋。
藍燕還擔心,是不是她惹怒四爺了,所以四爺才沒留她侍膳的。
出來后藍燕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尷尬的事,猜測四爺是否是因為那事不高興了。一想起那事她就尷尬,臉上的紅暈才一直沒消。全都是因為尷尬難看的。
臉上微微發熱,她就知道自己可能臉紅了。
她知道若是她帶着紅暈去正院,落在四福晉眼裏只認為她是在嬌羞,認為她因侍寢了恃寵而驕,四福晉一定會不高興的。四福晉若不高興,難保不會為難她;所以藍燕才趕緊正了臉色。
這樣的情況藍燕在宮裏也見過,曾有侍寢的小嬪妃一臉嬌羞的去給主位娘娘請安,若得主位娘娘不喜,被主位娘娘打壓,沒過多久那小嬪妃就失寵了。
就是因為知道有這樣的事,所以藍燕才小心謹慎。
這天下後宮后宅都一樣,妾室侍寢后都要給正室敬茶磕頭行禮,得到正室認可如此才算是有了妾室的名分,才算是名正言順。
所以昨晚侍寢的藍燕今天得去給四福晉磕頭敬茶。
今日不是請安日,藍燕原以為李側福晉等人不會來,沒想到被領進屋裏看到幾位格格都在了,連侍妾姑娘們都來了,沒侍寢過的安侍妾也在。就只剩李側福晉沒到,四福晉還沒出來。
藍燕進屋立即就先給五位格格行禮,然後又給幾位老侍妾行平禮。沒辦法,誰讓她的位分太低了。
“烏蘇妹妹看起來氣色不大好,莫不是昨晚沒睡好?”武格格突然說到。
“多謝武格格關心,婢妾很好。”藍燕淡淡的回話,她只說自己好,沒說昨晚有沒有睡好。
“烏蘇妹妹和安妹妹也都進府幾個月了,原以為新人進府四爺回來後會和以往一樣立即召妹妹們侍寢,沒想到竟等到現在。”
宋格格端着茶呡了一口幽幽說到。
宋格格這是在說她們不得寵,她們兩個新人不如舊人得四爺喜歡。
宋格格是四爺的人事宮女,是四爺的第一個女人。這闔府妻妾,論舊,誰能舊得過她。
宋格格最愛就是端着老資歷的架子了,好像她資歷老多了不起似的,別人都得敬她似的。
宋格格盯着藍燕等她回話,藍燕只能硬着頭皮說:“貝勒爺是婢妾的主子,一切自然聽貝勒爺的。”
得不得寵,誰得寵,這都聽四爺的。藍燕中規中矩的回答並沒有錯處,可宋格格聞言眯眸看藍燕,顯然是不喜。
宋格格喜歡端架子,可府里偏有人沒半她放眼裏。宋格格正要說話,武格格搶壓着她聲音說道:“我瞧着安妹妹顏色更好些,卻沒想到竟是烏蘇妹妹拔得頭籌。”
武格格一句諷刺安侍妾以色侍人卻不得寵,又暗示藍燕長不得好卻先侍寢,定是使了什麼手段;更是在挑撥藍燕和安侍妾。藍燕已經感覺到安侍妾看她時那如箭的目光。
安侍妾還沒侍寢,她就是氣憤也沒底氣說什麼,顯然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只能生悶氣,在心裏暗恨藍燕。
這府里的女人說話,都是九曲十八彎的。藍燕只能假裝自己沒聽懂,沒再說什麼。她心裏琢磨武格格和宋格格說的話。
藍燕沒接話,讓武格格有種一拳頭打棉花上的感覺。
一時間尷尬,沒人說話,屋裏突然靜下來了。
張格格不得寵沒什麼存在感,鈕祜祿格格格也一樣,耿格格性子似乎有些木訥也不說話。
格格還坐,侍妾卻只能站着。藍燕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得被人找麻煩。
沒一會四福晉出來了,眾人起身正要行禮,這時李側福晉進來了。
“喲都到了,我沒來遲吧。”
李側福晉徑直走到最前頭,然後領着一眾妾室給四福晉行禮。
“給福晉請安。”
四福晉:“免禮,都坐吧。”
李側福晉如此不將四福晉放眼裏,四福晉竟還能忍得住,只見四福晉一臉溫和,連神情都絲毫未變。四福晉果然不是一般人。
四福晉:“今日並非請安的日子,李妹妹怎麼也來了。二阿哥身子不好,你要費心照顧二阿哥,不必過來請安。本福晉,也不會怪你的。”
四福晉一開口就戳李側福晉的心肺,藍燕注意到李側福晉捏着帕子的手攥緊了。
李側福晉:“你是福晉,妾只是側福晉,給您請安是妾的本分,怎麼能因要照顧孩子就不來給您請安呢。這要是傳出去,旁人不知還以為妾恃寵而驕呢。”
這話說得,好像她就沒有恃寵而驕似的。
“再說了,妾不像您替貝勒爺打理府中庶務忙碌,妾只需要照顧好自己的孩子就行,給您請安的時間還是有的。”
這是李側福晉的反擊。聽她的話,這是拿四福晉當管家呢。更是暗說四福晉沒有孩子。
四福晉:“妹妹一個人照顧三個孩子還遊刃有餘,難怪貝勒爺總跟本福晉誇妹妹。”
四福晉開始給李側福晉拉仇恨了。貝勒府的三個孩子都是李側福晉所出,而且李側福晉還得寵,四爺還經常誇李側福晉。不管是孩子還是恩寵,李側福晉擁有的都足夠叫人嫉妒眼紅。
李側福晉:“是嗎?貝勒爺也常說最喜歡妾伺候,這貝勒府就妾最貼心。妾一直覺得能讓貝勒爺稱讚這也是妾的福氣。這樣的福氣不可是什麼人都有的。這得平日裏行善積德,才有福報。不像有些人,心腸狠毒,壞事做盡,害人性命;這種人有的只是報應。”
“可惜啊,這禍害總是遺千年,倒可憐其身邊人,無辜受牽連。”
李側福晉在拐彎抹角罵四福晉呢,罵四福晉心腸狠毒,壞事做盡,害人性命;咒四福晉會有報應。其身邊人,與四福晉最親近的人就是四福晉的兒子大阿哥弘暉了。李側福晉這是在說四福晉做壞有得報應,報應報在了弘暉身上。李側福晉是在說四福晉做壞事害死了自己兒子。
李側福晉這話可是狠狠戳了四福晉的心肝肺了。
藍燕冷眼看着。四福晉和李側福晉果然死敵,不死不休。
而且聽李側福晉這一體番話,似乎四福晉做了什麼害人性命的。能讓李側福晉這麼恨四福晉,而且還牽扯到人命,會是誰。
藍燕想了想,突然想起一個人,那就李側福晉和四爺的長子弘昐阿哥。
難道弘昐阿哥真是四福晉害死的。
李側福晉扯到弘暉阿哥這可是犯了四福晉的逆鱗了,眾人都以為四福晉會發彪,哪想四福晉忍住了。
四福晉:“人在做,天在看。誰做了什麼老天爺都看着呢。你是府里的側福晉,出去就代表四貝勒府和貝勒爺的顏面,你該謹言慎行,別丟了貝勒爺的面子。”
四福晉在說李側福晉犯口舌呢。
四福晉一臉坦蕩無愧的樣子,在無聲反擊李側福晉對她指控,好像在說李側福晉是在誣衊她。
四福晉沒再追究李側福晉的話,李側福晉也見好就收。兩人又似乎有默契。
李側福晉偃旗息鼓了,四福晉看向藍燕。
藍燕親眼看着四福晉如何變臉,只見四福晉笑容可親。
“昨晚是烏蘇妹妹伺候了貝勒爺吧,辛苦你了。”
藍燕趕緊出來回話:“伺候貝勒爺是奴婢的本分也是奴婢的福氣,奴婢不辛苦。貝勒爺念着福晉您,一早還叮囑奴婢來給您磕頭請安,讓奴婢好好侍奉您,敬重您。”
藍燕提醒四福晉,該讓她敬茶了。
四福晉是在意四爺的,聽藍燕說四爺念着她,四福晉笑容多了一絲絲真切。
四福晉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也沒難為藍燕。
“既然都侍候貝勒爺了,那就敬茶吧。”
藍燕:“是。謝福晉。”
藍燕趕緊上前跪下給四福晉磕頭:“奴婢給福晉請安。”然後又接過婢女遞上的茶奉給四福晉:“福晉請喝茶。”
四福晉接一茶,做樣呡了一口放下茶后對藍燕說道:“你既進府伺候貝勒爺,那以後就是府里姐妹了。你要好好伺候貝勒爺,和睦府中姐妹,為貝勒爺綿延子嗣。”
藍燕:“奴婢謝福晉教晦。”
四福晉又賞了藍燕一對金絲鐲子,藍燕又謝了賞。
“起來吧,去拜見側福晉吧。”
藍燕起身給李側福晉奉茶:“婢妾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請喝茶。”
李側福晉沒有立即將茶接過去,她上下打量藍燕,那眼神如打量貨物一般,然後就聽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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