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後
“我說老爹,征服世界的口號我們家都喊了幾百年了,怎麼混到今天還是這幅鬼樣?”大半夜被叫起來挖墳的我妻善子身上掛着兩串被磕了幾顆珠子的佛珠,三張在路邊攤上買二送一的道符,以及一條用麻繩和兩根木柴丫隨便綁的粗糙十字架,可謂是從東洋妖怪防禦到歐洲吸血鬼。力求她在迫於親爹的淫威下,幹着和盜墓賊沒什麼兩樣的勾當時,要是碰上了不幹凈的東西,好歹能苟一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身為我妻家的人就不能自信一點……阿嚏!我去你娘的,你在幹嘛?這滿嘴的味道是想熏死我嗎?”挖墳挖的熱火朝天的我妻善和一回頭便被一股子濃郁到能讓人撅過去的大蒜味熏了一臉,連打了幾個噴嚏不說,還有種想拚命摳喉嚨的嘔吐欲。
“你能給我干點正事嗎?要真碰上妖魔鬼怪,就你那從垃圾堆里淘來的東西,是想死得更快還是死的更慘?”緩過氣的我妻善和狠狠拍掉我妻善子手裏的野大蒜,看着她滿臉淚水,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就忍不住一肚子氣:“別啃了,趕緊過來搭把手。就你這口氣,鬼都能被你熏死了。”
“搭手就搭手。如來耶穌道祖見證,這邊睡着的各位大爺姑奶奶們見諒。挖墳的主意是我爹想的,跟我沒關係,所以生氣別找我,我頂多就是個幫凶,你們要真氣不過,起來打我一頓就行了,可千萬留我一命啊!”下鏟子前又祈禱了一陣的我妻善子給面前的幾塊破墓碑鞠了一躬,然後在她老爹快要抽下一巴掌前開啟掘墓之小馬達模式。一邊挖,一面嘴賤不停道:“老爹,我們乾的可是世人眼裏喪盡天良,斷子絕孫的活計。咱家這兩代可就只剩下你和我了,這要是失敗了,我妻家就真完了。”
縱使我妻善子對親爹那個一股腦走到黑的性格有着深刻認識,但還是抱了一絲勸其回頭的希望:“要不我們先回去合計一下再動手?實在不行,去買個屍體不比這大晚上的出來嚇人要……”
“哦呀!哦呀!沒想到這荒山野地里還能碰上兩個蠢貨給爺打打牙祭,看來爺今天的運氣不錯,老天都讓爺趕緊升入下弦。”我妻善子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聽起來就像是反派,而且還是那種炮灰反派的聲音插了進來,將我妻善子的話堵了回去:“別回去合計了,你們一個都逃不了。要是老實點別反抗,興許爺心情好,吃飽喝足后還能把你們父女的骨頭往這兒一扔,也不怕你們父女在地下還沒幾個說話的人。”
我妻善子一回頭,只見一個小樣子長得很別緻的東西銜着一截斷肢緩緩地爬了過來,落下一路的血跡和肉渣,看得我妻善子跳腳地躲到一塊墓碑后,指着那玩意道:“看吧看吧!我就說大晚上別出門干這事。這下好了,遭報應了吧?咱家真的要絕後了。”
“我¥%@#哪裏來的癟三在這兒刷存在感,是活膩了還是活過去了?我那蠢閨女說話難聽就算了,怎麼隨便跑出個癟三還盡TM扯淡。”脾氣爆又被我妻善子惹毛的我妻善和一鏟子卡在一座被推倒的墓碑上依稀可見“緣一”二字的墳前,衝著那隻別緻的小東西破口大罵:“哪來滾哪兒去,你大爺我今天忙,沒空跟你玩。送你一個字,滾。”
這話別說是鬼了,稍微有點脾氣的人都受不了。
我妻善子簡直被她爹的勇氣驚呆了,以至於忘了把腦袋縮到墳墓后。
同樣驚呆了的還有那隻小樣子長得很別緻的東西,他嚇得嘴裏的斷肢都掉了,反應過來后,一句“尼瑪”剛要罵出口,就被我妻善和迎面撒了一圈白色粉末。
“哼!無用的掙扎,以為這樣就能讓本大爺……”那別緻的小東西還沒嘲諷完,身體便像泡進硫酸池一樣漸漸化成血水:“混,混蛋,你給本,本大爺……”
“被濃縮了三倍的紫藤花汁泡過的紫藤花粉,好好享受吧!”我妻善和的口氣一如既往的暴躁兇狠,但行動上卻慫的一批:“還愣着幹什麼?跑啊!”
被我妻善和這一通騷操作給弄蒙了的我妻善子趕緊跟上連鏟子都不要的我妻善和的逃離腳步,中途瞥見年近四十但卻身輕如燕的老爹懷裏似乎夾着什麼,眯眼一瞧。
呵!
我妻家果真不出敗類。
她那個老爹還真是不忘初心,逃跑時可以不要鏟子,但一定得從墳里順點東西走。
比如說那位名緣一,但卻不知姓啥的倒霉人士的頭骨。
“別人都是順金銀財寶,咱們是偷人骨頭。”我妻善子都不知從何開始吐槽:“況且那裏還是一處孤墳,別說是埋葬有名劍士了,你都不一定能挖出個英年早逝的男人。”
“閉嘴。你可以懷疑我,但不能懷疑我妻家的偉大祖先——里陶大人和炎珠大人的筆記。”逃跑都不忘跟女兒鬥嘴的我妻善和衝著我妻善子翻了個大白眼,言之鑿鑿道:“現在或許看不出什麼,但在你成為炎珠大人那樣優秀的鬼女巫后,總有天會感激我的。”
………………
……
“喂!醒醒,有人幫你交了保釋金,再不出來就一輩子別想出來了。”一個粗暴的聲音伴隨着木質門框被猛烈捶打的“咚咚聲”將蜷縮在監獄一角的我妻善子吵醒。
她眯着眼適應突然強烈的光,負責叫醒她的獄卒打開門鎖,衝著她抬了抬下巴:“別愣着了,趕緊出來。”
看在我妻善子是個女孩,身形又比同齡人更嬌小的份上,獄卒也沒有像對待男犯人那樣粗暴,語氣一如既往地不善但卻沒有對我妻善子推推搡搡。
“保釋金?我家裏應該沒人了,所以哪來的人給我交保釋金啊?”我妻善子一邊嘀咕,一面回憶着昨晚夢見的,這輩子的已逝老爹第一次帶自己去挖墳的場景。
“這我哪知道?我們只負責收錢,哪管保釋你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獄卒有些不耐煩道:“是個臉上帶疤的老頭,再問勞資就把你拎出來。”
然而看着被關了三四天的我妻善子,獄卒嫌棄地下不了手,最後還是用手裏的□□戳了下她的腰部,把她推得一個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
“來了嗎?”那個給我妻善子交了保險金的老爺子拄着拐杖等在官府門口,看着被獄卒推出來的我妻善子皺了皺眉,用拐杖指着獄卒破口大罵道:“臭小子給我放尊重點,欺負丫頭片子的男人可是最沒出息的。”
在我妻善子面前還挺橫的獄卒似乎很畏懼那個矮小的老爺子,強硬給自己挽尊道:“是她自己慢吞吞的不走,又能怪我什麼?你趕緊帶她走吧!小小年紀做什麼不好,非要做盜墓的勾當。”
“我那不才是盜墓,我那是解剖,說了你們也不懂。”心有餘悸的我妻善子在獄卒快要合上官府大門時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但只是惹來一眾噓聲和質疑眼神。
算了,真正的藝術家也不屑於跟俗人解釋。
我妻善子想起那個教她畫素描的西洋瘋爺子成天掛在嘴邊的話,拍拍臉頰讓自己振作了點,然後衝著將她保釋出來的老爺子鄭重鞠了一躬:“謝謝您的出手相助。那個……我一時間可能沒法把錢還上,如果您願意,我可以給你打工還債。”
想想官府的獅子大開口作風,我妻善子的聲音便虛了不少:“只要不是幹壞事或是把我賣到那些場所,什麼都行。”
助人為樂的老爺子上下打量了我妻善子一番,被她的話逗笑了:“你這種小丫頭片子賣到花街也換不了幾個錢。放心,老爺子我不是什麼壞人,更不會讓你去做壞事。”
“可是這世上哪有壞人說自己是壞人的。”我妻善子偷偷嘀咕了一句。
誰料那位老爺子可沒患上一點老年人的毛病,臉色一變地恐嚇道:“你在說什麼壞話?”
“沒,沒什麼。”秒慫的我妻善子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所以這位爺爺,我怎麼稱呼您?”
“稱呼?那種東西怎麼樣都無所謂。硬要稱呼的話,叫我爺爺就行,不過我更希望你在聽完我的話后,能叫我一聲師父。”精神抖擻的老爺子領着我妻善子一路走到一家印有紫藤花家徽的,非常氣派的屋子前,回頭對着滿臉都寫着“好有錢,好羨慕”的我妻善子道:“我妻善子,你有成為鬼殺隊的隊員,為保護人類斬盡惡鬼的覺悟嗎?”
“哈?”突然被問了一臉的我妻善子很想吐槽這是什麼英雄漫畫的開頭。除了擁有“我妻”這個在病嬌界大名鼎鼎的姓氏外,她從頭到腳都很普通。到底是從哪兒看出她有成為少年漫畫主角的潛質?
腦子裏突然冒出這輩子的老爹生前神神經經提到過的祖先,上輩子曾是高橋留美子漫迷的我妻善子忍不住滿臉黑線。
馬,馬薩卡。
結果她心頭剛祈禱着三連NO,才問過她有沒有覺悟的老爺子便給了當頭一棒,露出誘拐犯般的慈祥笑容:“善子啊!有興趣加入鬼殺隊嗎?”
“聽上去很有前途,但是我拒絕。”希望自己能苟到七老八十,自然咽氣的我妻善子斬釘截鐵道:“前途誠可貴,金錢價更高。若為性命故,兩者皆可拋。”
“……那你還錢吧!”
“能,能再寬限幾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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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開個頭,別激動,不會更新的。
屑老闆:你他媽為什麼要把他從陰間弄回來,我可謝謝你了。來,看到那個被劈成SSR的人類了嗎?給我往死里打她。
我妻善子是《犬夜叉》裏復活桔梗的妖怪里陶的養女炎珠的後代,所以她幹了件屑老闆無比痛恨的事。
將繼國緣一用陶土復活了。
屑老闆,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PS:善子沒看過鬼滅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