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納蘭拿扇子敲了我頭一下，指了指“看來那邊要開席了，有人來叫咱們了”
我抬頭一看一小廝正往這邊跑，直起腰，拍了拍衣服。要和納蘭往回走，納蘭突然扭頭小聲說“口水”
我趕緊捂住嘴扭頭擦，才聽到他低低的笑聲……乾淨的……他很有自知之名地往前跳開幾步。我鄙視地別了他一眼，也往小廝那邊走過去。
“納蘭公子，小姐，皇上來了，曹大人讓我來叫您……”
“在哪”納蘭一頓，快步往前走，我心裏打了個突，也跟了上去，什麼叫曹大人讓過來叫的。
“意園……恩……皇上和老爺好像……”
我看納蘭走得急，自覺事情有點不對勁，瞪了他一眼“怎麼回事一次說完”
小廝嚇得砰地斜跪在路邊，直喊小姐饒命，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時間和他扯，沒理他跟着納蘭趕到意園，因為戲檯子就在這裏，本該是最熱鬧的地方一路過來沒見幾個人，還沒到到門口就覺得氣氛不對，遠遠就該聽到的咿呀聲的戲檯子死寂死寂的，快到了門口我想拉住納蘭問點什麼，納蘭沒理我皺着眉頭先沖了進去。
院子裏來賀壽的大臣分坐在兩旁圓桌上，康熙一人坐在本來是阿瑪的主座上，旁邊貼身站着曹寅，阿瑪坐在最近的下首，想是臨時加的凳子，戲檯子上空空如也，大紅的壽字扎眼地擺在那兒，諷刺着畸形的氣氛。我跟着他沖了過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突兀地站在門口。
“皇上特意來為老臣祝壽，老臣實在擔當不起”阿瑪語氣不是很好，明眼就是在給康熙臉色看。我看得心驚膽戰。
康熙說道“鰲中堂是我大清朝國之棟樑，更是三朝元老，哪有不敢當的道理。”語氣里似乎還有幾分鄙視和滿滿自信。
“皇上體恤下臣，臣等感激不盡”阿瑪背對着我，他的話說的咬牙切齒，我不禁猜想這時候康熙看到的是什麼樣的表情。
這兩人怎麼在這兒鬥起法來了。我有點怕，看向納蘭想問他怎麼回事兒。納蘭手緊緊地攥着，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朕略備薄禮給鰲中堂祝壽，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咱大清朝君臣和睦的樣子，眾位愛卿說是”
大臣們低着頭裝傻，沒有隨聲附和皇帝。我掃了一圈，不禁為康熙捏了把汗。意外地看到蘇克薩哈就坐在不遠處，他怎麼來了，剛沒看到他，蘇克薩哈一開口就不討喜“鰲中堂家的待客之道可是欠佳啊，更何況這是皇上親自來送禮，莫非鰲中堂看不上皇上的禮？呵呵”
氣場不對，康熙有這會兒點僵硬的臉扯了個笑容“蘇克薩哈這是什麼話，朕還不信有誰送的禮敢比朕的還大”
“我可聽說了，鰲中堂以前的副將，現任的正黃旗都統扎朗送鰲中堂的大禮可是永平那兒的東南的圈地啊，呵呵，永平自古水草肥美，百姓富足，景色又好，上次老臣本是想在那兒蓋個宅子養老的，沒成想被攔着了……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永平可都是皇家用地啊，這扎朗……”
扎朗連滾帶爬地跑過去跪下“皇上明鑒，求皇上開恩……”這人我認識，經常來，碰過兩次。
“扎朗膽子不小啊，皇家用地你也敢動，這還是朕看到的，沒看到的圈地還不知道有多少呢，你們這幫狗奴才真是膽大妄為。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說是擴軍建營，實質圈地亂政，你當朕是傻子嗎？你是要朕明鑒，還是開恩啊”康熙彷彿是找到了洪水的閘口，沸沸湯湯，燙得人心裏一陣陣的抽。
阿瑪說道“皇上和蘇克薩哈大人可真是什麼都知道，連老臣的一點壽禮都看上眼。只是皇上聽信讒言，圈佔土地？亂朝綱？還是等皇上親政了再說管，至於是否真有這回事兒還是等到朝會上說的好，蘇克薩哈你要是再污衊扎朗都統，可別怪皇上都要治你的罪。若要論送禮，誰也沒皇上和蘇克薩哈用心。”
“鐵證在前還不知罪……”康熙還沒從剛剛的激動中走出了，鬥士般拍桌子揭竿而起。
“哼，那請皇上用茶”阿瑪伸手做了個請的樣子，康熙沒說話，也沒拿桌子上的茶杯。仍要作勢訓斥下面的扎朗。
阿瑪一字一頓的咬，更像是在威脅，我在最外圍都察覺到了裏面的肅殺。“皇上請用茶”
康熙慢慢的坐下，顯然有點慌忙，看了看曹寅，曹寅伸手過來拿桌子上的那杯茶，阿瑪猛地離座一巴掌打開他的手，又抓住康熙的手。曹寅立刻被後面的幾個將領制住，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我腦子裏立刻響起一句話“挾天子以令諸侯”
我的手攥得死緊，腦子一片空白，冷汗都冒了出來，腿跟灌了鉛似的動不了，只知道潛意識裏期望千萬別出事兒。
阿瑪捏着康熙的手腕去抓那杯茶，顯然康熙不是對手，一臉的驚慌，我從沒見他露出這樣害怕的神情，我以為他永遠都會是很自負的。康熙被迫拿着茶，兩人爭執不下，茶杯被用力地甩了出去，發出指甲擦過光潔黑板的聲音，“刺啦”一聲，像是在耳邊划花了的玻璃。這才注意到中間大刺刺地擺着一架鋼琴，純白色的鋼琴，茶杯砸向它發出“磁”的划痕聲，讓我的汗毛立刻就立了起來。瞬時也就明白了怪不得剛說道皇上送的賀禮，阿瑪會咬牙切齒。
我還在反應之際，納蘭已經衝過圍着桌子的大臣，也順利地引起了低頭的眾大臣的注意。納蘭醒目地跪在空地上，高聲喊道“鰲中堂請自重”
阿瑪猛的抓起桌子上的金水果碟子就朝他砸了過來，掛到納蘭的耳朵，正中納蘭的肩膀，納蘭悶哼一聲，肩一斜，險些摔了，耳朵已經血流不止。
阿瑪頭上青筋爆出，抓康熙的手猛力抬高，隨時要把他的手摺斷，我心裏一涼，大喊了一聲“阿瑪”，視線都朝我這邊過來，我動了動僵硬的腳，還能動，一步一步鎮定地走穿去，跪在納蘭身邊。
“丹青恭祝阿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皇上親臨，真是蓬蓽生輝，皇上的大禮還真是世間少有，與眾不同……”我越說越慌，語無倫次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腦子裏一直閃着白鋼琴，反應過來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深吸了一口氣，看到旁邊的血漬，倒是鎮定了許多。
“阿瑪大壽，丹青苦思冥想，阿瑪什麼都不缺，不知道要送阿瑪什麼賀禮，只是以前聽南懷仁大人提起過他們家鄉的鋼琴宛轉悠揚，丹青就動了心思，這鋼琴是丹青求了皇上幫忙找的，只是前幾日皇上說沒找到，要不早送府里了，丹青本以為這禮送不成了呢，不成想皇上居然親自送了來。”我半真半假的越說越順嘴，又恭敬地磕了頭，“丹青謝過皇上。”
我偷偷看了眼，阿瑪已經回到了原位，康熙有些急促地伸手說“免禮免禮，不是什麼大事兒”
我向斜右方挪了挪。朝着阿瑪的方向磕了三個頭“阿瑪，女兒以前挺不懂事兒，不懂您的良苦用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個好將軍，但是滄海桑田，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您一定是個好父親。你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一個家，給我了包容，有你保護我才讓我長大，真的，我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兒。今天您壽辰，女兒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以後的每年都陪着您過生辰，以盡孝道”血濃於水，即使我不是真正的丹青，此時此刻潛意識裏我這番話是真的，發自肺腑的。這一刻我很想念爸爸，想他想得心疼，甚至想撲到他懷裏哭一場，只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的樣子，我努力地回憶，淚眼模糊中揮之不去的是鰲拜在草原上的笑聲。好像與生俱來，父親就是這個樣子。
我淚眼模糊地坐到鋼琴凳子上，打開鋼琴，偷偷抹掉眼淚，沒時間讓自己冷靜自己，覆上黑白鍵彈跟着手就走了，沉浸在自己的療傷中，《快樂還是憂傷》。
等我情緒穩定了，回過神兒才驚覺這首曲子實在不合適，可已經奏出了一小段，我隨便轉了個場，餘光看到阿瑪，空了下就接上《無與倫比的美麗》，這首歌再適合不過的了，有人說人在高壓情況下，潛意識會給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不需要思考，與生俱來的本能。
前奏漸入佳境，我不禁享受其中，我喜歡這樣的詞，扣人心弦。
“天上風箏在天上飛
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你若擔心你不能飛
你有我的蝴蝶
天上風箏在天上飛
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我若擔心我不能飛
我有你的草原
你形容我是這個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我知道你才是這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天上風箏在天上飛
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你若擔心你不能飛
你有我的蝴蝶
你形容我是這個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我知道你才是這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你知道當你需要個夏天
我會拼了命努力
我知道你會做我的掩護
當我是個逃兵
你形容我是這個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我知道你才是這世界上
無與倫比的美麗
天上風箏在天上飛
地上人兒在地上追
你若擔心你不能飛
你有我的蝴蝶
我若擔心我不能飛
我有你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