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心不在焉地跟着宜佳出了門，剛好遇見阿瑪一臉怒氣的往這邊走，我想可能是因為剛剛和康熙的那件事兒來找孝庄的，本想和他說幾句話，礙於宜佳就在旁，阿瑪又走得急，就沒顧得上。我坐在門邊有風的地方，看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都看來什麼，心浮氣躁地自己都惱自己，就丟下書，拿了把剪刀到門前的院子裏剪花，花葉被剪了一地，還是莫名其妙地煩，心裏跟螞蟻咬似的，無處安放。“丹青怎麼了”宜佳過來給我手帕擦汗。我心裏堵得慌，沒理她，臉臭臭的，手帕也沒接。宜佳收回手，冷冷地說“喲，小姐脾氣還是哪都能發啊”我趕緊扭頭哄她“我心情不好想逛街，特想的那種。”宜佳氣還沒消，這事兒是我不對先甩臉色給她看的，我笑臉貼上去“趕明咱一塊去？”“街上有什麼好玩的，不去……欸你吃過松花月酥嗎……”宜佳手裏掐着花聲音略低了點。我揶揄的用手肘碰了她一下“誒，說實話，你去過沒呀”宜佳又猛的碰了過來，臉紅紅的撅着嘴。我笑着又碰了碰她，這回整個上身都壓了過去。“走開了討厭”宜佳胳膊又往我身上撞，我們倆一人一下笑開了。笑夠了丫頭說外邊熱，我們倆對視一下，臉都曬得紅紅的。我們就進去喝了杯茶，“宜佳聽過說書沒”“沒……也聽過一些……就是……”我笑了笑，沒揭穿她“給你說個故事聽聽”“什麼故事”“你是聽長的還是短的”“長的，長的有趣”“那行，給你講個新鮮的”我們倆就一邊嗑瓜子，一邊說討論《天龍八部》。講到後半夜，都困得受不了了才肯睡，早上我們倆一臉倦意，從太后那剛出來就碰上了前來的索尼，昭慧請了安，祖孫倆什麼都沒說，只是禮數。昭慧跟着我們一起走了。我們頂着大日頭沿着樹蔭走。“回去也沒事做，不如大家到亭子裏坐坐，了”昭慧提議安寧說“去也是熱，宮裏連個湖都沒有”“反正也是無聊嘛”我們四個其實也沒什麼說的，無非就是衣服料子，胭脂水粉，我和她們又不熟，就不太搭理她們。昭慧看着我說“丹青好像很少用胭脂”“我嫌麻煩，很少用。”其實是古代化妝品的含鉛量太高了，消受不起。“還是用些水粉會精神點”安寧說，這孩子刀子嘴，不過不記仇，前幾天還刺刺兒，我還以為她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呢。“太熱了太熱了，京城的夏天太熬人了。”宜佳搶過丫頭手中的扇子，呼呼地一陣風。昭慧說“格格要是怕熱就多喝薄荷涼茶，又提神又涼快。”“誒呀好無聊啊，真想去暢春園，又涼快又有好玩的，找點樂子唄，有什麼玩的”安寧站了起來又坐下。昭慧說“宮裏確實沒什麼玩的”“安寧臉上怎麼蛻皮了”宜佳說“誰知道，可能是昨天曬多了，還有點紅點呢，太醫說過幾天就好”我看了眼“是天太幹了，多補水，拿黃瓜切成薄片，敷在臉上，睡上一個時辰拿下來，保你臉水水嫩嫩”“是嗎，黃瓜還能貼臉，管用不”安寧說“你回去試試就知道了，要是臉癢或者出紅點子就不要用，平時沒事做做臉，緩解身心”“聽着挺好的，可比那些苦藥來的容易。”宜佳也插了一嘴“都能的，挺好用的”“誒這都快晌午了，該回去了，不然太后找不到”我們正準備動身就有丫頭拿着托盤過來。丫頭是太後身邊的人，我認識。“太后說讓格格小姐自己玩兒，把午膳給拿過來”可能是新奇，大家都挺高興的，討論今天那個菜做得好。我端着酒杯抿了口，說“趁着桌上那個的酒，我給你們說個段子”幾個人放下筷子看着我，宜佳說“什麼，快說”“有一天幾個外地人來京城碰上了，各自吹捧自己的酒好，誰也不服誰，沒辦法他們就找了只老鼠做實驗，”“什麼是實驗啊”安寧嘴快“別打岔，先聽完了，快講”宜佳可是聽出了經驗。“山西人說自己的是百年純釀七步倒，給老鼠灌了一瓶，老鼠剛走到七步就倒了；四川人二話不說拿着酒給老鼠猛喝，剛走兩步老鼠又暈了；京城人拿出酒給老鼠喝了幾口，老鼠掉頭就跑，山西人和四川人都笑京城的酒爛，這時候老鼠回來了，拿着半塊磚頭，圍着幾個人跑”貓在哪裏，剛才跑近來的貓在哪？？“哈哈哈哈，幾個人笑得歪七八鈕，毫無形象，旁邊的丫頭也扭頭偷笑。“這個老鼠，太……好笑了”“你哪兒聽來的啊，笑死我了，這老鼠……哈哈哈”“丹青再說一個，笑死我了，呵呵呵”我放下筷子“行，今天心情好，再來一個，‘一醉漢，從酒館出來后攔住一行人，指着天上的太陽問：這是白天還是晚上？行人也喝的不少，順口說了一句：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笑過之後，宜佳說“不行，沒剛才的好，再罰一個”“誒，合著我白給你們找樂子還罰起來了，要不你們一人先來一個。不然就各自先罰酒一杯”安寧說“好，咱今天就不醉不歸”我放下酒說“單喝酒沒意思，玩點新鮮的，敢不敢”我讓宮女拿了色子，又在上麵包了厚厚的幾重紙，寫了幾個字兒，幾個人笑着躍躍欲試，問我在寫什麼。我讓宮女都退了下去。“說好了啊，不想玩先退出，待會可別哭鼻子”“快點拿出來，什麼東西啊”把遊戲規則說了一遍，從安寧那裏開始。安寧晃了晃手，一松，色子落桌子上旋轉，我們幾個人着“啊，怎麼是這個”“願賭服輸，上面可是明白寫着‘學狗叫’”安寧不願意，放不下面子死活不肯，弄得我們不尷不尬，這酒也難再喝下去了，我想起大動會，一拍桌子，唱道：“wewillrockyou,wewillrockyou,wewill快叫，wewill快叫”宜佳和昭慧剛開始不會唱，只跟着我拍兩下桌子，一下手，越拍越激動，最後都成了大合唱。安寧被逗笑了看是在躲不過，趁着我們的聲音叫了兩聲，我們就放過了她。第二個是宜佳，我不懷好意地看着她，看着轉動的色子，我想了一遍色子上的題目，喃喃喊道“任人宰割，任人宰割”聲音越叫越大，另外兩個人也是等着看笑話，就跟着一起喊。結果宜佳很幸運地轉到“喝一杯”，很痛快乾了。我們一陣喝彩昭慧笑道“弄得我都不敢搖了”，拿起桌上的色子，在她手裏搖了好半天才肯放下。我們湊過去一看“哇哦，昭慧中獎了，唱首歌……來一首，來一首”昭慧推辭了一會兒，宜佳嚷道“這兒又沒人，唱，我還沒聽過呢”至於昭慧唱的是什麼，我們都沒在意，反正熱鬧就好。終於輪到我了，我搓了搓手，“看笑話的可別得意啊，色子兄弟，給個面子，讓我逃過此劫”我把色在往上一拋。“全場兩杯”幾人嘴張得好大我大笑了兩聲“哈哈，來來，大家舉杯，看，咱就不能存壞心，我人品真是好的沒話說”宜佳仰頭幹了“真是的，沒看成笑話反被你連累”“嘿嘿，事實證明，以後不要得罪我啊”又玩了幾圈，大家喝得七分醉，我們就回去了，皇宮裏誰都沒膽子真喝醉。最先喊醉的昭慧還好，宜佳喝的最多，這會兒都有點說胡話了。“我下次要指定安寧喝，憑什麼她指我我就得喝……丹青，這個好玩，明天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