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東方炎見皇甫御離開,深知倘若現在不解釋清楚,那麼只要他踏出手術室,接下來蘇靜雅絕對沒有一秒鐘好日過。
定會要死不死,卻比死還難受。
皇甫御在整個春城,不管是商政兩界,還是黑白兩道,都沒有人敢得罪的大人物,各個領域都有自己的秘密暗衛,得罪並激怒他的人,下場必死無疑。
“御,你先等一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御……”東方炎未加多想,邁開步子想要追出去,可是他的手卻再次被靜雅抓住。
“靜雅放手,再不解釋,你真的會有危險!”東方炎大呼出聲,“你放開我,我去把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你趕快放手啊!”
靜雅卻死死拽住他,拚命搖頭:“炎,不要告訴他,就算我求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
“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插手?無論如何,今天我一定要把孫晴空那歹毒的人皮面具撕開,讓皇甫御那個笨蛋知道!”東方炎氣急敗壞的用力甩開靜雅的手,大步追出去。
靜雅一着急,想要跟着出去,誰知動作弧度太大,她直接從手術台上摔下去,肚子一陣絞痛,她捂着腹部,情緒完全失控地咆哮:“東方炎,你給我站住!你把那晚的事情說出來,會害死他的。如果他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絕不!!”
東方炎聽到吶喊,步子猛然一頓,他僵遲地轉過身。
靜雅淚流滿面地說:“你明明知道,我捨不得他受到一點點傷害,蘇靜雅就是為了皇甫御而活着的!”
……
皇甫御站在vip電梯裏,急速下降的電梯,讓他有種墜往地獄的錯覺。他目光陰冷地盯着倒影出自己身影的金屬壁面,見自己的模樣因為憤怒與瘋狂而變得愈發扭曲猙獰,他覺得自己全身每個細胞都浸泡在仇恨的氤氳里,不能自拔,都在瘋狂衝擊着。
蘇靜雅,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傷害樂樂?就算你傷害我,我無話可說,為什麼要傷害她?
緊了緊拳頭,皇甫御一拳重重擊在壁面,電梯突然受大力撞擊,左右搖擺不定,而好似鏡子的壁面頓時凹陷進去,他倒影在上面英俊帥氣的模樣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蘇靜雅,這一次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放過你!”他一臉陰霾惡狠狠地咬牙道。
叮咚——
電梯突然開了。
皇甫御修長的腿剛邁出去,只見……兩排衣着統一的黑衣保鏢急速在電梯門口一字排開,那排場像極了黑幫迎接老大。
黑衣人群的最後,一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畢恭畢敬雙手交疊放在腹前,看見皇甫御的剎那,他禮貌彎腰鞠躬,微笑道:“大少,老爺子有情!”
聞言,皇甫御英挺的劍眉一蹙,狹長銳利的黑眸掃了一眼管家,沉默片刻,他點頭的時候已經邁開腳步往醫院大門口走。
“大少,這邊請!”管家見皇甫御這次如此爽快答應見老爺子,不由鬆了口氣。
皇甫御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在管家指引下,最終鑽進豪車。
……
皇城,坐落於春城最奢侈地段的別墅群聚集地,佔地千畝,風格各異的別墅如雨後春筍,參差不齊聳立在各個角落。
而之所以用“皇城”命名,原因很簡單,這千畝地盤上的別墅全是皇甫家的,沒有出售,沒有租賃,更沒有外人,宛如皇宮一樣被圈划起來,只供皇甫家族的人居住。
一輛黑色的超級豪華的加長林肯車突然駛入皇城,急速卻平穩奔向構建最宏偉的主宅。
行駛了足足十分鐘,林肯車剛停下,後面又駛來十二輛價值不菲的小車。小車剛停穩,衣着統一的保鏢整整齊齊從車裏鑽出來,恭敬地目送皇甫御步入主宅。
主宅大廳,皇甫御剛走進去,犀利的目光便落在坐於沙發上看報紙的皇甫本身上,他微微挑眉,躊躇片刻大步上前:“爺爺,找我回來有什麼急事嗎?”
皇甫御在皇甫本側身站着。
皇甫本聞言,抬頭看了皇甫御一眼,繼續埋頭將手頭最後一條財經新聞看完后,才一邊收拾報紙,一邊低聲說:“坐!”
皇甫御點頭坐下。
皇甫本取下架在鼻樑上的老花鏡,定定看了皇甫御半晌,在皇甫御極度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問道:“孫子,什麼時候搬回來?”
皇甫御眉頭一擰,揣摩着皇甫本這句話后蘊藏的弦外之音。早在他能自食其力的時候,就從皇城搬了出去,現在外面擁有自己的別墅——皇甫別院。這麼多年,過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讓他搬回來?
皇城有他不好的記憶,他絕對不會輕易搬回來。
“爺爺,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皇甫御淡淡開口。
“既然你不明白,我也不和你兜圈子。皇甫家祖訓有規定,但凡皇甫子嗣,不論男女,結婚時都必需回皇城居住至少三個月!”皇甫本緩言道,“你作為皇甫家長孫,是皇甫家第一繼承人,結婚時更不能破壞規矩!”
“結婚?”縱使皇甫御如何穩如泰山從容不迫,但是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他還是錯愕得目瞪口呆,“和誰結婚?”
絲毫不將皇甫御的驚愕放在心上,皇甫本淡然地吐出三個字:“蘇靜雅!”
縱使皇甫御如何穩如泰山、從容不迫,但是面對突如其來的婚事,他還是無法淡定起來,尤其對象還是他最深惡痛絕的女人。
倏然從沙發上站起身,黑沉着完美無缺的俊臉,語氣頗為生冷:“讓我娶那個女人?絕不可能!”
話音落下,皇甫御轉身想要大步離開。
皇甫本一臉輕鬆,彷彿根本不擔心他不答應,傾身把眼鏡放在矮几上,再次緩緩開口:“不管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必須娶。婚禮訂在三天後!”
“爺爺!!”皇甫御見爺爺根本不聽取他的意見,只是一味滿足自己,他不由大怒,轉過身紅着眼眸大聲咆哮道,“你明知道我討厭你的擺佈與掌控,所以不要逼我。”
“我不是逼你,而是你身為皇甫家第一繼承人必須這麼做。延續皇甫家血脈,是你首要義務。”對於皇甫御的大吼大叫,皇甫本只是輕微挑眉,“你年紀已經不小了,不願意結婚就算了,還把那些賞給下屬,好不容易蘇靜雅懷孕,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所以,當初你也是這樣逼迫我爸娶葉青?”皇甫御見皇甫本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冷冷笑了起來,“如果你不逼迫我爸,他也不會帶着我媽和我一起私奔,那麼也就不會發生意外。害死我父母的人,其實……”是你!
“閉嘴!!”皇甫本徹底被激怒,抓過放在沙發上的拐杖,衝上前重重打在皇甫御的腿上,“皇甫御,你知道什麼?男人最重要的是責任。”
“是葉青不要臉,在我爸酒里下藥!”皇甫御咬牙反駁。
“你……”皇甫本氣得不淺,捂着心口劇烈咳嗽,最後只得擺手,“這種話,你當著我的面說說就好了,千萬不要當著你弟和小媽說。”
“呵~,葉青那女人永遠不會是我小媽,她的兒子也不是我皇甫御的兄弟。我告訴你爺爺,這輩子,我只有樂樂一個親人!”皇甫御憤恨的瞪着皇甫本,完美的嘴角緊緊抿成冷凜的弧度,他一字一句地說,“早在你當年執意讓葉青進皇甫家,在孤兒院不讓我帶走樂樂開始,你就不是我爺爺。還有,我只愛孫晴空,只會娶她,如果誰敢拆散我們,我一定——大開殺戒!”
皇甫本自認閱人無數,什麼暴戾的狠角色沒見過?可此時此刻,看着皇甫御全身上下都圍繞着駭人的陰狠黑氣與殺氣,就算馳騁沙場多年的他,居然也打從心裏畏懼。
皇甫御逼視着皇甫本,緩緩俯身在他耳畔補充道:“不管對方是誰!”
話畢,皇甫御嘲弄勾起嘴角,冷漠離開。
然而就快要走到大門時,皇甫本渾厚的聲音響起:“你不答應也行,那就等着給孫晴空收屍!”
“爺爺!”
皇甫御緩慢轉過身,黑沉着俊臉冷冷地問道:“蘇靜雅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她哪有資格嫁進皇甫家?不要動晴空,更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則,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蘇靜雅沒資格,那孫晴空就有資格了?”皇甫本似乎不想與皇甫御多說什麼,起身,一邊上樓,一邊說,“單憑蘇靜雅懷着皇甫家子嗣,她就比孫晴空有資格。孫子,你應該清楚爺爺我向來不說假話,我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回去好好想想!”
皇甫御憤憤握了握拳,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着皇甫本的背影,陰鶩的眼底幾乎要噴射出熊熊火龍來。
瞪了半晌,他才氣憤難當地轉身。想他皇甫御在春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吃癟了?而今天因為那個女人,他已經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