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過往
柳家灣，此時燈火皆無，一片沉靜。
葉舞和蕭燈早已找了一家客店住下。
房間內，燃燈如豆。
看着手上雲煙繚繞的戒指，葉舞想的卻是蕭燈的話。
月華清心戒，有緣者得之才露真容。普通人攜帶只能做儲物之用，根本不能發揮它的全部功效；而如果能得到它的認主，那麼此戒則神奇無比。
到底怎樣神奇？葉舞充滿期望的問。得到的回答竟是不知道三字。
因為沒有人能被此戒認主！這在鍊氣界可是極為罕見之事。於是，此戒在長達數百年的時間中被不少鍊氣師爭奪、試驗，但結果卻是極為沮喪，沒有一人能將此戒收入囊中。
後來，人們對此戒興趣漸消，最後只是聽聞此戒笑笑，竟都不予理會。
所以落到中年婦人手中也不為奇，甚至可能她連此物的名稱都不知道。
“知道此戒的名氣為什麼曾經那麼大嗎？”蕭燈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
不待葉舞回答，又道：“傳說，月華清心戒是千年前的一個大門派：廣寒宮宮主佩戴之物，她曾佩戴此物與前來挑釁的各大門派的大能激戰數天而不落敗，傳說中此物起的功勞極大。不過最終寡不敵眾，被擊落於碧桂山下，隨身物品被眾人分配。一個大門派也隨之隕落。”
葉舞聽得此言，心中瞬時升起無邊怒火，又是各大門派，各大門派經常干這些殺人越貨，毀人家園之事嗎？這世上沒有公理了嗎？沒有正義了嗎？
葉舞忽然感覺到月華清心戒似乎傳來一陣清涼之意，彷彿對他激動的情緒感到喜悅？葉舞忙抬手看向戒指，戒指表面雲煙瀰漫，何曾有任何改變。難道是錯覺？
蕭燈搖着二郎腿，“知道為什麼各大門派要攻打廣寒宮嗎？傳說當時的廣寒宮竟從仙界得到了很多仙器，能助人一舉突破元融期到達煉化天地之境，飛升仙界那是輕而易舉。唉！又是傳言，跟現在的青木門的遭遇一樣啊。”
“那竟沒有其他門派阻止嗎？任由這些門派攻打一家？”葉舞有些不憤。
“其他門派？有的明哲保身，有的退避三舍，而有的根本是在事後才知道消息，等知道時，整個門派早已煙消雲散，又怎麼去為這些喪失根基的門派主持公義呢？”
“我想，這裏面應該有青霄閣吧，好像他們的門派存在時間很久了。”葉舞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淡淡的道。
“嗯？你也知道此事？”蕭燈從床上坐起身，驚訝的看着葉舞，“這些都是我從師父的藏書中偷看的，現在很多人都已忘了曾經發生的很多事了。你在哪裏知道的？”
果然，愈是光明正大的門派，所乾的無恥的事情愈多。
葉舞見蕭燈一直盯着自己，忙拿出一本邊緣破損，封面泛黃之書，扔給蕭燈，模仿劉藥師的語氣：“鍊氣界的普通問題看書，別問這些沒用的。”說完跳上床，拉過被子倒頭便睡。
幾日來的風餐露宿，今日大戰時的緊張，葉舞早已身心俱乏，入睡極快。
待得醒來之時，卻見蕭燈仍在翻着《鍊氣多聞錄》，將頭髮抓的愈加凌亂，見葉舞醒來，忙跳到葉舞床邊，急切的問道：“在哪兒，你知道的那些門派的事在哪兒？我找了半天怎麼沒找到？你給我找找。”
葉舞抬眼看看窗外，天已泛白，又到修鍊時間了。
伸手將書接過，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書名，又看看了蕭燈，才略帶愧意道：“哦，不是這本，拿錯了。”說完，將書扔進了儲物手鐲。
葉舞抬眼，映入眼帘的是蕭燈含淚欲滴的雙眸，似怒似怨。
葉舞靈域中的光點已經極多，在葉舞尋人這些時日，修鍊一天都未曾停歇，處在山清水秀之所，先天之氣彷彿也極為豐富，短短几日，光點又增加了近百粒，此時葉舞根本不敢用神識進入靈域，滿眼的光華極為耀目，彷彿瞪眼觀看正午陽光一樣，神識極為疼痛。
所以，葉舞只是運用引式決吸收先天之氣滋養靈域，根本不去靈域探查了。
看來必須練練神識之術了，不然自己的靈域什麼樣都不清楚還怎麼鍊氣？暴露狂說的還真對，神識強大了煉術肯定會上去。
騰之甲已然結出，看似十分堅硬無比，應該可以抵擋識覺期的進攻？不過，看到了幾次鍊氣師間的對戰，他們的甲衣似乎都是流動性的，怎麼會這樣？應該便是煉術的不同吧。
手頭還有一些防之術捲軸，抽時間再煉些別的？
藤之鞭已然凝鞭成功，速度也有所加快，下來便是如何出鞭了。藤之鞭勝在出鞭方向詭異莫測，也是適合偷襲的攻之術。
葉舞心中一動，怎麼自己所學的東西現在都是與偷襲有關呢？有點小鬱悶，沒辦法，現在的自己彷彿剛出殼的小雞一般，光明正大？那真是找死行為啊。偷襲便偷襲吧，總比自己強出頭被秒殺好。
收拾了情懷，葉舞繼續練習透骨針，凝針速度有所提高，但仍然達不到要求，透骨效果只有在近距離下才有，距離越遠效果越差。與神識的結合還是從前那樣，針形時神識不能附着，必須得是透骨棒才行。什麼時候能將針上附着有神識呢？
葉舞的探靈決已到巔峰，繼續修鍊則沒有效果，也必須學學其他的識之術了。
葉舞整理了自己的鍊氣功法，發覺自己仍然是個菜鳥，心中變強**愈加強大。
特別是蕭燈，這個暴露狂今天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修鍊完畢，葉舞走向蕭燈，“前輩，有沒有興趣去鏡月門走走？”
昨日黃昏。
識香谷，品茗齋。
青煙裊裊，檀香陣陣。黃昏的夕照透過紗窗，竟將室內染的通紅。
室內靜寂無聲，蘇靜茹神態端莊，儀態萬千，靜坐在主位之上，冷眼看着下面坐着的幾個人。
海萍正打量着裊裊升起的檀香，彷彿要從中悟出天地至理；高秋月卻盯着從紗窗透過的光線入神，看來沒有將剛才的事上心；紫煙然輕輕轉動手上的花，也不發一語，獨有孟花語正一臉焦急的盯着自己，嗯，誰讓是她的弟子呢？
“好了，考慮了一段時間了，不知各位長老以為此事如何啊？”
“此事萬萬不可啊，門主。不提冥蛇教的名聲，就是他們的這個建議就沒安好心啊。”孟花語搶先開口。
“不能這麼說啊，孟長老，”海萍慢悠悠的接道，“此次聯姻其實對我們是百利而無一害。大家想想，此片地域，就只冥蛇派和我們鏡月門為大，若我們聯姻，可以將此地界的其他小門派全部清除，那我們的弟子的人數肯定會劇增，還用擔心因為一兩個弟子嫁入冥蛇教而使我們實力受損嗎？”
“你－－－你－－－－,不是你的弟子你當然不擔心了。”孟花語臉霎時氣的通紅。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海長老，不能只考慮得到哪些好處。”高秋月轉過似看夕陽的目光，“我們為今之計並非聯姻的問題，而應考慮冥蛇教他們此舉的目的何在，是真如他們所說兩家聯姻，共謀發展，還是另有企圖。”
蘇靜茹聽此言，微微點點頭，看來有人也考慮到這點了。
鏡月門和冥蛇教相對於此地來講為兩個最大門派，但由於鏡月門只招收女弟子，行事低調，與冥蛇教在世俗間並沒有過多的爭奪，因此兩派這麼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但冥蛇教忽然登門拜訪，開口竟談聯姻之事。
這件事讓整個門派人心浮動，且冥蛇教竟點名道姓只與荷齋弟子聯姻，這更讓鏡月門猜測不已。
孟花語長老主持荷齋，所傳授之法為清心咒，門下弟子修鍊此咒后便似蓮花一樣清純淡雅，讓人見之一時忘俗。
冥蛇教竟只要荷齋的女子，這樣一則消息更讓荷齋上下震動。
蘇靜茹並沒有馬上答覆來人，推脫事大，需與長老們商量后再定的推辭，而將冥蛇教之人打發。
看了眼正在看花的紫煙然，蘇靜茹道：“紫長老，不知你的心下如何？”
輕輕轉了轉手上的花，紫煙然淡淡一笑，輕聲道：“我的弟子馬上回來，不如大家聽聽她們的說法？”
正說間，前廳忽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名侍女前來報告，講今天出去採珠之人竟差點被冥蛇教的人擄走。眾人一聽，駭然起身，追問結果如何，侍女卻支支吾吾回答不清了。
蘇靜茹看看依然鎮靜的紫煙然，看了看慌做一團的其他幾位長老，心下嘆了口氣，鏡月門幸虧出了個心智絕高、精通周天易數的紫煙然，不然，象現在這個樣子，不用外敵入侵，鏡月門自己就會走向衰落啊。
“好了，人不回來了嗎？叫她們進來不都清楚了嗎？在此慌亂什麼？”蘇靜茹端坐主位，冷言喝道。
見門主未有絲毫慌亂，幾人忽然覺得自己表現過於慌張了，忙整衣襟，端坐等候。
等到問完回來之人後，她們才發現，真正的清醒之人還未回來，具體情況竟然還是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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