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財領着安祈雨進了方敬槊的院子,老遠就看着方敬槊坐在客廳一臉的陰鬱看着這兩人,那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帶着吃人的兇殘。

“大少爺,那我先走一步了。”楊廣財自然是很識相的離開,順便還給帶上了房門。

安祈雨就聽着門扉關閉的聲音,彷彿是將自己的生路全都堵死了。她不由得閉了一下眼睛,這種心死如燈滅的絕望,讓她差點就放棄了。

“大少爺,您有什麼事?”安祈雨還是要打起精神來,強顏歡笑的問方敬槊,一臉的天真無邪。

“你說呢?”方敬槊慢慢的靠近安祈雨,隨手將她的小辮子纏在指尖,繞了幾繞,氣氛曖昧的叫人呼吸不順。

安祈雨趕緊往旁邊躲了一下,自然而然的轉身到了方敬槊的另一側,“啊……”卻突然被他揪住頭髮,疼得忍不住大喊。

“跑什麼,我就那麼可怕嗎?本少爺想要你,你就跑不掉!”

方敬槊看着安祈雨的眉頭擰成一團,卻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情都沒有,他就是被這個丫頭給逼的忍無可忍了,那些對待女子該有的手段與策略完全扔的乾乾淨淨,伸手就就去解她領口上的盤扣。

安祈雨真的被嚇住了,她能做的就是一味的往旁邊躲着,眼淚也不由得往下一個勁的掉落。

“……”她一聲不吭的隱忍着,緊緊的咬住牙關。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出聲,一個求饒聲都會讓別人誤會,自己已經讓方敬槊佔了便宜。她只有一隻手死死的攥住方敬槊放在領口的手,另一隻手則去抓被揪住的頭髮,等待着時機好逃出生天。

推推搡搡之間,兩個人就到了沙發邊上,安祈雨怎麼可能是方敬槊的對手,整個人被方敬槊就壓在了沙發上,掙扎間安祈雨的辮子也已經鬆開,領口的盤扣也被撤掉了一個。

“不好了,大小姐房裏走水了。來人啊,快救火!”

“快救火,快來人啊!”

整個方府就跟煮沸了的開水一樣,頓時開了鍋,吵嚷叫囂的的聲音聽在方敬槊這裏那就是震耳欲聾,讓人煩躁又焦心。方敬槊片刻失神,安祈雨藉機立馬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連滾帶爬的躲得遠遠的,猶如被圍困的到窮途末路的小獵物,一雙桃花眼瞪得溜圓,就這麼警覺地瞄着方敬槊。

胸口喘息不停,她剛剛也是被連驚帶嚇的整個人都有些要虛脫了。

“大少爺,還是先去救火吧。”安祈雨平復了一下心情,將自己鬆脫的辮子給紮好,又把盤扣扣好,眼角的淚水也都被她擦拭乾凈。

這麼一鬧,方敬槊也是沒有了興緻,咬牙切齒的看着安祈雨在房間的角落裏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和驚魂未定的慌張。

“滾!”方敬槊把下面的扣子扣好的同時,也整理好上面的襯衫。

安祈雨當然不會多做停留,立馬直奔大門口就跑了出去,本來是腳步凌亂的出了門,可是到了門口卻陡然停住,穩住了腳步,一推門就換了一副表情,淡定自若,與之前在房間裏的狀態,儼然兩個世界的。

老遠看到了慌裏慌張的楊廣財,他這會兒也不知道是顧哪一頭好了,那邊是自己想看的熱鬧,這邊是等着救急的火災,他一腳門裏,一腳門外,不停的探頭探腦裡外張望,卻奈何分身乏術。

“謝謝楊叔,大少爺把之前的工錢都給我補齊了。”安祈雨還是之前進來時候的樣子,絲毫沒有楊廣財所預料到的狀態。

“哦,是啊。那就好,那就好。”楊廣財上下打量着安祈雨,那目光就跟雞蛋裏面挑骨頭似的,搜尋着蛛絲馬跡,他真就不信了,方敬槊沒有從這小丫頭身上的到便宜。

可是琢磨一下時間,這才一會兒,阿雨就出來了,太短了,莫非真的沒有得手?

安祈雨並不理會楊廣財的神經兮兮,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直奔方穎菲的院子。

阿香看到了安祈雨趕緊湊了過來,緊張兮兮的哭出來了,給安祈雨反覆嘀咕着:“阿雨,沒想到花寶把熏香的香爐給碰倒了。這下完了,闖了大禍,房子都給燒了。這可怎麼辦呢?這下可完了……”

安祈雨眼看着被燒的透了的房子,整個人確實麻木不仁的感覺,眼神冷漠的讓人很是懷疑這人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安祈雨。

“……救火吧……”看着別人都忙着救火,安祈雨也拉回思緒,作戲就做的全套一些,這個時候露出了狐狸尾巴不太合適。

“哦……”阿香忐忑的看着安祈雨,她就是為了還人情才把花寶放進了房間裏,可是怎麼都沒想到會點了房子。

方穎菲回來要是看到了房子都沒有了,會不會一查到底,萬一之後把她給揪了出來,恐怕就不是被趕出方府了,可能要被抽筋扒皮的。

安祈雨知道事情鬧大了,也不知道方穎菲會不會有什麼要緊的東西被燒個乾淨,可是在她的心裏,要不是花寶燒了房子,恐怕自己就要被方敬槊給糟蹋了。

一處房子換自己的安然無恙,也值了!

只是自己現在是個丫鬟命,就怕後事不好交代,安祈雨還要再想想怎麼彌補這個漏洞。

不能讓阿香跟着自己一起倒霉,也不能讓自己被方穎菲抓住把柄。

突然有點後悔進來方家,要不是為了能查清父親的案子,她真想立刻就逃得遠遠的。

這個表面風光無限,內里卻污穢不堪的方家,真是讓自己噁心!

“到底怎麼回事?!”

和預料當中一樣的情況,方穎菲出現之後看着這個燒的面目全非的房子,甚至連累整個花園。

“是花寶,它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了房間裏,想要抓鸚鵡,可是碰到了熏香的香爐就……”阿香第一個開口,她真的是生怕安祈雨把自己給賣出去。

“花寶?”方穎菲莫名其妙的看着這一屋子跪着的丫鬟傭人,手裏的皮鞭一刻不停的在來回的拍在手掌里,顯然她並不相信阿香的這個說辭。

發生火災,賴在一隻貓的身上,這個瞎話的編的,哄鬼呢?!

方穎菲看着阿香和阿雨,雖然兩個人都被煙熏火燎的滿臉黢黑,而且身上也有不同層次的燒傷,甚至還有鮮血滲出,疼得都是齜牙咧嘴,可是一個是誠惶誠恐,眼珠亂轉,另一個則是淡然沉穩,目不斜視。

這兩個小丫頭一看就不簡單,特別是阿雨,她剛剛從大哥那邊回來,估計內里應該比較精彩了。

雖然房子被燒成這德行,可是方穎菲也沒有什麼值得心疼的,那些胭脂香粉,隨身穿戴,與她來說不過就是新舊更迭罷了。

可有一樣,是要送給雲流蘇的。

說是下個月他排新戲,貴妃醉酒,恰逢雲流蘇的生日,有一個玉釵是自己準備送給他的。

一想到這裏就氣不打一處來,下個月,還有幾天就到了下個月了,再趕製一個新的已經來不及了。

方穎菲的手中的鞭子這個時候已經倒了手,下一刻就不徐不緩的敲在了阿香的背上,立馬激起阿香的一個顫抖。

阿雨抬起頭來,忍着疼痛,對方穎菲說:“大小姐,阿雨有一件事想給大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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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夢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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