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誤他國去

PS：俺明天開始出差一個星期，期間肯定沒法更新，實在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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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水師衝進長江，南唐君臣深為震撼，朝野上下無不驚駭。

之前防止北周順着大運河南下，南唐方面甚至主動焚毀江都。

北周幾百艘巨艦怎麼過來的？飛嗎？

不少人甚至以為北周獲得神明相助。

而柴興駐蹕之處，正是江北迎鑾鎮。

北周水師能如神兵天降般兵臨長江，得益於一條早已荒廢，鮮有人知的古水道。

這條水道是北周駙馬張永之子、彤管的繼子、司星宗人張德於迎鑾鎮勘探所得。

其間，四靈幫了不少忙，跟風沙也有點關係。

風沙的一些熟人，如何光、楚涉、白綾等，更深度參與其中。

所以，風沙非常清楚，北周攻下壽州之後，只要再攻下楚州，就可以繞開江都，兵臨長江。

可惜北周總執事之死，打亂了一切按部就班的謀划，好像所有的事情突然亂套。

風沙因此錯估了柴興整合北周整合各方的速度，搞得他現在簡直比唐皇還着急，恨不能肋生雙翅，馬上飛抵江寧。

抱着同樣心情的還有雲虛，從宮青秀那裏獲知后，當即便強令順風號立刻啟程。

別說一路同行的大部船隊，甚至連岸上休假、過夜的船上一應人員都顧不上了。

當夜的江城碼頭，當真雞飛狗跳，一片狼藉。

等到天亮，還能綴着順風號的船隻，區區五六艘而已。

其中就包括同樣被風沙硬逼着啟程的金獅號。

何叔一開始還不同意，船上大半人跑到岸上瀟洒去了。

這深更半夜的，就要啟航？連使船水手都特么湊不齊。

奈何李玄音亮出花蕊夫人贈送給她的風馳櫃坊的黑牌。

這是風馳櫃坊最高級別的徽記，繪影專為親娘準備的。

何叔當然不敢違逆，被迫同意，急忙召回了一些人手。

就這樣還只是勉強跟上順風號，可見順風號啟行多快！

以順風號的大體量，這樣連夜開拔，可見雲虛已經瘋了。

等到天光大亮，看着順風號和附近大船小船兩三隻，何叔若有所思，旋即恍悟。

不肖多想，肯定是出大事了。

能在所有人不知道之前知道，這才是大人物。

於是他更加謹慎，叮囑手下一定要更加謙卑。

順風號是二十四車的艨艟巨艦，本來速度遠超其他船隻，奈何這趟本就不求快，而雲虛為了省錢，打一開始就沒有讓踏駕兵梢滿員，昨晚強行駛離，又拋下不少。

所以，儘管順風順水，督促兵梢賣力踏槳，仍然沒能一帆千里。

雲虛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叫欲速則不達，欲哭無淚，這就是了。

儘管如此，還是在兩日之後，深入南唐腹地，離江寧愈來愈近。

而此時，以往繁忙的長江水道居然萬籟俱寂，對過沒有一艘船。

順風號一行船隻大小不過十艘，就好像駛往無法回頭的鬼門關。

與此同時，唐皇遣使奉表於柴興，自請去帝號，並請求將王位傳於太子李澤。

更表態李澤繼位后一定萬分服從，希望北周罷兵。

柴興不置可否，僅回書稱“皇帝恭問江南國主”，然後一堆辭藻華麗的廢話。

反正就不退兵。

唐皇好生憤懣，他都願意退位並去帝號了，還要怎樣？

有心想組織抵抗，奈何水師主力已全部丟在淮水，目前只能挨打，沒法還手。

後方又有吳越扯大腿，閩國勢力也在蠢蠢欲動，想召集各地勤王都有心無力。

再轉回頭盤點一下朝內各方勢力，本就漲得兩個大的頭，一下子變得更大了。

隱谷方面當然是主和派，洪烈宗則是堅定的主站派，並且得到了佛門的支持。

奈何佛門的支持口惠而實不至，尤其是深入掌控禁軍的法眼宗，態度不堅定。

雖然他還不知道法眼宗其實支持他兒子，卻知道法眼宗素來與隱谷聲氣相投。

如果他得不到法眼宗支持，禁軍根本沒法如臂使指，又怎能抵禦抗北周大軍？

於是唐皇親自去見法眼大禪師，沒曾想法眼大禪師前腳剛答應，後腳圓寂了。

唐皇都特么快哭了，世上還能有這麼巧的事？

要知道法眼大禪師是開宗立派的一代大宗師，不太可能亡於暗害、死於宵小。

而繼承法眼大禪師法嗣的天台國師是吳越國封的國師，如今人也在吳越國內。

就算天台國師明確表態支持他，他都不敢信任。

難道真是命數如此，天亡我唐？

唐皇不甘心地再掰手指，除了第九子李謙還有個不入流、不頂用的小說家心宗，百家中居然就只剩下洪烈宗一家支持他。

無奈之下，想到四靈，找來找去，卻始終不得其法。

全然因為南唐四靈總執事徐玄一早便出使北周。

壽州城破時，他已經下令召徐玄回國。

誰曾想柴興帶着水師都到了，徐玄居然還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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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皇如今耳目閉塞，並不知道玄武總執事剛剛去世，否則肯定不會指望徐玄。

而徐玄不發話，那些跟四靈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大臣，一個個掛起來當死人。

南唐四靈本部，現在更連個泡都不帶冒的。

四靈的情況有點像當初死了長樂公的隱谷，哪怕外面天崩地裂，現在也顧不上。

外有強敵，內無援手，唐皇只好再遣使上表柴興，稱唐國王，割長江以北之地，並願每歲輸貢數十萬。

沒曾想柴興得寸進尺，要求南唐立刻處死所有主戰派的大臣，並交出其家眷。

唐皇當然不肯。

這要是依了柴興，人心立刻就散了，再想打都沒法打了，只能任人魚肉。

無可奈何之下，唐皇總算想到了鍾皇后和他兒媳婦。

其實是想到了風沙。

鍾皇后和周佳敏早在北周水師衝進長江的第一時間就發信向風沙求救了。

這麼點時間，當然收不到回信，兩女同樣六神無主的很，束手等信而已。

唐皇一看兩女也沒轍，登時惱了，覺得兩女之前一直勞民傷財，辦什麼名花榜，十足浪費國帑，半點無益於國事。果然紅顏禍水，女色誤國。

於是強迫兩女把那榜上有名的名妓花魁，盡數圈卷，用來益助和談。

簡而言之，女色不能光誤我國吧！打包送過江，給柴興，誤他國去。

邊高失去兵權之後，鍾皇后和周嘉敏就沒有什麼實權了，之所以一直順風順水，源於南唐朝野，包括唐皇和太子李澤，都相信兩女背後的風沙可以讓北周止戰止戈。

如今柴興都打到門口貼臉開大了，兩女又拿不出辦法，翻臉也就只是眨眼間事。

面對咄咄逼人的唐皇，兩女突然發現，除了俯首貼耳，她們居然毫無反抗之力。

而李澤非但不幫忙，反而跟他爹一起大發埋怨，把如今的禍端全部歸咎於兩女，和名花榜。

兩女顯然不會為了一幫花魁得罪唐皇和李澤，立馬就把名花榜的名單交了出去。

一夕之間，風雲色變，秦淮沿岸的各大青樓讓按名單索人的兵丁鬧得雞飛狗跳。

而以往那些身邊擠滿擁躉的名妓們，倏然之間，從神女無暇，變成了破衣爛衫。

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當真求情無路，求助無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