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報復
不知怎的，一看到林嘆晚與陸唯川站得近些，他就有些煩躁。
手腕處驀然傳來一股勁力，林嘆晚腳下一個不穩，徑直跌入了顧臨夜的懷中。
陸唯川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另一條胳膊，三人此刻的姿勢尷尬又詭異。
顧臨夜似與陸唯川較勁一般，足足半晌，誰都不願意先行放手。
“放開。”
林嘆晚驀然沉聲，此話一出，顧臨夜與陸唯川這才不情願地放了手。
“跟我回家。”
顧臨夜眉梢緊凝，話音帶着不容辯駁的命令語氣，旁邊喬嫣然臉色一變。
話音入耳，卻惹得林嘆晚一聲嗤笑。
“顧總怕不是貴人多忘事？我的家可供不起顧總這尊大佛，你還是帶着你身邊這位美嬌娘好好回去護着吧！”
毫不遮掩的諷刺話語句句帶針，刺得人耳膜生疼。
顧臨夜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面色倏然陰沉。
林嘆晚卻不想再與他多糾纏，徑直抬步腳尖一轉就勢要繞過他。
顧臨夜眸光泛着寒意，在陸唯川經過身邊的時候，薄唇輕啟：
“別打她的主意，否則，小心陸氏。”
陸唯川聞言，微微偏頭，目光落在了顧臨夜冷峻的臉上。
這個男人，的確有這個本事。
“是么，那我讓拭目以待。”
話落，陸唯川與林嘆晚相攜離開，留下臉色難看的顧臨夜和差點氣瘋了的喬嫣然。
有了林嘆晚的加持，這次競標使原本沒有勝算的陸氏爭得了一席之地。
由原本的顧氏一家獨大，變成了顧氏和陸氏合作。
因林嘆晚不喜人多，陸唯川便只單獨給她擺了慶功宴，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兒？”
林嘆晚眸光微微一閃，面不改色道，“私人原因。”
陸唯川的神色變幻着，眸色漸深。
“你消失的這五年，星海的金融場殺出了一匹黑馬，代號L，此人精通操控漲停板的作風，經他手的股，再無跌這一說。晚晚，這個人，和你尤其的像。”
林嘆晚身形一怔，沒想到自己做的如此隱秘卻還是會被陸唯川察覺。
這五年，為了積攢報復的資本，她一直在蟄伏。
“既然知道是我，又何必試探？”
陸唯川眉梢一凜，又好氣又無奈。
“我花了重金打探L的消息，都只是顆粒無收，晚晚，我曾以為，我會見不到你了。”
林嘆晚輕輕彎起唇角，聲音淡淡，“以後會經常見的，我回來是為了顧氏，”
話音落下，陸唯川不由得有些驚訝，隨後不解的看向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問道，“除了今天這個項目，陸氏三天後是不是還有一個要和顧氏簽訂的合約？”
聞言，陸唯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想做什麼。”
她眨了眨眼睫，轉眼看向他，眼裏閃着光芒。
“我可以幫陸氏賺一筆，讓顧氏栽個大跟頭，這筆交易，你有沒有興趣？”
“行啊。”陸唯川眼角帶着微微的笑意，以她的才能，不過輕而易舉。
可他不會再放她離開了，下一瞬，陸唯川拋出了橄欖枝——
“只要你來做陸氏的CEO，你做什麼都行。”
此話落入她耳里，林嘆晚微微一怔，着實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見她沉默，陸唯川接着打趣道，“你要是不來，陸氏與顧氏的合作，可不能讓你參與。”
林嘆晚眼睫微動，想起心底的計劃，沉默片刻后，紅唇微微一勾，答應下來。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日後。
星海市明歌會所的包廂里。
林嘆晚一身黑色正裝優雅的坐在桌旁，看着對面顧氏的人，她不疾不徐的將合同打開。
顧臨夜坐在真皮沙發上，目光緊緊追隨着她。
顧氏的代表正襟危坐的看着她，眉頭不禁皺起，厲聲質問。
“你是什麼人？陸總呢，怎麼派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來？”
聞言，林嘆晚微微莞爾，煙色眸子裏興味更濃。
“現在我是陸氏的全權代表，我的決定就是陸氏的決定，有什麼問題么？”
顧氏的人面面相覷了片刻，代表人將合同翻到簽字的那一頁。
“既然這樣，那就進行下一項，交換籤字。”
“不着急。”
林嘆晚唇角微微彎了彎，“咱們得把還該說清楚的說清楚，簽合同可不是兒戲。”
代表人不解的看向她。
“不知道貴公司的人有沒有認真看過這個合同，看似十分公平，實則漏洞百出。”
“哦？”
顧臨夜薄涼的唇角微勾，神色淡淡，整個空間裏都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林嘆晚彷彿未曾感受到似的，鎮定自若的翻開合同。
“第三頁第八條，若乙方因為材料等問題發生意外或產品不能按時上市，均為乙方責任……我想知道這條協定是怎麼擬定的？”林嘆晚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這已經不是一條了，這樣的協定貴公司也擬得出來？”
顧氏的人怔在了原地，顧臨夜輕倚在真皮椅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着。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一樣了。
“項目產品的材料若是出了問題確實會影響產品的上市進度。”顧氏代表唯唯諾諾道。
“但，重點是材料的問題可以歸給我司，產品的上市進度可是貴公司與我司一共跟進的，什麼叫做均為乙方責任？”
林嘆晚步步緊逼的問道，毫不鬆手，將顧氏的代表人問的竟一句也說不出來。
“這還只是第一處。”
她諷刺的勾了勾眼角，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往後翻了一頁。
“第五頁第六條，在項目合作期間，甲乙雙方不得不得私下見面接觸。”
“我很疑惑，如果項目合作期間不能接觸，不能商議，共同攜手，那麼合作的意義何在？”
“貴公司究竟是要找個合作夥伴，還是找個下家公司擺架子？”
代表人偏頭看了眼面色凝肅的顧臨夜，咽了咽嗓子，硬着頭皮道。
“這些問題之前就已經跟陸總解釋過，你這是在挑刺。”
“我挑刺？”
林嘆晚聽着只覺得好笑，“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再說，陸氏不是什麼小企業，在星海市與顧氏算是旗鼓相當，合作是強強聯合，不合作也不會吃虧。”
“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代表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聞言，一抹諷刺從她臉上劃過，林嘆晚沒有說話，將提前準備好的合同了上來放在桌上。
“如果顧氏真得有誠意，不妨將這份重新擬定的合同簽了？”
“憑什麼你說簽就簽？”顧氏代表人已然有些憤怒。
“就憑我現在是陸氏CEO。”
林嘆晚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帶着足夠的震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