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活一世
“夫人,老夫人和眾位小姐都在等着,您還不快些將三小姐叫起來,萬一老夫人怪罪起來,豈不是連我們也跟着一同受罰?”一嬤嬤甚是囂張的站在床前道。
“你個下人都敢如此跟主子講話,卿寧摔破了頭昏迷不醒,如何向老夫人請安?”
江氏雖是國公夫人,可在家中卻並無一點實權,只因她性子溫婉,偏偏又不懂如何討老夫人歡心,自然而然的被二房的夫人宋氏將主事之權搶走了。
而此刻往日溫婉柔弱的江氏語氣中卻夾雜着堅定。
“夫人,要不將三小姐潑醒吧?不然……”江氏身邊的一位丫鬟也跟着勸道。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氣的江氏抬手便要打這丫鬟,可她的性子使然,還是將胳膊放了下來:“卿寧可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竟敢有如此想法,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夫人,您就是太心軟了,這種惡事還是由我們來做吧。”
說著,那囂張的嬤嬤叮囑丫鬟道:“拉住夫人,要是傷到了夫人,我們可擔當不起。”
話雖這麼說,可讓人聽着這語氣,卻像是在冷嘲熱諷。
如今國公爺不在府中,江氏又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又有誰會替她們出頭?
……
迷迷糊糊中的葉卿寧總聽着有人在自己的耳邊喧鬧,只覺得頭痛欲裂,這聲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她費力的睜開雙眸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入目的卻是一嬤嬤端着一盆水正準備向自己潑來。
葉卿寧下意識的抬手將盆擋回去,一時沒有防備的嬤嬤直接將水扣了自己一身,頓時惱羞成怒抱怨道:“三小姐,您裝昏迷不願去給老夫人請安也就罷了,為何要灑奴婢一身的水?”
葉卿寧哪裏還有心思去在意她的話?她將屋中的人一一打量了一番,她娘親江婉傾,丫鬟秋月,還有這被潑的滿身是水的胡嬤嬤。
她不是死了嗎?為何還能見到這些人,而且還是她出嫁前的閨房之中,難不成是她的幻覺?
“卿寧,你這怎麼了?莫不是真的摔壞了腦袋?”江氏見她的表情不對勁,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心疼的抱住葉卿寧道。
不,這不是幻覺,娘親的懷抱是如此的真實,還有江氏身上獨有的蘭花香味,這怎麼可能是假的?
許久,葉卿寧才反應了過來,看來她是重生到了五年前。
此時,她的父親出使邊境,卻沒了蹤跡,所有人都誤以為他已經死了,老夫人偏袒的態度越發的明顯,在這國公府里人人都可欺負她們母女。
可她這個重生之人卻知曉父親根本就沒有死,而是暗中完成當今聖上的任務罷了。
府上只有葉卿瓔尊她敬她,再加上葉卿瓔的母親宋氏日日在她的面前編排江氏,讓她越發覺得都是江氏軟弱無能,才她將置於如此境地,慢慢的疏遠江氏,跟二叔一家親近。
這也讓她日後得知葉卿瓔心繫黎俞軒時,竟盡心儘力的撮合黎俞軒迎娶葉卿瓔為世子側妃,如今看來或許她和黎俞軒早就暗通曲款了。
上一世的種種在腦海中閃過,讓葉卿寧恨得咬牙切齒,還好這一世一切都來得及,她的母親和弟弟都還活着,她一定要將二房對她一家做的那些事一一還回去!
葉卿寧害怕將江氏嚇到,她暗暗握緊拳頭,壓下心中滔天的恨意。
“三小姐,這都什麼時辰了?您還發什麼呆?”胡嬤嬤見葉卿寧縮在江氏的懷中不肯出來,不耐煩道。
胡嬤嬤是二房夫人宋氏身邊的紅人,若是父親和大哥還在跟前,她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以下犯上的刁奴,但她如今的處境,只好再忍忍了。
“胡嬤嬤,我身上沾上了水漬,換身衣裳,您先出去吧。”
胡嬤嬤見她態度還算不錯,嫌棄道:“那您快些吧,還真是麻煩。”
“你也出去!”
葉卿寧可沒有忘了這秋月方才可是幫着胡嬤嬤的,還真是吃裏扒外的東西。
“娘親。”
自從二房慫恿葉卿寧和江氏分了心后,她便再也沒有喊過一句“娘親”,更不曾給她一個好臉色,如今想來,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卿寧,你的腦袋……”
江氏聞言,第一反應便是葉卿寧從樹上掉下來,將腦袋摔壞了,不然她又如何待自己是如此態度?
“娘親,我的腦袋並無大礙,女兒只是覺得以前太過不孝。”
葉卿寧的話讓江氏瞬間紅了眼眶:“卿寧,是娘親沒用……”
“娘親,女兒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回來再同您細說,娘親於我準備的字畫在何處?”
她隱隱記起今日的事,葉國公府是京城的豪族世家,子孫繁盛,光是千金便有四位嫡小姐,兩位庶小姐。
老夫人是最為注重這些小姐們的才藝的,專門請了一位大家為小姐們教學琴棋書畫,幾天前突然來了興緻,今日要考校一下她們的字畫成果。
葉卿寧不愛練字畫,不過好在她天資聰慧,這字畫不好但也不差,可葉卿婉的就慘不忍睹了,這若是被老夫人知曉了,定會責罵,葉卿婉便故意讓葉卿寧寫的差些,這樣一來老夫人只會認為是這位大家教的不好。
葉卿婉和葉卿瓔是親姐妹,由於葉卿瓔的緣故,葉卿寧對葉卿婉也不錯,為了不讓老夫人責罰葉卿婉,葉卿寧便故意寫了一副很醜的字畫。
江氏擔心她被責罰,便替她寫了一副字畫,江氏出自書香門第,有着“江南第一才女”之稱,那字畫更不必多說。
只是當時的葉卿寧處處看不慣江氏,不但沒有接受她的好意,反而當著她的面將字畫撕毀,如今想來,江氏當時很是痛心吧?
可她所謂的義氣卻讓她當眾出了丑,葉卿婉早就暗中找好了人代筆,考校之時只有葉卿寧的字畫不堪入目,若是尋常也就罷了,偏偏那日府上還有客人。
老夫人覺得葉卿寧丟了國公府的臉,派人當眾杖打二十大板,閉門思過數月,自此她連給老夫人請安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