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了嗎，這不是（1）
蘇家的院子裏，外婆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哎呦，我的溪溪寶貝啊！外婆對不起你啊！”
從上海急匆匆趕過來的蘇瀾，也默默地掉着眼淚，眼睛都已經哭到了紅腫也全然不覺。
“你們有完沒完，”蘇凱一臉不耐煩的說到，“孩子丟了，在這裏哭有什麼用，還不抓緊去找！”
“我要是知道去哪裏找，還會在這裏嗎？”蘇瀾帶着哭腔反問到。
“這都丟了一個周了，也沒見你們去公安局問過，去周圍找找啊，不一定跑到哪裏玩去了呢！”
“這孩子沒有朋友，不會去找別人玩的，”鹿外婆那手帕揩了揩眼淚，“說到底，這孩子不是你的，你不心疼。”
“我……”蘇凱拿手指了指自己，氣得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會，他一拍大腿站起來，拿起門邊的鋤頭就下地幹活了。
…………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山哥就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四周萬籟俱寂，只有李子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哎哎，李子。醒醒。”山哥推了推睡在他身旁的李子，“到點了。”
“哎呀，我知道。”李子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翻過身去又接着睡了。
“嘿，你是不是不想賺錢了？”山哥一骨碌翻下床，揪住李子的耳朵，“今天交貨，你忘了嗎？”
“對！今天交貨。”李子一拍腦門坐了起來，“我都快把這茬給忘了。給我幾分鐘，我收拾收拾。”
“好。”
李子抓起滿是水垢的搪瓷缸，又拿出已經發黃劈叉的牙刷，胡亂的撒了一些洗牙粉，肩膀上搭了一條洗掉毛的毛巾，出了門，走到了水泥砌成的洗手台前。
山哥精心裝扮了一番，帶上帽子，墨鏡，也跟在李子身後去洗漱了。
太陽衝破了雲層，金燦燦的光灑向大地，也給二人鍍上了一層金色。
“喲，山哥，今天出貨啊！”瘸子一瘸一拐的從後面走過來。
“嗯。”山哥含糊的應了一聲，吐掉嘴裏的泡沫。
“不是，他怎麼知道你今天出貨？”李子警惕的問道，“你難道告訴他了？”
“你是不是傻！”山哥一巴掌拍到李子腦袋上，“我們本來就是今天出貨。”
啊？李子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哎呀！腦殼疼！怎麼會有這麼智障的人！山哥覺得他就要抓狂了。他恨不得把李子抓過來狠狠的錘上一頓。
可是一對上他人畜無害的眼神，也只好作罷，山哥鼓了鼓腮幫子，繼續說到：“人是你聯繫的，他們不知道買主具體是哪裏人，在他們的潛意識裏，我們是去南方了，誰又能想到買家就在咱們附近呢。咱交完貨，從外面玩幾天再回來，回來后再拿出幾百塊來給他們，就說是咱們掙的錢，誰知道咱實際掙了多少啊！”
“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李子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用手指摳摳頭皮說到，“山哥，還是你聰明。”
“哎，”山哥擺了擺手，“要不說你這輩子都只能當個聯絡員呢。以後跟着哥混，你就放心吧，保證讓你發大財！”
“真的？”
“那還能有假”，山哥笑眯眯的拍了拍李子的肩膀，“行了，你去準備車吧，我去看看那個孩子。”
山哥走到大門緊閉的倉庫前，從兜里掏出一串鑰匙，挨個試着，當試到第十把鑰匙的時候，鎖開了。
鹿林溪被外面強烈的光線晃得睜不開眼。
鹿林溪：你們都不睡覺的嘛！
山哥走進倉庫，上下打量了一下全身髒兮兮，頭髮一縷縷黏在腦門，小臉上滿是淚痕的鹿林溪。
不用說就知道，小鹿林溪肯定在這裏吃了不少苦。
別說，這小子雖然髒了點，但是這樣楚楚可憐的更讓人喜歡呢。
“怎麼樣？我的小寶貝，在這裏住的感覺如何？”山哥問到。
“哼！”鹿林溪兩手胸前一抱，噘着嘴偏過頭去。
“今天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不好，你這個騙子！”鹿林溪拒絕的很乾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你就是騙了我！一開始那個帶我來的奇怪叔叔說他們把你殺掉了，我還很傷心，後來我見到了你，我以為你也是被他們拐過來的，可我發現，你們是同一個人！”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看見你往臉上貼鬍子了。”
“呵呵，你真的很聰明，可惜了！”說時遲，那時快，山哥掏出膠帶封住鹿林溪的嘴，隨後一個海底撈月再次把鹿林溪夾到腋下，“等到了別的地方再去施展你的聰明才智吧！”
“嗚嗚，”鹿林溪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山哥，準備好了！”李子開過來一輛破桑塔納，發動機轟轟的好像一會就要拋錨。
山哥拉開車門抽出放在後備箱的麻繩，將鹿林溪捆在副駕駛座上，大手一揮說到：“出發！”
幾人一路無話。
半小時后，汽車在一個名叫“馬家溝”的村子前停了下來。
“山哥，前面開不進去啦，咋辦？”李子把車停在村口，有些手足無措的問到。
“這TM的是你們村，你不知道車開不進去嗎，為什麼不早說？”山哥一腳踹在駕駛座上。
“嘿嘿，我這不是忘了嗎？”
不生氣。不生氣，氣出病來沒人替。山哥在心裏默念到
“你能不能聯繫上你那個朋友，讓他到村口來一趟？”
“我沒記住號碼，而且他好像是用的公共電話。”
山哥攥緊自己的拳頭，又鬆開，努力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說到：“那你說，還能怎麼辦？”
“我知道他家。”
山哥略一思襯：“這好辦，下車，你在前面領路，我們抱着他過去。”
“不是，那要是讓人看見咋說啊？”李子眨着雙大眼，滿臉問號。
看着李子無辜的小表情，山哥覺得自己就要暴走了：“你TM不會說是你自己生的啊！”
“對哈。反正他們也不知道真假。”
山哥不屑於再搭理這貨，徑直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三下五除二的解開綁在鹿林溪身上的繩子，撕掉他臉上的膠條。膠條粘着汗毛，疼的鹿林溪“哎呦”一聲。
山哥把鹿林溪抱在懷裏，往村子裏走去。
“你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鹿林溪在山哥懷裏上下竄動着。
“哈哈哈哈，”想想即將到手的錢，山哥覺得心情格外舒暢，他笑了兩聲說到，“等我給你找個新爸爸，就把你放下來。”
“我不要新爸爸，我不要新爸爸！”
“放心，新爸爸會對你很好的。”
“我不要！我不要！”
山哥怕鹿林溪叫的很大聲引起注意，就把鹿林溪轉到自己肩膀上。
鹿林溪瞅準時機，往男人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山哥一聲大叫，“這個小兔崽子敢咬我。”
他想要把鹿林溪放下揍一頓，可看到路上人來人往的還是忍下了。
“我說山哥，忍一忍吧，一會就看見錢了”，李子勸到。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扛着鋤頭出來了。
“嘿，鐵柱。”李子熱情的招呼着。
“呦，狗蛋，”男人站定，“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城裏發財了嗎？”
“是啊，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們和兒子。”李子拽過山哥和鹿林溪。
正耷拉着腦袋的鹿林溪抬起眼皮瞟了瞟這個男人，頓時眼前一亮。
“舅舅！”鹿林溪奶聲奶氣的喊道。
蘇凱一愣，仔細瞅了瞅那個孩子，扛在肩膀上的地鋤頭滑到手裏，表情逐漸複雜。
甥舅二人快速的拿目光交流了兩句。
“嘿嘿，這孩子還挺乖的，知道喊人，得喊叔叔，知道不？”
“舅舅！”鹿林溪又喊了一聲。
“嘿，你這孩子……”李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凱打斷了。
“呦，乖寶寶，來，給叔叔抱抱！”蘇凱朝鹿林溪張開雙臂。
“這個……”李子有些猶豫，一旁的山哥給他使着眼色搖頭。
也不知道李子是真沒看見還是假沒看見，只見他糾結了片刻，還是同意了。
“成，你抱吧！”
蘇凱伸手，把鹿林溪從山哥肩膀上抱了下來，抱在自己懷裏。
“我TM砍死你們兩個信不信，這TM是我外甥！你們這群癟三，賣孩子賣到我這了，今天我不弄死你們，我TM就不姓蘇！”蘇凱接過孩子的瞬間變了臉，揮着鋤頭朝二人砍去。
“壞了，賣到人家家門口來了！”山哥見勢不妙，拉着李子就跑。
“你給我站住！老子今天不整死你們！”
（鹿林溪：舅舅好凶哦～不過我喜歡，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