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找上門
西北的冬天
狂風卷着沙礫打的人臉生疼，上午時分，天色卻很是昏暗，光禿禿的樹木在風中粗獷的搖擺着，顯得格外蒼涼。
馬家溝村。
喬天霖和李老師帶着喬蒂走在前往蘇嘉禾外婆家的路上。
不久之前，蘇嘉禾小同學伸出他的罪惡之手，用火燎了喬蒂的辮子，使得喬蒂不得不剪了一頭難看的短髮。為此，她哭了好幾天，把眼睛都哭腫了。
喬天霖向李老師反映情況，正好李老師呢也要做個家訪，幾人便一起去了。
“蒂蒂，”喬天霖問到，“你再和我說說他怎麼欺負你了？”
喬蒂小嘴一撅，委屈巴巴的說：“他往我書包里放蛇，撿了我的東西不還給我，讓我喊他爸爸，還用火燎我的辮子。”
“真是太過分了，李老師，他家長平時都不管的嗎？”
李老師一臉冷汗的解釋：“這個孩子和他外婆還有他舅舅住在一起，他舅舅根本不想管這個孩子，而他外婆，怎麼說呢，開學半年了，從來沒聯繫過老師。”
“哎，失敗啊，失敗！”喬天霖搖了搖頭感慨到。
李老師訕笑一下，拿出手中的檔案挨家挨戶的對着門牌號。
直到三人走到了一個墨綠色的鐵門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裏了。”李老師上前敲門。
鐵門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一個身材魁梧，但卻睡眼惺忪的男人的開了門，不滿地問到：“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請問您蘇嘉禾的舅舅嗎，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師。我來做家訪”李老師抿嘴淺笑，不卑不亢的說到。
“哦，”蘇凱往外面瞅了一眼，“那兩個人也是蘇嘉禾的老師嗎？”
“他們是蘇嘉禾的同學和同學家長，有些事情想要來和你們說。”
“好吧。你們進來吧。”
三人走進了蘇嘉禾的家。
李老師下意識的觀察起來。他家是普通的平房，院子裏擺着幾朵已經枯萎的花，和別的人家不同，他們家似乎並沒有什麼畜牧業，看上去條件並不好，而蘇嘉禾平時的吃穿打扮在所有同學中都屬於上乘。李老師默默地記下了這處反常，準備一會兒問問。
蘇凱走進房間朝一扇半掩着的門喊到：“媽，蘇嘉禾的班主任來家訪了！”
房間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之後，外婆和蘇嘉禾走了出來。
“李老師！”蘇嘉禾喊到，又看了看一旁的喬蒂，不好意思的縮了縮頭，躲到了外婆身後。他已經明白，為什麼李老師會來家訪了。就是不知道這次家訪結束之後，還能不能好好的出現在教室里。
“老師啊，您快請坐！”外婆示意三人坐在沙發上，“鐵柱啊，給幾位老師倒水。”
“不忙了，不忙了。”李老師揮手制止住了蘇凱，“我今天來只要是跟您反映一些蘇嘉禾在學校的情況。”
“我知道，我們蘇嘉禾可優秀了，是不是？”
一聽這話，蘇嘉禾驚得差點咬了舌頭。
“呃，……”李老師滿頭黑線，勉強的笑了一下說到：“我能不能先問問蘇嘉禾的父母是幹什麼的呀？”
“商人。”
“都是嗎？”
“都算是吧。”畢竟他爸爸媽媽已經離婚了。不過外婆沒把這件事說出來。
李老師心下瞭然，也是，只有在這樣的家庭，才能養出蘇嘉禾這種性格的孩子吧。
“是這樣的，”李老師說到，“最近呢蘇嘉禾在學校里犯了一些小錯誤，我呢，來和你們反映一些情況。”
“哦”外婆的語氣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
李老師眉頭一皺，拉過拉過站在一旁的喬蒂說到：“這是喬蒂，是蘇嘉禾的同學，幾周前的期末考試，喬蒂考了兩科滿分，蘇嘉禾考的稍差了一些，原本蘇嘉禾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成績，沒想到對方考的比他好，他感覺受到了侮辱，所以就抓了一條小蛇放到了人家書包里，這只是其一，不久之前呢蘇嘉禾同學還用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打火機把人家小姑娘的頭髮給燎了，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這些事情呢？”
“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也那麼當真么？”外婆用小手指在耳朵里轉了轉，無所謂的說到。
“什麼叫小孩子過家家啊！”喬蒂反駁道。
喬天霖在下面撤了撤喬蒂的袖子，可喬蒂卻全然不覺。
“呦，”外婆站起來，掐着腰譏諷到，“你欺負我們蘇嘉禾，還不許我們欺負回來嗎？”
李老師只覺得一陣頭大：“這，沒人欺負蘇嘉禾啊！”
“考的比我們好，還看不起我們，不就是欺負我們嗎？還有，您是一個班主任，這種事情您解決不了嗎？還需要來麻煩家長。”外婆嘴皮子上下一翻，唾沫星子橫飛的說到。
聽到外婆的這一番說辭，蘇嘉禾都愣了，在他的印象中，外婆對他的要求一直都很嚴格啊。
完了，這下李老師和喬蒂的爸爸都得暴走，蘇嘉禾暗暗想到，那個男人和喬蒂很像，應該就是她爸爸吧。
果不其然，喬蒂一跺腳，跑到一邊哭去了。
帶着金邊夾鼻眼鏡，斯斯文文的喬天霖用責備的口氣說道：“您什麼意思，您的孩子，您覺得不應該管嗎？您不能把什麼事情都推給老師啊！”
“呦，你是誰啊，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是喬蒂的家長。”喬天霖拉過喬蒂將他摟在自己懷裏。
喬蒂的小臉漲得通紅，低着頭啜泣着顯得格外可憐。
“嘖嘖嘖，您是孩子家長啊，看這老師對你閨女這麼上心，怎麼，兩人之間有一腿啊？”
“我警告你，說話不要太過分！”喬天霖蹭一下就火了，不過他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這種威脅的話，在他嘴裏說出來沒有什麼殺傷力。
外婆絲毫不以為意：“我就說了，怎麼著吧？”
“你！真是豈有此理！”喬天霖氣的嘴唇發抖。
再看李老師，眼裏已經泛起了絲絲淚花，她帶着濃重的鼻音說道：“嘉禾外婆，您說這話就過分了吧，我只是來您這裏了解一下情況的，您這麼詆毀別人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