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認錯
“放屁！”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從台下傳來，唐崇榮穿着雨衣，面色慍怒，“妖，其實也是一群善良的孩子，戰爭時，是誰救了我們，殺了那些惡妖？也是妖！妖也分好壞，和人一樣，為什麼要搞這種種族歧視？”
雖然唐崇榮看起來老了不少，但那一身正氣卻千秋常在，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是唐老！”有人認出了他。
“是前任書記！”
“求唐老重新登位，我們護着你，我們把張文弓拉下去！”
“唐老上位，張文弓滾下台！”
“……”
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不堪。
最終，唐崇榮直接在台上接替了張文弓的位子，重新坐回一號的位置。
人民的呼籲，不需要繁瑣的流程；群眾的認可，不需要任何儀式。
唐崇榮試了幾下話筒，聲音雖然有些蒼老，但依舊不怒自威：“各位，靜一靜。”
等台下安靜下來后，唐崇榮接着道：“我以國家一號的身份宣佈，湯燎原、陸德、王氏娛樂，皆沒有包庇惡妖的證據，全部無罪釋放，不留任何檔案！賠償精神損失費一萬元，人身非法監禁損失五十萬元！我代表國家，向妖族道歉，對不起！”
語氣擲地有聲，說著，他對着攝像機深鞠了一躬。
一號都開頭了，又有人道：“我也有錯，在妖族被歧視的時候，我沒有出場維護他們。”
“我也有錯，我是一名法師，明明有能力救他們的。”
“我們都有錯……”
人類，反省了。
有三道穿着雨衣的黑色身影隱匿在人群中，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與此同時，局子裏，打算奮抗到底的湯燎原他們都一臉懵逼。
不是要定罪關監獄嗎？怎麼又把他們給放了？還有這一箱子的紅爺爺是咋回事？
雨，似乎也小了一些。
有人問：“首長，那妖族還會回來嗎？”
唐崇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得問妖皇。”
“那妖皇呢？”
唐崇榮對着人群招了招手，道：“妖皇小姐，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面。跟大家發表一下你的態度吧。”
“九兒，快上去吧，這次的決定權就交給你了。”王辰輕輕拍了拍小九兒穿着黑色雨衣的肩膀，他們三個在人群中並不醒目。
“小辰，我……”小九兒只感覺到壓力山大。
王辰鼓勵道：“去吧，咱們的妖皇大人可不能怯場啊，以前咱們面對千軍萬馬，你都沒膽怯過。”
小九兒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如果人們態度依舊強硬，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她反而很好處理，可現在人們開始反省自己，向妖族認錯，這樣她反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王辰的話似乎給了她勇氣似的：“去吧遵從你的本心，你是凌駕在法律之上的存在。”
小九兒點點頭，邁開了腿。
周圍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她，自動給她讓道。
夏玖宸背後戳了戳王辰，問：“哥，為什麼姐姐好像在糾結啊？”她不會判斷對錯，也不明白什麼是反省。
王辰也說不上來，只能告訴她：“以後你會明白的。”
“為什麼現在不明白？”夏玖宸的好奇心很重，王辰乾脆不理她。
人們屏息着，看着這個少女緩緩上台，唐崇榮把話筒遞給她。
掀開帽子，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垂落下來，頭頂長着一對尖尖的毛茸茸的三角形銀白色耳朵，面容絕美，但清冷淡漠，令人不願接近。
人們被少女絕美的容顏吸引，但更多的是屏氣凝神，等待她的發言。
因為這個絕美的銀髮女孩，是妖皇！
小九兒的聲音天然帶重音，很好聽：“你們的道歉我收到了。”
“但道歉是一回事，我並不打算原諒你們。”小九兒的聲音很好聽很平緩，如潺潺的流水，“因為你們的自私，妖族本有過萬的成員，全部被送進實驗室或者被殺害，救回來的，已經不到兩百隻。”
幾萬條生命的逝去，人們不自覺的低下頭，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也沉默了。
沒有人說對不起，因為這三個字太蒼白，太無力。
雨點打在小九兒的身上，她的妖力自動將雨水隔絕在外。
有人道：“妖皇小姐，若您願意，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小九兒搖了搖頭：“懲罰已經開始了。”
“看到這惡劣的天氣了嗎？這將會持續一個月，而且你們已經很難再見到妖怪了。”
“不過你們不用太擔心，我沒打算毀滅這個國家，這樣惡劣的天氣我會定在每天的下午兩點到晚上的十二點發生。”
小九兒不是聖母，她不會因為人們的懺悔就放過他們，這樣的話她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去的靈魂？
趕過來的沈厲河他們也杵在廣場入口，聽見了小九兒的聲音，雨水已經沒過了腳跟。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小九兒的情緒波動並沒有多大，以前他她被妖怪傷害過，所以她對妖族的歸屬感不是很強，唯一的牽挂僅是那掛着妖主的頭銜而已。
她更喜歡那種天天吃喝玩樂，聊天打屁，嘔爾在王辰面前鬧鬧脾氣，跟他撒嬌，過那種普通的鹹魚生活而已。
“放心吧。這種自然災害不會有多嚴重的，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妖族是否還會回歸，我會諮詢他們的意見。”說完這句話，小九兒重新戴上雨衣，下台離開。
張文弓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張文弓本人以國家分裂罪判了無期徒刑，並處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和沒收財產，其他的走狗也跟着受到了十到五十年不等的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哇，這就講完了？”沈厲河掏了掏耳朵，有些無聊。
她還以為能搞破壞呢，感情就這？
“姐姐！”小咪看到迎面走出來的三個人，小跑着迎上去，“姐姐你出門的時候幹嘛不和我們說一聲呀？”
小咪嘴上怎麼說，但她頭頂一豎一倒的奶黃色耳朵已經暴露了她此刻愉悅的心情。
“咳咳咳……”被小咪抱住的夏玖宸乾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小貓你，你認錯人了。”
“呀？”小咪一愣，帽子下，少女長着一張絕美的俏臉，穿着青色的休閑裝，銀色的有神的大眼睛。還有蓋到鼻樑的劉海，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你是九姐姐？”小咪自問自答，“不對啊，九姐姐沒有那麼生動的眼睛，她應該是個木頭臉才對。”
夏玖宸：“……”
“而且……”小咪接着道，“九姐姐是不會笑的，可你笑了，所以你是姐姐。”
小九兒：“哈哈哈哈，九以前確實是個木頭，但妖也會變的啊！”
“嗯哼？”沈厲寒瞪大眼睛，發現兩套雨衣下面長得同樣的臉，“兩個九兒？”
沈厲河指着剛才笑出聲的小九兒：“那個是真的。”
附近三三兩兩的吃瓜群眾也懵了，怎麼有兩個妖皇？
為防止誤會，小九兒掀起雨衣，露出下面白皙無暇的臉蛋，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前往飛龍雪山之前……”
夥伴們才恍然大悟，白狐上下打量着夏玖宸：“真的和姐姐一模一樣呢。”
後來為了防止認錯，王辰教給他們一個辨認的方法：脖子上有黑色項圈的是小九兒，沒有的是夏玖宸。
因為要去警察局裏接人，所以小九兒只帶了王辰跟小咪一起，其他的妖怪都解散了，還把青煙她們也放了出來。
儘管下着雨，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雖然娛樂設施變少了，但還是有得玩。
局子裏，湯燎原，陸德，王家人，黑龍和劉小鋒在接待大廳里等待，地上放着五六個行李箱，裏面全是賠償金。
黑龍往垃圾桶里吐了口唾沫，道：“真晦氣，老子為國家奉獻了大半輩子。沒有補償就算了，還特么的無故坐牢，等老子出去了，立刻退掉這軍籍，犯不着背這個軍人的名號，還要在這受這種鳥氣！”
湯燎原和陸德對視一眼，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們也對那個新上任的一號寒了心。
劉小鋒拍了拍黑龍的肩膀，安慰道：“龍隊，消消火氣，這不是說判錯了嗎？咱們是無罪的。”
黑龍立刻炸毛，戳着劉小鋒的天靈蓋，道：“老子真想打開你這兔崽子的腦袋，看看裏面是啥，明顯是背後有人幫咱們了好吧，如果沒人出面，咱們還有機會出來？”
劉小鋒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卻十分有道理。
白玲看着王勇立，微笑道：“老頭子，你也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