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手很涼
淡白色的紗幕飄飄,有一個纖瘦的人影站在那邊,冷靜清的話語順著不知哪吹來的風,“沒有人了。”
這冷淋的一句讓鳳清韻完全庄醒了過來,剎時頭疼都消失了,爬起來,看着反面的人道:“你如何進入的?”
素手撩開紗幕,眉目裏帶著調侃,“你的侍衛要攔住我,還真的不太容易。”郭綿綿穿戴一身黑色的夜行服,挑眉對她一笑,自溫自的坐下來,倒了一杯茶。
這種目無君主的神志讓鳳清韻憤怒,厲聲道:“鳳郭綿綿,你夜闖寢宮,想要幹什麼!”
“報仇。”郭綿綿挑眼看着她,眼底一片冷森,那樣的冷氣讓殿內的溫度都降了下來,靜到了極致,也寒到了極致。
鳳帝往床邊坐了坐,看着殿外,眼底那片掩藏的幽光再不掩蓋,“你是裝作的對嗎,你費盡心血就等著坐上皇太女這一天對嗎?”
“是的,”到了這個時候,郭綿綿也毫不客套的拉下最後一層薄膜,“我從不替仇人做事。”
她之因此在這裏,就是由於青鸞在她的眼底,都將會是她的,否則,鳳清韻早就應該死了!她的心在忍耐,忍耐每一次看到鳳清韻都想拔劍上去殺了她的衝動。
她不可以,她殺了鳳清韻,還會有別的人來坐皇位,既然敢讓李宣延受傷,那麽她就要報仇。
她說過,傷了李宣延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好,既然你無情,那就別怪我無義。”鳳清韻登時發出密碼,眼裏帶著利光看着郭綿綿,嗜血陰暗,自從鳳霓裳事件以後,她就誰都不相信,將密忍安排在她的寢宮四周。
“上次在烏線峰,你最多支吾十名密忍,這次十五名,看你如何支吾。”帶著智珠在握的笑容,鳳清韻慢吞吞的說。
她以為會瞥見郭綿綿慌亂的表情,不料調侃的笑卻是越來越濃,“看看,真相幾名吧。”
跟着密碼,四周四名密忍出來,齊齊將郭綿綿困繞住。
如何僅有四名了?
鳳清韻還來不足思索,對面的人已經開始了廝殺。
四名密忍,都是一等一的宗師,手中的武器都各不一樣,威力卻都非容易。
靜,恬靜。
恬靜到殿內僅有武器的破風聲音,刀光血影在現在都化作一道道森寒的流光,前後擺佈的襲向郭綿綿。
四方都被困繞了,沒有地方可以走脫,也沒有地方可以離開。
密忍每一天都有練習,每一刻都在晉陞自己,他們不提升就僅有被淘汰。
這一剎時,他們的技藝比起在烏線峰的時候,提升了至少兩層。
郭綿綿被困繞在中心,滿身高低仿如果洞開了對著仇敵。
墨眸微微一眯,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猶如貓迷離又銳利。
就是這一眯,剛剛還靜的好似不存在殿中的人,滿身猶如狂涌的黑洞,冒出無聲無臭的暮氣,透出一種從沼澤地上冒出來的澎湃殺氣。
四名密忍頓時心中一凜,殺氣如此收放自若,比起他們來,更是上了一個品級了。
心中所想,更是不敢小看,拼儘儘力。
之間一道圓滑的光芒在手中一轉,不斷的扭轉與掌心,郭綿綿微微一側身,撞開劈面而來的銀鉤,左手一動,扣在本領上的飛虎爪梭的一下飛出,直直穿透密忍的胸膛,剎時回得手中。
還不待側面的人明白過來,右手的圓形物品已經飛了出來,黑衣人反射的一擋,還不待自滿,緊跟在後的是一根極細的銀絲,從脖間穿過,身子一仰,以後一撤,被側面當回歸的圓形物品飛來回歸,正好切開對面人的胸膛。
她腰間一擰,以手撐地,以一個漂亮的燕子鉸剪腳扭住身後黑衣人固執武器的手,再一跳翻過來,將他帥在地上,腳腕扭住他的手將武器一踢,那柄冷光四射的尖刀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一切是電光火石之間,鳳清韻完全就沒有看清楚郭綿綿的下手,只以為四名密忍將郭綿綿困繞在內,此中一人將郭綿綿的腳鎖住了。
不錯,不枉費她培養這麼多年,究竟有用途的。
她還想找個罪名殺了郭綿綿,現在可好,她送上門來,那當然是最好了。
她還不曉得,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
密忍個個眼睛圓睜,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都是絕對的驚恐,如此的速率,如此的角度,幾乎每一個人的出招都被她算在了眼裏,每一個動作她都預防了起來。
“你是……不……是……人……?”
跟着如此一句話,那名密忍捂著胸口,向後倒去,眼底看到的是少女雙腳一蹬,漂亮利落的從地上翻落了下來,穩穩站到了他們的眼前。
“只怪你們提升太慢。”
是的,密忍在提升,郭綿綿也是在提升的,自從在烏線峰吃了他們的虧后,郭綿綿就將自己的練習量加大了一倍,不管在速率氣場上,都比過去強了很多,更何況,她的近戰履歷,絕對比這些多年可貴用一次的密忍要強。
明槍易躲,冷箭難防,在近戰也是一樣。
如果是讓天下的君王曉得他們心心念念佩服的青鸞隱衛密忍在郭綿綿眼底就是這麼個水平,會有什麼想法。
一手將地上半圓形物體撿了起來,看着這把扇子,郭綿綿笑了笑,收在了身上。
鳳清韻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來,驚恐的看着一步步走向她的郭綿綿,手指股慄的指着她,咽了一口口水后,才搶回了心神。
“如何,以為很新鮮嗎?”郭綿綿看着她的表情,“你那些在裏頭的密忍,我早就在夜裏,一個一個的將他們殺了。”隱衛的主要功夫就是藏,藏着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密忍更是一流,他們必需要藏到別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而郭綿綿,就是行使這一點點,一個一個的悄悄的抹黑幹掉。
太多密忍來的話,修理當然能修理,就怕弄的動靜太大了。
“你,你要殺自己的娘親。”鳳清韻抖抖索索的責怪,著實是適才郭綿綿一剎時散發的極冷和嗜血讓她害怕,她歷來沒有近離的看過她,也歷來不曉得她有這麼可駭。
“錯,我沒有你如此的娘。”郭綿綿搖頭否認道。
一個隨處設計她,只想行使她的娘親,就算真是,她也不會要,何況個假貨。
“如何大約……”鳳帝搖頭,“我看到你的胎記了……”
“那是畫上去的。”要打擊一個人,就要將她全部的信心都打擊,鳳清韻以為她是她女兒,至少這青鸞的位置在鳳家人手中,現在曉得郭綿綿是個假的,頓時神態變得愈加驚恐,一頭狼藉的發落在白色的睡衣上,襯得人愈加蒼老。
“不會……不會……”
她瀏覽了一會鳳清韻的惶恐和驚怒,嘴角微微一勾,臉上的表情狂妄又冷戾,“現在,輪到你了。”
她忍了這麼久,終於可以眉飛色舞了,圓扇一揮,冷光過處,性命終結。
緩緩從床上站了起來,看着天窗外射進入的晨光,夜晚褪去,晨光照來,眸中帶著柔情,心中念道:
乾,我可以回去了。
……。冷月無聲,春寒料峭。
趙王庭站在鯉池旁,春夜的寒風止不住的吹來,看着面前湖光美麗,點點星光映在眼中,猶如鑽石絢爛。
仰面看了看月色,又等了半個時候,未聽到有任何聲音,他低落了眼,笑了笑,仍然站在原地不動。
月兒從柳梢頭逐漸上至中天,午夜抵不住的寒意猶如尾月寒冰透骨,趙王庭剁了剁腳,抓了把魚食丟在湖中,逗得幾條夜晚還沒有睡覺的魚兒上來吃食。
人不知,鬼不覺之中,天氣已經悄然開始發亮,第一縷晨光再次升起的時候,他就這麼悄然的站着,然後轉身看了一眼近處亭台上的酒水和菜肴,笑笑的對著身後湊近的身影道:“你終於來了。”
不驚異於他能識別出自己的腳步聲,郭綿綿始終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守了一夜晚。
垂頭掃了一眼殘零的落花,趙王庭淡淡的一笑,眸中的琉璃琥珀色似結上了一層薄冰,水潤的桃花眼清潤深奧的望着她。
和風吹拂着她華麗的長群,吹起她四處飛散的細微青絲,好似再吹的多一陣,就會將這小小的身影吹走,又好似纏繞著這個身影,只能無力的迴旋,無法動搖。
他的眼神帶著驚艷,復一瞬看着她身側掛著的一柄扇子,又換上了自嘲,笑了笑,朱紅的唇帶笑含情,“你來遲了。”
這麼一句,沒有責怪,反而就像她是來赴約來遲的戀人,讓郭綿綿反而看不透如此的趙王庭,她來是有事的,手指微微一動,剛要扣住飛刀,趙王庭的的手就牽了過來,懶洋洋的淺笑看着他,好似在嘲笑般不正經,“陪我喝杯酒吧,在這裏站了一晚,都要被冷死了,你這個未婚妻一點都不心疼我。”
他的手很涼,比冰塊還要涼,而這個動作,也便好按捺了郭綿綿要扣飛刀的手。
她甩開直步往亭中而去,趙王庭一笑,也跟了上去。
兩人就如此悄然的坐着,喝着吹了一夜晚冷風的酒,亮了一晚的冷菜,趙王庭的表情無比的溫柔,還笑着給郭綿綿夾菜,好似真的在吃什麼甘旨女人餚。
淺金的日光斑駁輕瀉於地,被樹枝花韓張開得支離破碎,四周一片清靜,三月的春風還多少有些料峭著,一吹帶來點點花香,如果是不看那酒菜的顏色,倒也是晨起賞日,一副雅興的樣子。
“主子,主子,不怎麼好了。”花容匆匆跑過來,月貌一貫極冷的嘴臉也帶著點焦灼,“青鸞的戰士將整個皇宮封鎖了,說是昨晚鳳帝被殺,現在追查兇手,據說兇手的武器就是一把扇子。”
誰都曉得趙王庭是用的扇子,誰都曉得趙王庭的技藝最好,無論如何,第一質疑人必然是趙王庭,並且昨晚,宮中也有人說了,他一夜晚都沒在殿中。
“我跟他們說你是跟太女約會去了,說是一個侍衛關照的,如何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侍衛。”花容急得小臉通紅,他沒那麽冷靜,這些人就是質疑了主子。
略微抬眸看了一眼郭綿綿,趙王庭又喝了一口酒,“別找了,找不到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個人,絕對不會再發現在這個天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