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謙虛
他的娘親跟學堂里許多望子成龍的娘不一樣，每次聽那些同學訴說被爹娘逼着上進的抑鬱和疲乏，他便很光榮有個會埋頭教導他，也尊重他的娘親。
郭綿綿揉了揉他的腦殼，內心一樣為養出這麼個兒子而驕傲。
鯤鯤一走，家裏便空蕩了許多。尤其是湯圓兒偶然候忘了哥哥回學堂了，沒找到哥哥便會下明白的問起，然後一個人怏怏不樂。
不滿一歲的元宵也習慣了這段日子有哥哥的伴隨，早先還哼唧着在家裏隨處找，沒找到便沖抱着他的人高聲的叫喚，怕因此為家裏把他的哥哥藏起來了。直到好幾天過去，逐漸漸忘了哥哥才不再找了。
郭綿綿閑得慌，便經常帶着兩個孩子往郭家跑，八卦給小江找妻子的事。沒想到的是，於氏的動作力最刁悍，果然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光，便抓到了小江的“尾巴”，順着挖出他有稀飯的姑娘的事來。
“你是不曉得這臭小子有多蠢，怕我們曉得了反對，愣是死死的捂着不說。”於氏毫不留情的吐槽親兒子，恨不得撬開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麼：“得空了便跑去婉婉常去的地方蹲着，瞅見了臉便紅的跟猴屁股一樣，半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便這跟他爹一樣的榆木腦殼，能把人家姑娘蹲抵家裏來不可？
郭綿綿聽的樂呵又獵奇，問：“小江怕你們反對，莫非是那婉婉姑娘有欠妥的？”
那姑娘便是李家村人，或是李七爺的隔房的侄孫女，大名便叫李婉婉。郭綿綿曉得有這麼個人，過去沒如何接觸過，並不曉得這姑娘詳細的環境。
“欠妥？倒也沒啥欠妥，便是家裏有些繁雜。”於氏面帶糾結，不曉得該如何說：“婉婉是個好姑娘，剛出身沒多久親爹便病死了，她娘便在婆家娘家的拉攏下，改嫁給娶不上妻子的小叔，又生了二兒一女……”
嫂嫂嫁小叔這種事不多見，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娘家婆家沒建議，外人也不會亂嚼舌根子。真相孤兒寡母日子艱苦，改嫁小叔不必太擔憂孩子受欺壓。
郭綿綿聽完，便愈發獵奇了：“那畢竟是什麼原因？”
於氏嘆了口氣，繼續說：“婉婉家裏沒啥根底，昔時家裏窮的娶不上妻子，現在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不，她的兩個弟弟逐步大了，她繼爹也便是她小叔怕兒子沒錢娶妻子，便指着用她換一大筆彩禮。要不是如此，婉婉這孩子也不至於擔擱到十八還沒說婆家。那臭小子怕我們嫌棄李家，上李家找婉婉的困擾，便沒敢講話提。”
李老二對又是侄女又是繼女的婉婉還不錯，比起親生的後代便差了不止一截了。這人沒啥本領，也不是什麼暴徒，卻是為著自己的私心，真真擔擱了婉婉的畢生大事。
最可氣的是那臭小子，果然把他們伉儷視為夜叉，怕這怕那的，沒用極了。
郭綿綿愣了愣：“比小江還大一歲啊。”
她理解小江的顧慮。的確，單從門第上來講，李家跟自家的確沒法比。且不說自家出了個舉人，門第上便大不一樣了。便算沒有，也能跟家道差很少的人家攀親，犯不着低便李家。
，這小子的確想多了。他們連續住在村裡，祖上往上數三輩，都是地里刨食的農家，壓根便沒有門第望，完全沒有擔憂這一點。恐怕這小子跟大哥大嫂一樣，顧慮的是李家其餘人罷。
“大一歲沒啥，便是她家裏的那些事兒糟心了些。”不是大到離譜，於氏倒是不介懷兒妻子比兒子大，更何況才大一歲：“咱家也不是出不起李家喊出來的彩禮，便怕這李家會順着纏上來。”
郭綿綿點點頭表示理解。她看得出自家大嫂看好叫李婉婉的姑娘，內心便對那姑娘生出了幾分獵奇，只是眼下還不是看人的時候：“大嫂，這事兒大哥曉得嗎？爹娘那邊又是如何個說法？”
“你大哥曉得呢，他沒反對，我看他不咋樂意。爹娘也曉得，只說成與不可讓我跟你大哥看着辦，他們不會插手。”於氏說著，忍不住問郭綿綿的建議：“你覺着咋樣？這門婚事能做不？”
郭綿綿還沒見到人，哪能亂給建議，便搖着頭說：“這事兒得看你們和小江，真相小江娶的妻子，是要跟你們一起過日子的。”
……
夜裏，孩子們都睡著了，郭綿綿跟鄭凜閑談，便隨口提了小江和李婉婉的事，想曉得他的看法。
鄭凜的回復最明智：“大哥大嫂不確認李家的態度，何不先託人探探口風？如果李家不是那等得寸進尺的，只是要的彩禮多一些，這門婚事便能做。反之，快刀斬亂麻，斬斷小江對李姑娘的戀慕。”
“唉，如果像你說的這麼容易，大哥大嫂便不會糾結了。”郭綿綿嘆了口氣：“如果李家便是得寸進尺，小江又割捨不下，大哥大嫂顧及他的情緒，恐怕最後或是會遷便。”
鄭凜輕笑：“少年慕艾，少年人的情緒來的濃郁，去的也快。你別忘了，小江虛歲才十七，大哥大嫂遷便了，對小江來說沒有然是功德。”
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郭綿綿認同的點點頭。只是看他一副很有感想的樣子，未免起了愚弄的心思，因而兩指落在他的腰間的上，有一股威逼的意味：“你少年時，慕過誰？”
鄭凜沒有說話，翻身而上，用動作來表示。
早先，郭綿綿還能抵擋一二，沒過量久便敗下陣來，忍不住罵道：“老、老地痞，大午夜的發什麼浪呢……”
回復她的，惟有床板嘎吱嘎吱的聲音。
即使夜裏吃了個“大虧”，第二天郭綿綿或是去了一趟郭家，把“老地痞”的方法說給於氏聽。
於氏是個動作派，以為方法可行便立馬讓郭樹計劃好禮品，將這件事托給了李七爺。李七爺倒是爽利的應允了，沒過量久便來郭綿綿見知了李家人的態度。
等郭綿綿再次過來的時候，便得悉於氏請好了牙婆，希望挑個好日子，正式上李家提親。
之因此這麼順利，卻是李婉婉一年拖一年，眼看便要嫁不出去成為老姑娘，李老二總算明白到自己幹了件蠢事，正懺悔的不可能呢，後果李七爺便上門了，所託的或是村裡人人巴結的郭家，哪有不應允的？
預計是李七爺提點過，李老二怕兼職有變，真讓繼女（侄女）砸在手上，果然對着神龕矢語說：
只道郭家一次給李家五十兩銀子的彩禮，夠他兩個兒子娶妻子的花用，從此以後李家高低毫不要郭家一文錢，否則兩個兒子一輩子打王老五騙紙。
郭李兩家議親，可謂驚動了十里八鄉。
誰也沒有想到，郭家會娶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這讓許多家中有適齡女兒，眼饞郭家的財帛和出息的人家捶胸頓足。
早曉得郭家不考究門第，他們自己便上了，何苦廉價了李家啊！
無論旁人如何想，郭李兩家挑了個黃道吉日便下定了。鑒於李家姑娘年紀大了等不得，兩家一番商議，便把結婚的日子定在了秋後。
小江心滿意足，每天都笑哈哈的傻樂呵，做舉事來也愈有章法，好像一夜晚之間發展了起來。
於氏既欣慰又心傷，向郭綿綿幾個姑子訴苦道：“妻子還沒過門，這臭小子便齊心撲在她身上了，我這個娘都要靠邊站了。”
郭綿綿以為不妙，很擔憂自家大嫂和侄妻子的婆媳關係，笑哈哈的說：“大嫂，我也是有兒子的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站在我們作為兒妻子的角度來看，如果娘她白叟家像你如此，以為你把大哥搶走了，大嫂這些年怕是日子不太好於，大哥也要夾在中心兩端尷尬了。”
於氏性質凶暴，不是個多伶俐的人，勝在肯聽人勸。聽完郭綿綿的一席話，她忍不住換個角度對待問題，想着這些年婆婆是如何對自己的，很快便明白到自己的心思有問題。
只是她不太好好處承認，嘴上替自己脫節：“我也不是啥惡婆婆，婉婉過門了，待我能有我待娘那般尊重，我還能尷尬她？”
郭綿綿立馬讚許：“那是，整個李家村，誰不曉得大嫂是個好妻子！我們家家風好，肯定不會想他人家那般，發現婆媳反面攪的家裏烏煙瘴氣的環境……”
這話於氏愛聽，很快臉上便笑開了花。
郭家定了長孫妻子是一樁大喜訊，很快另一樁喜訊也傳到了李家村：縣試頭名——郭桓！
縣試是每一個學子科舉之路上的第一場測驗，也是最容易的一場測驗，仍然有過半的考生在這裏淘汰。
鯤鯤以十二歲之齡，斬獲縣試頭名，說不上百年難遇，卻也稱的上一句“天賦”。要曉得縣試頭名的含金量很高，鯤鯤不缺考接下來的府試和院試，不發現的失誤，獲取秀才功名是板上釘釘的事。
村裡人不曉得鯤鯤的着實身份，對他也因此拖油瓶的眼力來對待，背後里沒少說鄭家有錢沒處花，白白給人養兒子。現在鯤鯤獲取縣試頭名的消息傳回歸，眼看着會有大出息，便只剩下對鄭家的傾慕了。
鄭家在村子裏的地位不一般，上門賀喜的人接踵而來。
接下來另有府試和院試，郭綿綿不想過高調戳人眼睛，便只讓鄭凜去鎮上買了些糖塊回歸，對某些人起鬨擺酒設席一事，不着印記的推過去了。
沒過幾天，鯤鯤便趁着放旬假回歸了。郭綿綿對着外人謙虛，對著兒子可不會，抱着鯤鯤喜道：“不愧是我兒子，娘以你為傲。”
當了這麼多年子母，她很打聽鯤鯤的性質，不怕他驕傲。
倒是鯤鯤被誇的害羞了，表情微紅的說：“這一次縣試不難，能獲取頭名實屬榮幸。”
郭綿綿揉了他的頭一把，嗔怪道：“在娘眼前謙虛什麼，便算縣試容易，你能力壓那些學了十幾年的學子，那便是你的本領。”
不想他對下個月的府試有壓力，郭綿綿又說：“你才十二，時機有的是，沒需要非追着頭名不可能，總要給其餘人時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