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勞心

第三百九十一章 勞心

鄭凜揉着胸口,老老實實認錯:“是為夫的錯,下次為夫一定把兩個小崽子放到娘那邊。”

郭綿綿氣得想打人,她說的是這個意圖嗎?她睡了一下晝,生怕公公婆婆都曉得他們幹啥賴事了。

她渾身軟綿綿的,已經沒身子么力氣打人了。最後,還是鄭凜體恤殷勤的侍奉她洗漱。到達飯堂后,在幾個不知事的孩子的催促下,坐在飯桌前一口氣吃了整整三大碗飯,嚇得孟氏差點搶走她的碗。

飯後,郭綿綿的精力便好多了。她內心另有氣,便把鄭凜指使的團團轉,一下子讓他洗完,一下子讓他燒沐浴水,一下子讓他給兩個娃沐浴……總之,能使喚的捏詞全部用上了。

鄭凜忙的腳不沾地,一如既往都毫無怨言。

要是讓旁人見了,還不曉得要在背後怎麼說嘴,生怕不出一天村子裏便要到處傳鄭凜夫綱不振了。

鄭老頭和孟氏把全部看在眼裏,卻身子么都沒有說。小兩口之間的事,他們一貫不摻和的。

活兒都讓鄭凜幹了,郭綿綿閑的無聊,又沒有打盹,把兩個小的哄睡后,便翻起了小半年沒有碰過的賬本。

自從元宵出背後,她便沒管過賬,每個月的賬目都是胡賬房幾個打理,而後再交到鄭凜那邊一起查對,她便即使收錢還是拿錢。

倒是之前連建了兩個作坊,進賬出賬的全靠紙條記錄,未免有所疏漏。且這賬目多少有些狼藉複雜,稍有疏忽便很容易失足。

郭綿綿先核算的是三四月份的賬本,見各項數額都對的上,不禁點了點頭,內心對胡賬房的能力最讚賞。只是等她核算蒲月份的賬本時,便從中察覺了一些小問題。

擔憂是自己弄錯了,她又仔周密細地算了一遍,還是獲得了跟之前一般的結果:有十兩銀子的差額對不上。

雖說十兩銀子關於郭綿綿來說不多,每個月光是人工費的支付便多達千兩以上,物料等支付也不比人工費少多少,誰能包管這一次少十兩,下一次不是百兩還是更多?

抱着這個質疑,郭綿綿繼續核算六月份的賬目,這個月少了整整三十兩。如果說蒲月份少十兩銀子是偶然,那麽兩個月都少便不正常了,更何況賬目做的最隱隱,不周密看完全看不出來。

郭綿綿不信邪,把前兩天才送來的七月份的賬本查對了一遍。這一查對,又是三十兩銀子不知所蹤。單看賬面險些看不出身子么,要不是她大意一點,還真有可能被糊弄過去。

要是某一個月的賬目對不上可以說是偶合,那麽三個月數額都不對,不管如何都說去了。不管是有人將銀子私吞了,還是賬房那邊犯了錯,都必需窮究究竟,不能養大某個人還是某些人的心,把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作坊給偷空了。

鄭凜洗漱完回來,見媳婦黑着一張臉,有些不測的走上前問:“怎麼了?”莫非還沒有消氣?

郭綿綿指了指有問題的三本賬冊,鬱悶道:“三個月少了七十兩銀子,這明白是把我們當傻子呢。”

鄭凜變了表情,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意:“每個月的賬目我都核算過,並無察覺問題,定是有人做假賬存心為之。”

“哼,要是讓我揪出他,定要讓他連本帶利給我吐出來。”郭綿綿痛心疾首的說。

她自問對幾個賬房不差,福利待遇方面更是比縣城大多數的賬房要高几分。像胡賬房月銀早便漲到了三兩,年終也有一筆不菲的嘉獎;他的幾個副手也不低,每人也有二兩銀子,年底一般有響應的嘉獎。

沒想到這份厚待沒有獲得應有的報答,果然還人身後里合計了一把。這個人一出手便是七十兩,夠一般的五口之家生活好幾年了。要是沒有察覺,誰曉得這人會不會越來越貪圖,到最後她的作坊皆給他做工了。

鄭凜也很生氣,更多的是自責:“對不起,要是我周密點便能早些察覺問題了。”

近幾個月的賬本都在他這裏,每次也是他做最後的結算。那人出手三次,他卻一次都沒有察覺。如果不是葉兒偶爾中察覺,這個洞穴還不曉得要等多久能力察覺。

郭綿綿白了他一眼:“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往自個兒身上攬身子么。”

換個人會質疑是丈夫動的行動,撈銀子去裏頭養女人,面前這個人毫不會,那她怨他身子么?更何況這賬做的最秘密,她也是偶爾中察覺不妥,數次核算后才察覺的。

鄭凜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發頂:“這件事交給為夫,定把這個人揪出來。”

郭綿綿搖了搖頭:“先等等,明兒個我把胡賬房叫過來問問。”

鄭凜道:“你質疑胡賬房?”

“不是,我沒有質疑他,幾個賬房誰都有可能動手,便他不會。”郭綿綿對胡賬房最信任,信賴不是他做的。

胡賬房給她做了兩年賬,經他手的賬從未出過問題,特別是之前修建作坊,每天有大把的現銀過手,想從中撈銀子垂手可得,還不容易被發覺,沒道理蠢到作坊建好了才動手。

鄭凜對胡賬房了解不深,他信賴媳婦的眼力,便說:“那便先找他來問問,最女人由他來辦理這件事。”

幾個副手都是胡賬房的朋友或門徒,每個人的品性如何他最清楚。讓他自己辦理這件事,既讓他曉得他們伉儷對他的信任,也能讓幾個副手清楚胡賬房不會包庇,不管有無當心理都要收起來。

郭綿綿點點頭,也是這麼想的。

第二天,恰好胡賬房有事找鄭凜。等事兒一辦理,鄭凜沒讓他走,很快郭綿綿便察覺在書房裏。

看到郭綿綿,胡賬房有些不測。自從郭綿綿生孩子后,便不怎麼過問作坊里的事,所以兩人有一陣子沒見過面了。見郭綿綿手裏拿着幾本賬冊,他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有賬目不夠清楚要問他。

郭綿綿手裏拿着的便是那三本有問題的賬冊,她沒有空話直接把賬冊遞給胡賬房:“裏面有幾個地方我不大清楚,希望胡賬房能為我解惑。”

胡賬房接過賬冊,邊翻看邊問:“不知店主何處不清楚?”

郭綿綿笑道:“這本賬交過來前你應該查對過一遍吧?怎麼五六七三個月的賬本,都有好幾處對不上?便拿三月份的賬說,有個地方五千根繡花針支銀十二兩三貨幣子,怎麼一個月的時間這五千繡花針便沒了,六月又進了三千根?我記得過去繡花針每月的消耗不跨越兩千五的?”

作坊人多手雜,做虎頭鞋又要用到粗細不一樣的繡花針,每月有消耗很正常,為防有人將公物私用,將繡花針偷偷帶回家,因此作坊有明文規矩,每月每人消耗不得跨越兩根,一旦跨越這個數字,便要從酬勞里扣。

不止繡花針如此,頂針、鞋錐等小物件也一般,看似不怎麼值錢,人手一套便許多了,每個月光這些消耗便要花消幾十兩,關聯的規矩還是三嬸子和鄭大成訂定出來的,便是防止有人把這些東西擅自拿回家。

也是郭綿綿心細,才看出繡花針的消耗比以往多出一倍,否則還真想不到貪墨之人果然會在這些容易被馬虎的小東西上頭做文章。

“東、店主,這事、這事不是我做的……”郭綿綿的發問,讓胡賬房意識到出了身子么事,重要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在郭綿綿部下待了兩年多,胡賬房不說何等了解她,曉得她不會無的放矢,定是再三確認過才會這麼說。

他也見地過郭綿綿的手法,生怕她質疑到頭上。關於一個受上一任店主牽連,險些被坐牢問罪的人來說,最想要的不是繁華,而是安安穩穩的在世。

到達鄭家的這兩年,胡賬房的日子過的空前絕後的舒心。他感懷郭綿綿的厚道,讓他一家人在上鄭村安家落戶不說,還給他豐厚的待遇,所以他謹小慎微不敢有半點的錯漏,何處想到還是出了馬虎,讓人在眼皮子底下鑽了空子。

偏巧那幾個人都是他找來的,便算最後查清楚這件事不是他乾的,他也難辭其咎。如果是、如果是落空了店主的信任……想到這件事的結果,胡賬房白了一張臉。

“胡賬房,無須擔憂。”識趣遇差不多了,郭綿綿講話慰籍起胡賬房:“作坊能有現在的模樣,你功不可能沒,我們內心都記取,也信賴貪墨之事跟你無關。”

懸起心的胡賬房長鬆了一口氣,抖着手朝郭綿綿拱了拱:“多謝店主信任,胡某着實慚愧!”

郭綿綿搖了搖頭:“這事本便與胡賬房無關,胡賬房緊張了,只是……”說到這裏,她皺了皺眉,似有難言之隱。

胡賬房的心再次懸起,生怕下一刻便聽到自己被解僱的話。

郭綿綿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欲找出那貪墨之人,只是那幾個副手真相胡賬房帶來的,先前修建作坊他們也出了不少力,要是死灰復燃的查這件事,倒是讓無辜的人寒心。”

胡賬房活了大半輩子,哪還聽不出郭綿綿的言外之意,當便說:“如果是店主信得過我,這件事便交給我來辦,我定會給店主一個叮嚀!”

郭綿綿等的便是這句話,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幾分:“胡賬房的為人,我自然信的過,否則也不會在沒查清楚前,找你來想辦法找出貪墨之人。”

“多謝店主!”胡賬房笑的有些牽強,倒不是怨尤郭綿綿拿他當槍使,這件事的確跟他脫不了干係,能知會他一聲,而不是身後里慢慢查,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胡賬房走後,郭綿綿揉了揉額角靠在丈夫身上,懶洋洋的說:“只是想做點小謀生,讓一家人的日子過好點,沒想到這生意便做成了如此,卻是勞心又勞力,怪沒意圖的!”

鄭凜心疼道:“累的話便關掉大約轉給別人,去做你稀飯做的事,在鎮上開個糕點鋪子,不計能不能紅利,擺佈為夫養的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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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福氣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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