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瘟疫爆發

卡塔琳娜瞪大眼睛，看著錶情一下子變得似乎很痛苦的瓦里西被阿莎小心翼翼攙扶到樓上，然後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虛弱的瓦里西換了一身衣服重新回到了房間中。

“這，這怎麼可能！”卡塔琳娜直接衝到虛弱的瓦里西身旁，直接撤開他剛剛整理好的衣襟。這令屋子裏的少女們都漲紅了臉。

“沒什麼不可能的，他全身的魔力都被完全抽了。區區詛咒也跟着消失不見了。”西斯喝了口茶，一切都顯得那麼雲淡風輕。

眾人重新坐定，繼續商討眼下獅眼守望的危局。

“現在獸人聯軍的狀況怎麼樣了？”

“嘿嘿，這次獸人們得大出血了，這個詛咒瘟疫早已在獸人中傳播起來，起先還沒人在意，畢竟這仗動春天打到現在，各種各樣的疫病輪番上場，想一開始就產生警覺幾乎不可能。”瓦里西雖臉色慘白，但說話聲音比之前可輕鬆了不少。

至於西斯為何沒能發現遠處飄來的瘟疫，這不能怪他遲鈍，甭管什麼東西，只要是魔法元素都會被大土豆吸入地下，西斯是真的沒有發覺，而且人由於獅眼城的封閉，血神詛咒的效果被壓抑着，外界感染的人一時之間還不能化作血水。

“這麼說，是穆希爾斯為了報復搗爛他西境的獸人，準備在臨死前給獸人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特意在自己的大本營中上了這麼一盤菜？”

“應該不是，西斯大人。聽卡塔琳娜說那召喚血神的魔法一旦發動就無法停止。穆希爾斯可是決心與獅眼共存亡的，他怎麼會親手毀了獅眼守望呢？”

“那就是聖堂教廷了，他們先挑唆獸人與穆希爾斯死磕，現在獅眼家族覆亡，獸人又被這什麼詛咒擺了一道，這行事風格很符合那群貪婪且狡猾的神棍。”奧古斯汀娜說道，身為瓦里西的女兒，她的立場當然站在瓦里西一邊，對聖堂教廷自然沒什麼好印象。

“那個，我不是污衊您，西斯大人。從結果來看，可是這次事故的最大受益方好像是我們月神殿啊！”阿莎小心翼翼說道。

“阿莎，你怎麼能有這種想********制止住大夥對阿莎的炮轟，“沒錯，一定會有這種說法出現。這對我們月神殿的危害很大，不得不注意。對外我們就說這一切是穆希爾斯對獸人的瘋狂報復，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他都是最有可能做出這喪心病狂報復行為的人。”

屋子裏的人都點着頭，好在單純的夕莉不再，要不然她一定會對腹黑的西斯失望無比。

沒辦法，殘破的西境是月神殿唯一的擴張目標，不把統治這裏二十年已經根深蒂固的獅眼家族的統治基礎徹底破壞掉，月神殿怎麼把西境吞下去。

大力宣傳獅眼家族為了報復獸人，不惜放出能殺死任何人的血神詛咒的瘋狂行徑，這會對獅眼家族的聲望造成毀滅性的破壞。

果不其然，獅眼守望爆發恐怖疫病，獸人聯軍連夜敗走的消息在天還沒亮就傳開了。許多冒險者收拾行囊，打算儘早離開這片危險的土地。

就在此時，西斯閃亮登場，連發公告聲明區區詛咒瘟疫在月神阿勒碧斯的力量下不足為據，希望冒險者保持冷靜，在這個特殊時間段妄圖引發騷亂會得到最嚴厲的懲處。

還說明了，這場瘟疫是喪心病狂的獅眼家族給獸人聯軍的最後殺招，從現在開始黑石村戒嚴，地下城暫時關閉。身體出現詛咒癥狀的人前往隔離點等待救治。

高效的政令傳達加上黑石村現在的小規模，月神殿很輕鬆壓下了即將爆發的騷亂。

現在的黑石村中有一千二百名施法者，還有四千左右的普通人。雖然在外人眼中已經夠中等城鎮的規模了，但這裏面加入月神殿的施法者才一百多人，剩下的都是想來來想走走的自由自在的冒險者，四千普通人里四分之三是卡迪羅弄來的奴隸勞工，不到一千人從事服務冒險者的手工生產。

現在的月神殿除了響亮的名頭外幾乎什麼都沒有，而且絕大多數人都沒想過月神殿會建立自己的政權。

索克那僅剩三根手指的爪子在刀柄上不時敲擊着，看着山路上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以及那隨風刮過來的惡臭，他下意識緊了緊自己圍在臉上的面巾。

獅眼守望的瘟疫爆發已經五天了，血神詛咒徹底在西境蔓延開來。而月神庇佑之地能不受詛咒侵害的消息也隨着那可怕的詛咒一同傳播了出去。

索克之前跟着月神眾前去黑石村外的山口處理因山路擁擠而造成的糾紛。那真的是他見過最可怕的場面了，倒地不起的人癱軟在路旁，在等待臟器化作一灘血污時發出的痛苦不甘的聲音令他時常做噩夢。一腳才上去，那酥軟骨頭在皮膚下被碾爛時的獨特觸感，索克估計再也不想吃大骨頭湯了。

月之女神阿勒碧斯大人的力量果然是無與倫比的，血神的詛咒在她的力量下根本無法傳播。到現在為止，一直呆在黑石村的人還沒有一個感染詛咒瘟疫的人。

不僅如此，站在她神聖的土地上，只要中的詛咒不要太嚴重，由於月神之力徹底將血神詛咒力量屏蔽在外，病情進一步發展的速度大大延緩。

不過即使如此，黑石村後山的燒屍窯依舊晝日不停冒着黑煙，只因前來避難的人太多了。

索克粗略計算了一下，這些天進入黑石村的人類與獸人差不多夠一萬人了。雖然瘟疫不會在這片土地上傳播，但這愈發洶湧的難民潮給黑石村的秩序帶來了嚴重的威脅。

現在所有的難民已被統一隔離在了黑石村的後山上，按照病情程度劃分了不同的隔離區。那麼多人怎麼能治得過來，在切斷血神詛咒外來影響下，就靠自己的身子熬，挺過去最多在身上留下難看的疤痕，前往奴工隊給西斯大人幹活。挺不過去的下場只有在燒屍窯里化作一團骨灰。

現在黑石村的建築隊伍的規模又膨脹了許多，從地下城拆出的石磚變成了一棟棟二層排列緊密的小排屋。但這些僅僅夠冒險者們租用。

天氣越來越冷了，若不能在第一場雪降下前把這麼多人的住房解決，以西境歷年來的鬼天氣，非得把住帳篷的奴工們全凍死不可。

裹得嚴嚴實實的冒險者把倒在路邊的屍體聚在一起，倒上一通卡塔琳娜調配的化屍水，刺鼻的味道讓索克胃裏翻江倒海。

狗日的戰爭，狗日的獅眼家族，這狗日的世道。

索克回頭望向黑石村，眺望遠處翠綠的神樹，現在只有那裏才能讓他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