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白骨廟

一百二十一、白骨廟

“曦山上人是我的師父,我自然認得。”我緊盯着那湊近的大漢的臉,心內一驚,內心波瀾起伏。

大漢臉上一陣激動,腮上的肉有些抖動。

大漢湊近我的耳邊輕聲的說:“我帶你去見你的師父,你跟我來。”

我聽得心中一陣激動,師父竟然就在咫尺眼前,心下不禁一陣狂喜。

分撥開人群,大漢走在前面,我緊隨其後。

途徑老嫗陶婆婆身旁,見她一雙眼睛有些擔憂驚懼的正看着我,我向她投去詢問的目光,陶婆婆迅速躲避開我的注視只是低頭看着滿地被踩的泥濘的桃花。

跟隨大漢走進桃園深處,桃花瓣似乎落得更加多了起來,漫天飛舞,片片單薄透明。

風中花瓣上的紅色脈莖似乎越發顯得艷紅,落入地面又急速變成了紅褐色,萎如泥土,似乎從樹上落下時的一口氣在空中落入地面已是用盡。

匆匆行了一程,大漢與我始終無話。

出了桃園邊境,來至在一片荒草泥石堆積的荒地,這荒地上建着一座突兀的不大的破廟。

這破廟已是長久失修,破朽不堪。

破廟四面牆壁土泥剝落,支撐的幾棵木頭柱子搖搖欲墜,廟頂荒草被四面亂風吹的胡亂搖擺,發出鬼泣嗚咽之聲。

大漢在破廟前停駐腳步,對我伸出一隻手示意我進去。

我狐疑的看着他:“我師父在哪裏?”

““就在這破廟之中,你進去看了便知。”大漢對我說。

“你不隨我一道進去嗎?”我問大漢。

大漢面上臉色有些一凜,面目突然森冷的對我說:“我不能進去,曦山上人的神力我是抵擋不住的。”

大漢見我遲疑,冷冷對我一笑:“你師父曦山上人就困在這破廟之中,難道你不想去救他?”

“這是什麼廟?”我打量着這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廟問大漢。

“這座廟叫‘白骨廟’,在這荒地已經存在了三千年,雖然這廟如今看上去破敗不堪,但卻結實的很,從未倒過。”

我皺眉看着這破廟,廟門飄着一股冷冽的寒氣,緊挨着廟旁的荒草被這寒氣一霎時蒙上了一層薄霜,一霎時又被廟外的大風吹的無影無蹤。

大漢看我一眼:“你若害怕不想進去我也不勉強你,但你已然知道你師父身陷此廟中竟不去救他,你也太大逆不道了,枉為人徒。”

“你不需用這激將法,稍後我自會進去,只是我不明白的事情喜歡問個清楚。

你是誰?你是如何知道我師父身陷此廟?你又如何認識我師父的。”我仔細打量着這大漢,見他聽說我必會進廟,面上帶着壓抑,恐懼又興奮的神情。

“我是這桃園的族長,我叫牤鷥,這裏方圓百里種着的都是我族人的桃花,這廟宇當初並不是現今的模樣。

當初這廟宇是方圓百里人氣鼎盛的廟宇,各方的人族妖族都會來拜見這廟裏供着的一位桃花童子,這桃花童子對來這裏求拜的人百事靈驗。

我族人更是當他我族一寶,專心供養。

但有一日,這裏突然開始失蹤人口,但凡來這裏拜桃花童子的人都會無故失蹤,遍尋不着,這桃園的桃花也變的終年不敗,時時散發出艷紅妖冶之氣。”

大漢牤鷥吞吞口水看我用心凝聽他的話,接著說:“這樣持續了幾年這種情況,我族內的人口驟減,許多人也不敢再來拜這廟內的桃花童子。

這座廟逐漸敗落下來,那桃花童子有日也突然不見,此後再無蹤影。

這廟也因長久無人修繕,便變成了如今的破敗模樣。”

我點點頭示意牤鷥繼續說下去。

“作為族長,族內人員驟減,桃花童子亦不知所蹤,我難辭其咎。最近族內似乎隱約有些異動,但我也查不出原因。

某日夜晚,我心中煩悶便來到這桃園巡視,見天上圓月如洗,明亮皎潔便看得流連忘返,時至子夜過後本是一派寧靜的桃園突然怪風四起,桃花紛紛墜落。

我正驚異間卻見桃樹枝幹竟各自突然舞動起來,繼而樹榦之中陸續飄出那些曾經失蹤的我族之人的人魂。

只見他們在亂風中飄擺一段時間后漸漸聚集到一處空地,在亂風中向著一個方向飄去。

我隨後混人其中跟隨他們來到這座破廟面前,但進廟門之際我被廟內一陣怪風打出廟門。

跌落地面之時一個聲音對我耳邊傳來:‘快去尋找朔月,帶她前來見我。’我問此人是誰?他只是告訴我他叫曦山上人,便消失了蹤影。”

我觀察着這間破廟,內里漆黑深不見底,破洞處只是透着絲絲的寒氣。

“我後來又來過一次,想再次探這廟內的究竟,奈何我一踏進廟內一步身上便佈滿冰霜,再無動彈之力。”

“你被凍住之時可看到廟裏有什麼?”我問牤鷥。

“在我凍住的一霎那我看見廟內漆黑之處似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我,無數邪祟之氣在空中遊離,令人心膽俱裂。也是那無形之風將我推出廟門,叫我尋找朔月帶她來此。”

我沉默聽着牤鷥的述說,靠近廟門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把我向外推,似乎有道看不見的封印之門在阻擋着我的前行,我心內思忖着廟內的怪異現象。

“姑娘可否進去一探?”牤鷥見我在廟門躊躇。

“那桃樹內變化可是每晚發生?”我問牤鷥。

“並不如此,我在桃園留意不少時日,每到月圓之日這廟內寒氣稍弱,只有這時那桃園的人魂才會出來聚集進出此地。”

我略點點頭:“如今離月圓之日還有多久?”

牤鷥抬頭看看飄在空中的似圓非圓的月亮:“看今日情況,還有四五日便是我那被鎖桃樹桿中的族人出魂之時。”

我看看月亮旁邊飄移的灰雲,總有一絲不安的情緒侵襲在心中。

隨牤鷥暫且回到桃園茅屋,牤鷥招呼了陶婆婆夫婦兩個來照顧我的飲食便自去了,說待月圓之日再來與我相見。

陶婆婆在茅屋內收拾着桌上的吃食,一邊一臉愧疚的看着我。

我自不在意的對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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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山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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