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寶藏之謎(3)
然而,她話未說完,那領頭的御林軍鷹隼一般的眸子就狠狠盯了過來,上下掃她一眼,並無二話,直接下令:「來人,帶走!」
王望芙還未反應過來,便有兩個御林軍上前,一左一右將她雙手摺到背後,粗魯的大手在她後背一壓,昂首挺胸的女人猝不及防就彎下了身子,緊接着頭也被按了下去。
王望芙猝不及防,她羞恥心大盛,蒙了一瞬便厲喝道:「放肆!你們竟敢這麼對我,當心你們的狗命!」
她可是有功之人,這些狗腿子竟敢對她無禮?
為首的御林軍冷笑:「有什麼話,一會兒有你說的!帶走!」
眾目睽睽之下,衣着華貴的王望芙就被五花大綁地扔在馬背上,面朝下背朝上,繩子的一頭就牽在御林軍手中,毫無尊嚴地被押進了皇宮,包括她帶來的隨從,也一個沒跑掉。
前往皇宮的一路上,正好經過京城最繁華的大街,面對百姓的指指點點,王望芙氣得雙目赤紅,頭腦充血,卻連動一下都難。
這一刻,她想起了一個多月前的那場婚禮。
眼下的場景與當日陳思明被揭穿真面目,她被指可能染上臟病時所受到的恥辱相比,究竟哪個更令她痛不欲生,她竟分辨不清楚。
當日,她曾發下誓言,要讓所有令她蒙羞的人付出代價,她要他們統統去死!
可是事情剛剛過去一個多月,她就經歷了又一次羞辱。
這一次,她開始恨這個世界。
如果可以,她要所有看到自己狼狽一面的人,無論是街邊的無辜百姓,還是曾經給予她恥辱的人,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她想讓他們跪在自己腳下求饒!
她要聽他們慘叫,她要將自己所承受的屈辱統統讓他們感受一遍,最後痛苦死去!
一路的煎熬,她被帶到朝堂上的時候,幾乎到了癲狂狀態。
從小養尊處優的世家大小姐,在短短几個月裏連續遭受一重又一重打擊,即便如今面對的是當今天子,以及當朝最尊貴的上層人物,她仍恨不得他們都為此付出代價。
她恨他們,恨所有人!
朝堂之上,文武官員分立兩側,依然赤着上身的楊震跪在正前方,對於她的到來僅僅回頭瞥了一眼。
「你就是王望芙,來自江南王氏?」永康帝在看清來人的時候,居高臨下地問了一句。
「沒錯,我是王望芙,皇帝陛下就這麼對待進獻藏寶圖的功臣嗎?」
這一刻,王望芙早把什麼敬畏、禮儀、策略拋到了腦後,只想宣洩自己心中忍到極致的憤怒與屈辱。
尤其在她被綁着進來,永康帝還如此語氣的時候。
這和她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即便她只是個平民,但也是有名的世家小姐,何況又立下如此功勞,不說八抬大轎將她迎進宮,至少也該是禮貌對待、大加封賞?
王望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委屈當中,相比她受到的委屈來說,她這次來京城的任務已經不值一提。
「大膽!你膽敢如此與陛下說話?」站在永康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尖聲斥責,對大殿門口的小太監下令:「掌嘴二十!」
王望芙瞪大雙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啪!啪……」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意識到,她沒聽錯。
同時,她也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這一巴掌將她打醒了,也將她打怕了。
這裏不是江南,不是王家,這是整個王朝的至尊之地,她面對的是這個王朝的皇帝,即便她有再多功勞,對皇帝不敬,都足以將她五馬分屍。
前面跪着的楊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小太監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高高揚起,「啪啪」開打,整整二十下。
宮裏的刑罰都是有技巧的,真的用了勁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結束的時候,王望芙頭暈目眩地撲倒在地,她嘴角撕裂,鼻血直流,牙齒脫落,臉頰紅腫似豬頭。
到了這個時候,一向順風順水的大小姐很難不懷疑人生。
她開始懷疑,前二十年的風光是否只是一場夢?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她根本不願正視事實真相。
「王氏女,陛下問什麼答什麼,不得反駁、反問、知而不答,不得大聲喧嘩,不得對陛下無禮!」太監總管訓斥道:「可記下了?」
王望芙趴在地上緩了好久,才用盡全身力氣點了點頭,從滿是血水的口中含糊地說出三個字:「記得了。」
太監總管這才退後一步,請永康帝繼續問話。
朝堂上站着的,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知死活的女人。
竟敢對永康帝如此說話,真是活膩歪了!
若不是永康帝還有話問,她恐怕早被拉出午門斬首示眾了。
因此,在這個過程中,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眼觀鼻鼻觀心,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即便被當堂打死,他們都不會眨一下眼。
「回答朕剛才的話。」永康帝威嚴的聲音響起。
王望芙耳朵里嗡嗡響,眼前天旋地轉,要好一會兒才能分辨出聲音的來源和內容。
這一頓打,把她打暈了,也打清醒了。
她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她在想,這皇帝不是個東西,楊震也不是個東西,見她挨打連句話都不敢說,滿朝文武就看着她一個女人被打,更不是東西……但她有獻寶的功勞,她要振作起來,她要活着從皇宮裏出去,所有的仇,她一點點報!
「回皇上,民女是王望芙,來自江南王氏。」她幾乎咬斷了牙齒,才吐字清晰地將這句話說出來。
永康帝抬了抬下巴,指向楊震:「你可認識楊將軍?」
楊震跪在朝堂正前方,距離皇位最近的地方,而以王望芙的民女身份,只配跪在殿門口。
望着楊震滿是荊棘划痕的背影,她道:「認識。」
永康帝:「如何認識的?」
王望芙沒覺得有什麼可隱瞞的,直言道:「家父曾與楊大將軍有過數面之緣,時常有聯繫。」
永康帝:「藏寶圖是你獻給楊將軍的?」
王望芙道:「是。」
雖然早在意料之中,朝堂上還是引起了一陣騷動。
「肅靜!」太監總管揚聲警告,殿內霎時安靜了。
永康帝:「藏寶圖是怎麼得來的?為何獻給楊將軍?有何目的?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