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個極好的樂子
錢管家見楚玥入了座，抬手朝穆雲廷揖了揖，
“我去讓人上菜。”
說完退了出去。
穆雲廷跟楚玥坐在桌前等候，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沒一會兒的時間，丫鬟們端着做好的菜走了進來，在飯桌上放置好。
菜式上齊，楚玥拿起筷子就吃，也不說話。
穆雲廷也拿起筷子，夾了幾個菜嘗了嘗。
嘗完，看向楚玥，
“你今天去蘭苑了。”
“要你管。”楚玥語氣生硬的回答。
穆雲廷放下筷子，
“我看見你了。”
楚玥只想吃飯，懶得跟穆雲廷閑聊，
“看見了就看見了，怎麼了。”
穆雲廷看着楚玥，
“你去蘭苑幹什麼，有事找我？”
楚玥頓住夾菜的動作，瞅了穆雲廷一眼，
“你覺得我會有事去找你？想太多了吧。”
穆雲廷：“你這不就來找我了。”
楚玥剛喂進嘴裏一大塊紅燒肉，聽到這話，包了滿嘴的菜頓時不香了。
楚玥放下筷子，面無表情的扭頭看着穆雲廷。
穆雲廷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自顧自的拿起自己的筷子，吃菜。
楚玥嚼了嚼嘴裏的菜，收回目光，也接着吃菜。
兩人各吃各的，誰也不再說話。
楚玥大口大口的將自己吃飽之後，穆雲廷還在吃。
楚玥放下筷子，站起往外走。
穆雲廷抬頭看着楚玥，
“你去哪。”
“我吃飽了。走了。”
“……”
穆雲廷看着楚玥的背影，直到楚玥走出前廳，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手裏拿着的筷子，頓時沒了任何胃口，隨手將筷子扔在桌子上。
楚玥出了廳堂，正遇上往這邊趕來的錢管家。
錢管家沒注意到楚玥，只顧着埋頭走路。
楚玥走上前，一把拉住錢管家。
錢管家被嚇了一跳，看着楚玥。
楚玥伸出手，
“飯我也吃了，東西呢。”
錢管家一臉無奈，
“楚姑娘吃得也太快了吧，時間都不夠。”
“那你剛開始也沒說要吃多久啊，反正別賴賬，我吃都吃了，趕緊把東西給我。”
錢管家無奈的從腰間拿出一個錢袋子，放到楚玥的手裏。
楚玥用手顛了顛。
顛完，對着錢管家莞爾一笑，
“多謝錢管家，有機會再合作。”
說完，笑容滿面的繞開錢管家，往房間走去。
有好吃的還能撈銀子，真是一件相當好的差事。
...
晨光熹微，天色泛藍，大地似醒非醒。
每一天的早朝都是在這種天地似明未明的狀態下開始。
早朝的大殿之中，趙帝端坐於上位威嚴的龍座，下方的臣子朝着龍座行禮膜拜，之後早朝開始。
早朝剛開始，官員們都認真的彙報政事，認真的探討解決方法。
這些都解決完之後，早朝也進行到了尾聲，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日頭也在緩緩升空。
這個時候，一個很巧妙的時機，一個官員忽然出列，提到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一直空缺之事，希望趙帝給個決斷，選個合適之人擔任空缺職位。
位於首列的趙祁回頭看了一眼出列的官員，隨後，收回目光，看向趙帝。
趙帝注視着提出這一問題的官員，道自己也沒有合適人選，問大臣們有何能人推薦。
此話一出，一波人迅速出列，齊齊推薦齊尚書之子，齊嶸。
趙帝看着推舉的那波人，不語。
趙祁目視着前方，神色平靜，亦不語。
眾臣之中站着的齊邦彥則是神情得意，連嘴角噙着笑容都是滿滿的志在必得。
趙帝轉了轉目光，看向其他未表態的大臣，
“諸位可還有其他能人推薦？”
大殿之下，靜默無聲。
有位垂着頭的上了年歲的官員想了又想，最後一咬牙，顫顫巍巍的要出列，一位官員眼疾手快的卻敢在他前面出了列發聲，
“陛下，臣以為吏部左侍郎一職非齊嶸莫屬，沒有比之更合適之人。”
準備出列的上了年紀的官員怒氣騰騰的看了說話之人一眼，正要接着出列，趙帝卻笑了笑，道，
“諸位皆推舉齊嶸，認為此職位非他莫屬，那就由齊嶸擔任。”
散朝之後，眾官員依次退出大殿。
在朝上欲發言而被打斷了的那位年歲高的官員，顫顫巍巍的走在末尾，不停的搖頭嘆息。
下台階之時，趙祁趕上前，攙扶住了老人。
老人回頭看了一眼，笑道，
“大皇子。”
趙祁也笑了笑，
“容尚書慢些走，我扶着您。”
容尚書笑着點了點頭，由趙祁攙扶着走下台階。
但想到剛剛朝上之事，容井臉上的笑容又變得苦澀，
“大皇子，老臣近年來年歲漸高，在朝中着實是越來越沒用，奸臣小人當道，老臣在陛下面前是說不上一句話。”
趙祁仔細的扶着老人，出聲安慰，
“容尚書乃朝中老臣，父皇怎會不聽您的勸告，今日之事，父皇只是沒有看見容尚書也要發言而已。”
“大皇子莫要安慰老臣了，老臣在陛下眼裏是沒那麼重要了。”
趙祁扶着容井下了台階，仍舊小心的攙扶着，
“容尚書是朝中重臣，怎會不重要。今日之事，容尚書也不必太過放在心上，齊氏外戚權傾朝野，就算有人心存反對意見，也沒人敢當著面出列反對，容尚書想要出列發聲，已經是難得之舉，父皇會記在心裏的。”
提起趙帝，容井眼中的失望更甚，
“陛下他……外戚在朝中坐大，還不是因為後宮之中那位……罷了罷了，老臣在大皇子面前失言了。”
趙祁扶着容井往前走，不語。
直到將容井扶上了馬車，趙祁這才鬆開手，看着容井的馬車漸漸離開。
...
從錢管家處得了足夠的銀子，楚玥腦子中盤旋的唯一一個想法就是出去玩。
跟丫鬟們打聽好了還有哪處好玩的地方之後，這天傍晚，楚玥拉着許漓出了將軍府。
經過一番找尋，楚玥帶着許漓成功的尋到了丫鬟們談論的地方。
現在，兩人就站在這地方的面前。
一座高樓，大門上的牌匾書大大三字：春風樓。
許漓將四周打量了幾眼，進出大門的皆為男子，看到這，她這才明白為什麼出來的時候楚玥要讓兩人都改成男子的裝束。
許漓湊近楚玥，小聲的問，
“小玥，這裏只能男子進去玩樂嗎？”
楚玥看着進出的男子，也有些疑惑，
“我只是聽那些丫鬟們這樣說的，沒想到還真是啊。”
“她們有沒有說這裏面有什麼好玩的？”
楚玥搖頭，
“她們沒具體說，只是臉紅的笑着說郢都還有這麼一處極熱鬧之地，男子愛去。我問有沒有好吃的，她們說有。”
“聽到說有好吃的，我就來了。”
許漓似懂非懂的收回目光，
“哦，那我們進去吧。”
說著，拉着楚玥就往裏面走。
剛走進去，映入眼帘的景象就將兩人驚呆在了原地。
進門的一樓，一群衣着艷麗的姑娘們抓着自樓上垂下的綢緞，在一樓的上空飛來飛去，笑靨如花的對着入門的客人打招呼。
姑娘們的下方，是一座極高的檯子，檯子上面是身姿綽約的女子在跳舞。
檯子的下方，一眾的看客看着起舞的姑娘，邊飲着酒邊叫好。
在門口愣住的兩人眼中，這春風樓簡直奢靡的不像話。
樓里有人看見里楚玥和許漓，笑着朝兩人走來，
“二位公子，來了，裏面坐。”
說著，就上手摟住了楚玥的胳膊。
楚玥笑得可開心了，扭頭看着摟自己胳膊的姑娘。
許漓倒是有些不高興，伸手將楚玥的胳膊抽回，不樂意的看着試圖跟楚玥親近的姑娘。
姑娘看了許漓一眼，立即會意，喊着邊上的人趕緊招呼客人。
趁着人還沒過來之前，許漓拉着楚玥趕緊往裏面走了。
楚玥還戀戀不捨的回頭看着門口的姑娘，
“許姐姐，你幹嘛，她們多好。”
許漓不理會，拉着楚玥在一處人少的座位坐下，
“不認識的人不要那麼親密。”
楚玥不當回事，還在回頭看着門口攬她胳膊的姑娘。
姑娘也時不時的扭頭看看楚玥，對着楚玥拋幾個媚眼。
楚玥端着許漓遞過來的酒杯，趴在椅子上，傻兮兮的笑着看着門口。
一樓的表演極為精彩，坐在二樓看得是最為清晰。
二樓走廊的雅間，是一個往外凸出的看台，觀舞的極佳之地。
今晚最好的雅間被齊嶸定下了，跟着那些狐朋狗友慶祝他得了官職。
齊嶸慵懶的坐在雅間的中央位置，手裏端着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喝着，周圍坐着的公子們都是各自懷裏擁着一個風情萬種的美人，風流的飲酒作樂，齊嶸身旁伺候的女子只是替齊嶸斟着酒，不敢近身。
齊嶸一人獨自飲了幾輪酒之後，流轉的目光忽然一頓，似乎看着了些什麼東西。
周圍的公子哥們仍舊飲着酒作着樂，樓下也是歌舞齊起，熱鬧到不行，沒人注意到齊嶸有了怎麼的變化。
齊嶸放下酒杯，身體前傾仔細看了幾眼。
看清之後，勾唇一笑，站起，朝雅間外走。
公子哥們見齊嶸突然要走，紛紛放開手裏的美人，起着哄跟着站起，
“怎麼了，齊公子又尋着什麼好樂子了。”
齊嶸笑着只管往外走，
“一個極好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