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16】一起坑爹吧!
周老闆正打算捲鋪蓋跑人,突然就被請進了大理寺。
好在他不是被請去問責的,而是被請去鑒定證物的。
等他哆嗦得差不多了,仔仔細細端詳了一下那塊玉,終於把舌頭捋直了,道:“啊,這,確實是塊明器啊。年代不算特別久遠,也就是大周的東西,離現在五六百年。應該是一位女子的殉葬物。”
小離皺眉道:“這東西怎麼會到了宋氏手裏?”
周老闆哆嗦又討好地道:“這,這草民是真的不知道。”
雀兒補充:“你看東西,邪性嗎?”
他注意到周老闆碰了一下那玉佩就不肯碰了。
周老闆尷尬地道:“大人啊,這可是塊血沁。”
所謂的血沁,就是墓葬主人的隨身之物,長期泡在屍水裏,形成的一種色澤艷麗,如血沁入般的顏色。
……
這塊血玉是重要的證據,此時在小離手上卻如同是燙手山芋。
其實小離的工作重心是找回被拐賣人口和把從犯問責,破除迷信這不在她的工作範圍之內。
但這部分內容也是要入檔的,到了她手上她不能不查。
周老闆走後,她就對雀兒道:“不然,我拿回去,戴着睡一晚看看,是不是會招來女人的數數的聲音。”
雀兒立刻道:“那怎麼行?就算要試,也不該是你試。你是女子,女子為陰,鬼物也為陰,怕傷了你的身子。”
小離吃驚地道:“你還信這個?”
雀兒分外執着,道:“不管怎麼樣,以防萬一吧。這樣吧,我帶回去,趁我爹不注意偷偷塞在他枕頭底下。”
小離獃滯了一下:“為什麼選你爹?”
雀兒道:“他是男人,又是太子,福澤深厚,不怕這些。”
小離認真想了想,道:“那不如選我爹,我爹是大將軍。咱們家貼的門神不都是前朝大將軍嗎?正好他和我娘吵架了,今晚應該是單獨睡了。”
雀兒想了想,道:“不行,他會罵你。”
小離道:“不會,他壓根不信這些。”
……
那天晚上小離把玉都放好了,沒想到她爹壓根沒來。
她正有些失望呢,但是後來想想又不能放棄,憑她爹的本事,今晚八成還能把她娘惹火。
……
顏清妤考慮到冉起內心也是遭受了重創,今晚本來是對他和顏悅色。
她知道冉起最接受不了的,是小離嫁進皇家。
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她還打了水給他洗腳。
把他伺候舒服了,他的臉色看起來也緩和了些。
晚上滅了燈,他賞臉摟着媳婦上床睡覺。
黑燈瞎火地親了她一口,然後竟然在她耳邊道:“我不想小離做那個人的兒媳婦。”
顏清妤:“???”
她萬萬沒想到相公竟然有這個心思,不由得也心中警鈴大作。
“我以為你不在意。”
或者壓根看不起太子。
他嘟囔道:“我的閨女嫁給了他兒子,我總覺得他要得意的。”
總覺得被他報了一箭之仇。
顏清妤十分不能理解:“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媳婦,又不是你從他手上搶來的,哪裏來的一箭之仇?”
她主要是不能理解男人可以這麼幼稚。
冉起乾脆翻了個身,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只要有一點可能,我就不想。”
顏清妤爬到他身上,好言相勸:“你不能因為你這點幼稚的心思,耽誤了孩子。”
冉起頓時炸了毛:“你說誰幼稚呢!”
卧槽怎麼說出來了?!
這話她一直只敢暗暗藏在心裏啊!
知妻莫若夫,冉起惱了,道:“你一直就是這麼想的對吧!”
顏清妤:“……說回孩子,我是真的覺得,阻止小離嫁過去的理由有千萬個,但你這個理由卻是不太……”
話還沒說完,冉起突然翻身而起,憤憤地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顏清妤驚訝地道:“你上哪兒去?”
冉起道:“你管我。”
“行吧那你幫我把門帶上。”
冉起氣得走得更快了。
他心裏真是又氣又惱,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妻子竟然都不能理解。
他們不是最親密的人嗎!
……
小離等得無聊,都想回房了。
然後突然就看見她爹氣呼呼地出來,走進了流放專用房。
小離大喜:“看來我爹果然是從不讓我失望。”
……
然而那天晚上無事發生。
第二天,小離趁着她爹去上朝的時候,婆子還沒來整理的時候,偷偷摸到客房,伸手往枕頭下面一摸。
好傢夥,玉佩竟然裂開了。
她爹有那麼胖嗎?竟然能把枕頭底下給枕裂了?
……
小離把玉佩拿給老顧看,神色之間有些歉意:“我爹把證物給睡裂了。”
顧硯濃:“……”
他啼笑皆非地道:“這事兒不重要,就照幻覺寫案宗吧。”
真有鬼也被冉起給嚇跑了。
他考慮下回就把冉起的畫像貼在門上得了。
小離吃驚地道:“真能這麼草率嗎?”
顧硯濃道:“這個玉佩,稍後我會轉移給欽天監,鬼神的部分,就交給他們處理。”
不過大約也沒有什麼結果了。
老顧辦案那麼多年,還真遇到過不少怪力亂神的事情。
但這些事兒現在也不好和小離講。
小離默默地道:“哦。”
老顧拿着那枚玉佩,觀察其中的裂痕。
這塊玉佩其實他之前也看過,當時就覺得有一種陰沉沉的冷光。
現在那種光澤已經消失了,這塊玉已經死了。
他不由得嘆為觀止,一邊打趣道:“你這爹可不一般,以後你的夫婿可要吃苦頭了。”
……
冉起今天下朝之後去了麒麟院教坊,然後又去督查羽林軍佈防。
結果出宮之後,在巷子裏和太子狹路相逢。
若是平時,他們兩個互相看不上人,隨便打個招呼,也就過去了。
冉起今天看見他是憋了一肚子氣,正想着要不要趁他不注意縱馬撞他一下,又想着撞完了回去會不會被媳婦打。
太子竟先叫住了他。
“冉卿,孤的兒子,已經為你家姑娘,鬧得滿城風雨了。”太子咬牙切齒地道。
那一瞬間冉起從他眼裏看到了熟悉的恨。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他自己臉上的表情也差不多。
所以,其實太子並不得意。
冉起突然意識到,是他兒子被他姑娘拐了,連祖傳的太孫之位都不要了。
他突然就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