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百里林,常安平父子初動手
從京城百里林前往西山城,以乘坐馬車時的正常速度來算也要足足兩個月的時間,而常安平手中地圖早已被標註上了一條捷徑用於前往黃沙腹地的所在,但現在卻是要臨時改道,花費更多的時間去幫助姚掌柜將他的孫女給帶回老家。
趁着夜色朦朧急匆匆的離開百里林茶樓后的常安平父子倆帶着姚掌柜那小孫女不再選擇走那羊腸小道,生怕這個身後這個走不快的小姑娘會不適應山林間的碎石沙礫,更何況將這樣一個小姑娘交給鏢師就必定會遭遇非常多平日都無法見到的種種。
就如埋伏在道路兩側伺機而動的匪徒。
常安平與常揚威在被姚掌柜拜託護送其孫女回去西山城老家的時候就在懷疑是不是有人刻意在拖延他們父子倆的行程,這不,前腳剛剛離開百里林茶樓,才走出去不過區區兩里地就遇上了早早地在大道兩側的灌木叢內埋伏着的匪徒。
但是常安平卻以為這些手持刀劍的匪徒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賊匪,而是受他人之命假扮匪徒在此地刻意阻撓。
只聽得常揚威與自家父親背靠背對峙着四周逐漸靠近的‘匪徒’,輕聲說道:“爹,這些傢伙不是真正的匪徒,他們的雙手乾淨的就像是一塊白玉一樣,身形步法看起來也並非武林中人,莫非真的朝廷的人?”
“這件事情攤到你我父子二人的頭上也算是趣事一件,不過揚威你要記住,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作為鏢師一旦接鏢就不得半途而廢,哪怕是死也要將鏢給送到!”
“爹,您就放心吧,今日我常揚威正好試試我這手中的長刀夠不夠鋒利!”
常揚威年僅十歲但在自家父親的嚴格教導下也算是學會了一些招式,由於身形瘦削且年齡尚小,其父常安平所使之銀槍他還無法完全掌握,所以就換成一把環扣刀來當做貼身武器,如今在護鏢途中遇到匪徒,恰恰是增長實戰經驗的最好機會。
“將這個女孩留下你們兩人就能活着離開,如若不然,就休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
“閣下之口音聽起來就是京城人士,在下常安平,是京城四海鏢局的總鏢頭,今日受熟人委託護送其親人前去西山城,還望閣下能夠讓一條道讓我們過去,可否?”
深知應當如何以鏢師的身份去行走江湖的常安平比想像中的更加隱忍,就算知道對方是朝廷派來的人也照樣在裝傻裝糊塗,更是如自家大哥一樣的去好言好語,希望對方能夠放自己離開,讓這趟鏢順順利利的。
但事情並不如人所願,亦或者是幕後主使者已經下達的死命令要將小姑娘給留在這裏,於是不等常安平將手中的那枚銀子給取出來以作謝意的時候,從道路兩旁竄出來的足足十人便張牙舞爪着沖向被護在中央的女孩。
“看來此事不得善了了,揚威!一起動手!”
手握紅纓長槍,常安平一改往日文弱書生的模樣,竟是快步跨出直接以長槍迎向正朝着自己衝殺而來的五人,而在其背後的常揚威則是站在原地將環扣刀橫於胸前死死地護着身後的姑娘,但在其對面也有五人殺將而來。
只見常安平長槍一挑,藉助着大道上的塵土揚起一陣迷霧,使得前方五人紛紛後退想要躲避這抹塵土的瞬間,上前踏出一步且握着長槍的手猛地一衝,隨着一聲金鐵交鳴之音響起,五人中走在最前方的一人便被常安平這一招給擊退倒地。
見已有一人被自己擊退,常安平決定乘勝追擊,自信的認為常揚威在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的時候繼續快步出擊,在與對方四人爭鋒相對時以一招秋風掃落葉,藉助着長槍之長令得手握刀劍的四人不得不躲避那尖銳的槍頭,而就在這一瞬間,讓常安平看出了他們的破綻。
“呔!拿命來!”
一聲怒喝自常安平口中喊出,一把紅纓長槍在其手中被揮舞的是虎虎生風,一衝一揮之間竟是讓對方四人都難以招架,想要反抗時反而因為自身破綻而被逐個擊破,四人毫無配合的襲殺被常安平以一把長槍化解。
這邊常安平以一敵五毫無力竭之相,身為兒子的常揚威當然也是不甘示弱,只是他的力氣要更小一些,手裏的兵器也無法佔到長度上的便宜,這讓常揚威在對抗前方五人時明顯要更加的困難一些,再加上始終都只是在自家鏢局裏練武,從來沒有與他人交過手的常揚威更是不斷地露出破綻被對方抓到,一時間內就在身上留下了十數道傷口。
見狀,本想在一旁看看自家孩子練武成果的常安平被迫出手,在揮舞長槍擊退其中一人後與常揚威站在一起,一人長槍斜握胸前,另一人長刀前擺以刀尖直指他人。
“哈哈哈哈!我可從來沒有想到會有與自己的孩子一同迎敵的日子!”
“爹,你方才若是不出手的話,說不定我就已經將他們全部給打倒了!”
常安平嗤笑一聲,隨意的挑動手中槍身擊退呼嘯而來的一陣刀光,而後向前一步攔在常揚威與女孩的身前大聲道:“你還年輕,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今日這樁事就讓為父來解決吧,正好也讓你看看我常家世代傳下來的槍法!”
對於自己的老爹搶了自己的風頭這一件事常揚威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其實他確實無法以一敵五,方才自己身上所受到的傷就已經讓他很是難受了,只是一直忍着沒有痛呼,現在由自己的老爹來接手這件事反而是讓他能夠取包裹里取出一壺酒來,將裏面的酒液給倒在了傷口上。
“這···這是什麼?這不是酒嗎?”
就在常揚威用那酒葫蘆里的酒來治療傷口的時候,被其護在身後的那位茶樓姚掌柜的孫女卻是湊了上來,指着似乎並沒有癒合的傷口和那壺酒說道:“我這裏有爺爺給我的金瘡葯,你要嗎?”
“你?”
小女孩與常揚威的年紀其實相差不大,兩人可以說應該是同齡人也不為過,但是一想到這趟人鏢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操作的時候,常揚威看向前者的眼神就顯得稍有幾分不滿,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漢武朝上下也沒有人敢對朝廷的命令說一個‘不’字,也就釋然了,還欣然接受了小女孩手中的那瓶金瘡葯。
趁着不遠處的打鬥聲還沒有消散,常揚威拿起酒葫蘆解釋說:“這是我們鏢師出門在外必備的鏢酒,不僅能夠當做水來喝,據說還是療傷用的藥酒,甚至還能用火引燃呢!”
“可是能夠燒起來的不是油嗎?你一直喝油的話不會肚子疼嗎?”,小女孩迷迷糊糊的問道。
“唉!這就是你不懂了,你不是鏢師當然不知道這種酒的奇特,等你哪天和我一樣當上鏢師了就知道這種酒不但喝起來美味,而且還非常的實用呢!”
與小女孩之間的交流並沒有讓常揚威選擇去拉近與對方的關係,而是流於表面,只是說出了一些隨隨便便就能打聽到的事情,等到小女孩想要追根究底時則告訴對方這是常家的秘密,除非她成為常家的人,不然就不能知道,也不允許繼續打探。
將金瘡葯敷在傷口上,忍住那短暫的鑽心之痛,常揚威回過身去看向一旁的林地,就在他與小女孩說話的那段時間裏,前來圍困他們的那十個人都已經被擊敗,倒在地上呼呼哀哉的大叫着,顯然是被常安平給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見到自家老爹安然無恙的回來,常揚威仰着下巴,說:“以後我也能和爹一樣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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