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皇命難違,常家父子初離京城
接手鏢局不是一件易事,如今常不惑的死更是讓原先在鏢局的鏢師們紛紛離開投往他處,以現如今的常家,常安平可以說是光桿司令一個,手底下唯一的鏢師也只有自己的兒子常揚威。
天元二十八年,秋日,是為常家長子常不惑下葬的日子,一直以來都被教導要勤儉持家的常安平第一次花費了大價錢為自己的大哥請來了京城裏最好的師傅為其打造棺材安排下葬等各種儀式,常家上下所有人也都換上粗布麻衣頭戴白巾隨着出城的隊伍一路走至京城三十裡外的那一片安葬地。
“嫂子,事已至此無論做什麼都是無可挽回了,還請節哀順變,莫要因為太過傷心而傷了自己的身子”
“我與你大哥是在一次護鏢的行程中相識的,那時你大哥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但卻是一身的傷疤滿臉的風塵,自那時見到你大哥起,我就已經決定了要跟着這個男人”
跪坐在丈夫墳墓前,一邊將手中的符紙投入火盆,唐寧一邊沉聲道:“護鏢的路上並非一帆風順,卻是讓我越發的認為你大哥是一個重情重義有擔當的男子,遂請求家中長輩投奔來到京城與你大哥再次相認,直到結為夫妻成為常家的大夫人”
“嫂子···”
“你不用多說,你大哥他如今慘遭匪徒暗算而死,而我作為常家的大夫人自是要擔起照料常家的責任,你們父子二人既然已經決定與他一樣繼續着鏢局的行當,那就放心大膽的踏上那條兇險路,若是哪天累了也大可回來”
已經記不清是哪年哪月在路上遇到的常不惑,猶記得那時甚至頑皮搗蛋的自己在遇到這樣一位眼神冰冷卻堅定,身形寬厚猶如大山般穩重的男子時,僅僅一眼就墮入愛海無法自拔,唐寧輕聲一嘆,將最後一炷香也插在香爐中后便起身準備離開。
“皇上駕到!常家眾人接旨!”
‘皇上?深居皇宮的皇上怎會突然來到這裏?’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一道尖銳的聲音驚的常家眾人當即回身跪在了地上,以唐寧為首的眾人靜靜地等待着漢武朝當朝皇帝的到臨。
“常樂善這個老傢伙當初嘴硬着說要離開朝廷,朕要賜予他爵位他又不肯,可是朕哪裏想得到這個老傢伙居然是回老家開了一間鏢局···哈哈!真是可笑!堂堂漢武朝大將軍居然去做一個鏢師?就連自己的兩個兒子也奮不顧身的接了他的班”
被八抬大轎抬到安葬地卻又不肯離開大轎露面的皇帝坐在裏面憤恨地說道:“朕當然恨!恨這樣一位大將軍不顧一切離開朝廷!但卻又無可奈何,如今就連他看重的兒子都死去,只留下你們幾人還守着常家,若是朕依舊懷恨在心的話,難免會讓老傢伙心涼”
“來人吶!”
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太監立即上前打開自己手中的那捲聖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大將軍常樂善在朝數十年為朝廷屢建奇功,雖已身死但意志猶在,故加封其為護國驍勇大將軍,享朝廷之俸祿”
皇帝對於常樂善的加封並不常見但也解釋的通,但是就在太監將聖旨上的內容全部都講述了一遍后,皇帝卻是親自吩咐其他人全部離開,只讓常家眾人留在這裏與自己一人談話。
等到太監侍衛們全部都退出安葬地后,仍是壯年的皇帝從大轎中現身,慢慢的踏着步走至常安平與常揚威的面前,讓常家人不必再跪着后才繼續開口說:“聖旨上寫着的都是對於你常家的封賞,目的是為了寬慰老傢伙的在天之靈,但是···如果你想要讓常家的這家鏢局能夠繼續安穩的在京城開下去,就必須要答應朕一件事”
“還請陛下直言,只要常家能夠做到必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皇帝大手一揮,將握在手中的一枚玉牌放在了常安平的手中,而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正巧是與你大哥常不惑有關,朕與你直說也並非不可,因為當初你大哥護送的那件珍貴之物原本就是要送入皇宮,送到朕手上的”
“只可惜你大哥他孤身一人踏足黃沙腹地被那早有準備的匪徒們襲擊身死,就連那件寶物也被他人奪去,但!那件寶物朕必須要得到,所以才會在這樣的日子親自前來找你們,常安平···你應該已經明白朕要你去做的是什麼事了?”
“陛下是要我常安平去取回那件東西,回來交換給陛下?可是···可是這麼說來,陛下大可以讓御林軍親自前往,更何況如今朝廷的勢力範圍足以囊括整個黃沙腹地,我想以朝廷的實力應該還看不上我常安平吧?”
“不!”
“不?”
常安平不由得抬起頭來,雙眼透露着幾分不解。
“這件事情牽扯太廣,如果朕讓御林軍親自去找的話必然會引起掀然大波,你是常樂善的二子應該也對朝堂之事有着些許了解,也應該明白偌大的漢武朝僅靠朕一人是無法運轉的如此順利的,所以這件事必須要你去!”
或許是擔心常安平不願接受這個任務,皇帝再次靠近了常安平,都快要與對方面對面讓常安平感到惶恐時才繼續解釋說:“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朕就與你直說,如果那件寶物真的被泄露了出去,那麼整個漢武朝就會陷入動蕩,不僅是朝堂內部會發生混亂,就連邊陲之地也會即刻燃起戰火,你!必須要接受這個任務也不得不接受”
“那陛下為何會找我?”
“因為你是常樂善的兒子”
皇帝沒有將話說的特別清楚,而是將那件丟失的寶物描述的極為重要且強勢號令常安平接手后就回到了大轎之中,在等待着侍衛太監們回來的過程中,皇帝拉開帘子,指着之前的那枚玉牌說:“那枚玉牌能夠讓你在途徑各個地區時不受關隘將士的阻攔,至於其他的事情朕不便多說,就當是朕親自委託你的一趟鏢吧”
“常安平,你可不要丟了你爹常樂善的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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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離開已然是當日傍晚,這段時間裏常安平一直拿着那枚玉牌,蹲坐在自家大哥的墳前低垂眼眉兀自思索着,直到常揚威提醒他該回家的時候才突然抬起頭來睜開了眼睛。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聽在耳里的唐寧則是在此時上前,與王音一起將已經蹲坐着都有些雙腿發軟的常安平攙扶起來。
“安平,不知你是否願意聽你嫂子一句話?”
“我···”
拉着王音的手,唐寧慢慢的退後數步,直到常安平覺得有些不對勁時才停下腳步,只見到唐寧凝着一張臉鄭重的說道:“方才大嫂在一旁聽得很清楚,這件事情或許真的已經重要到連陛下都不得不謹慎對待,那麼之所以會來找你,也只能解釋為你是常家人,而公公他作為朝廷的大將軍從來不曾傳出過非議,想必是深受陛下信任,只是公公已死,你大哥也意外身亡”
“安平,現在的你或許是陛下唯一可以信得過的人,這件事情你早已經是騎虎難下與陛下坐在了一條船上,如果不做,那麼常家會受到牽連,就連公公和你大哥都會因此被譴責辱罵”
“如果你答應了下來,還能夠將那件寶物帶回來的話,必然是光宗耀祖,或許常家的四海鏢局也能起死回生”
取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包裹放在自家丈夫的墳前,唐寧拉着王音的手緩緩離開了安葬地。
“安平,早做準備,明日清早便帶着揚威輕裝出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