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知法犯法
葉清圖是被人叫醒的。
毫無意外的是當她醒來的時候又開始嘔吐。
葉清圖隨意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一抬眼就看到了三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圍在她的身邊。
葉清圖一下子懵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使得這麼多警察像是在動物園裏面看大猩猩一樣看着她。
葉清圖自忖沒有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按說沒有通過司法考試的學生應該也是可以來迪廳消遣的吧,難道這裏在搞什麼不法的交易,所以把警察給引來了嗎?
葉清圖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隨身的物品。衣服並不凌亂,她的身上也沒有藏着一些違禁的物品。於是葉清圖迷惑不解地對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警察說道:“請問你們找我有事嗎?”
這個警察稍微彎下了腰對葉清圖說:“你現在清醒了嗎?剛才你把秦先生的頭給打破了,現在他的私人律師說是會保留起訴你的權利,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把你帶回警局裏面好好地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希望你能夠配合。”
葉清圖實在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此時已經完全斷片兒了。
葉清圖咧了咧嘴:“警察叔叔,你搞錯了吧,我沒有砸過人啊。我只不過是喝醉了在找衛生間而已。對不起,我又吐了一地,我會清理乾淨的。”
葉清圖此時有些清醒了,所以她回復問題的時候倒還算有些邏輯。
“不用了。”這個年紀稍長的警察對葉清圖說,“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等你處理這些小事情了,先和我們回警局吧。剛才為了等你醒酒,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你自己可以走吧?”
葉清圖在兩個警察的攙扶之下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身體依舊有些搖搖晃晃,但是她已經可以認真地思考與流暢的交流了。
她現在有些後悔喝了那麼多酒。
她本來酒量就不怎麼樣,卻依舊要逞強。說到底都是她那該死的勝負欲驅使着她做了一些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已經全然忘記掉了,所以她必須跟隨着這三個警察回到警局裏面去好好地了解一下之前的情況。
但是她也不能夠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於是她從口袋裏面重新取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袁枚。
袁枚和葉清圖從高中的時候就是同班同學,後來又在同一個城市上大學,所以葉清圖與袁枚的關係比和其他人的關係要密切一些。
袁枚那邊的聲音很嘈雜。
過了一會兒之後,袁枚似乎找到了一個清靜的角落,葉清圖才終於能夠把自己現在所處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袁枚讓葉清圖稍等一會兒,不到兩分鐘,袁枚就出現在了葉清圖的面前。
“我就說你找了個衛生間怎麼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原來在這裏丟人現眼。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認罪伏法。如果我當時在現場的話,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做污點證人。就算我大義滅親的話,也絕對不能夠讓你逍遙法外。不過現在也沒有關係,你好好配合警察的工作。阿姨今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大可以放心。”
原來袁枚也已經喝多了,只不過她比葉清圖的酒量稍微好一些,並沒有吐出來而已。
三個警察覺得很鬱悶,一個醉鬼就已經很讓他們頭痛了,這時候又來了一個。
如果放任她們不管的話,顯得太不負責任了,於是這三個警察只能夠把袁枚也一起捎上了。
葉清圖和袁枚兩個人在警車的後排暈暈乎乎地睡了一覺。
等到第二天,葉清圖和袁枚兩個人徹底清醒之後,非常配合地完成了警察收集筆錄的工作,然後小心謹慎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灰溜溜地離開了警局。
當她們兩個人走到開源市的地標性建築,開源廣場的音樂噴泉前時,袁枚一下子坐在了噴泉旁邊的木椅上,然後對葉清圖說:“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會認識你,你說說你哪一點像個成年人?不僅沒有通過司法考試,還把秦家少爺的頭給砸破了。既要賠償醫療費,還得接受人家保留追究你刑事責任的權利。你要是真有案底的話,你這輩子就完蛋了。你就別想去中行律師事務所實習了,而且你再也進入不了律師界了,說不定連其他的行業也會對你進行排斥。”
葉清圖此時將自己的長發揉得像雞窩一樣。
她能夠去中行律師事務所實習,完全是憑藉著她的舅舅與中行律師事務所柴律的關係。
下個禮拜,她就要正式去中行律師事務所報道,在那裏工作了,卻沒有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還不是都怪你。我沒有通過司法考試,本來心情很低落,想要在家裏面度過這一晚的。是你硬拉着我去迪廳,要不然的話,我怎麼會砸破那個秦墨的頭呢?”
“你這樣倒打一耙,你覺得有道理嗎?”袁枚一下子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對葉清圖說,“做人要有良心啊,我們完全是為了讓你高興才籌辦了這個聚會的。在那裏消費的所有錢都是我們這些人給你眾籌得來的,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要反過頭來指責我。當初你不是挺有膽量去砸秦墨腦袋的嗎?現在怎麼沒膽承擔相應的責任了?說到底,你依舊是當年那個大慫包。”
那天清晨,有很多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或者學生可以在經過開源廣場的噴泉旁時看到兩個化着濃妝,穿着艷麗的女人在互相撕扯。
她們已經完全拋棄掉了體面,好像是村頭打架的潑婦一樣。
當她們兩個人打完架之後體力耗盡,無力地重新坐回了噴泉的旁邊。
袁枚氣喘吁吁地對葉清圖說:“現在可怎麼辦啊?要不然你去找秦墨賠禮道歉吧,爭取得到他的原諒,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葉清圖卻將脖子一梗:“憑什麼我去給他賠禮道歉?他現在要追究我的責任,將我置於死地,明明是他對不起我。何況他當初並沒有說清楚他與那個小女孩之間的關係,要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去打他呢?如果當時有人願意出手相助的話,我也不會採取如此極端的方法,畢竟我可是個文明人。”
“呸,臭不要臉!”
“你媽還不就是因為你平時囂張跋扈,擔心你做出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才讓你去學法律的嗎?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現在可好,法學本科生的身份也已經無法約束住你了,你媽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估計得暈過去。”
一提起自己的媽媽,葉清圖的氣焰頓時矮了三分,囁嚅着說道:“或許我真得去找找那個秦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