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兄妹相見

女帝玉手一揚，飛出兩股璀璨的仙光，分別沒入太陽星和太陰星中，那即將熄滅的太陽才重新燃燒起來，光明再次降臨在北斗星上。

忽然間，方亦感覺天旋地轉，而後瞬間恢復了清明。

周圍一片白霧蒙蒙，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有一位白衣女子，衣衫飄飄，青絲飛舞，看起來寧靜而素雅。

若是外人看到，肯定無法將眼前這個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和剛才睥睨天下，強勢面對六方生命禁區的存在聯想到一起。

方亦看到，在她的臉上，帶着一個半哭半笑的青銅面具，這是他托隔壁村鐵匠大叔打造的，送給自己三歲的妹妹當做生日禮物。

這個面具以凡銅打造，製作很粗糙，甚至有些坑坑窪窪的，但妹妹接到手中時，卻傻傻的整整笑了一天，從此視若珍寶，每時每刻都掛在身上。

感受着面前那熟悉的氣息，那夢寐以求的身影，方亦激動得無以復加，自己還曾以為五色祭壇前就已經是永別。

昆崙山喋血的絕望，重新蘇醒的期盼，得知時間后的惶恐，以及星空古路上的瘋狂，方亦心中千般感受，萬番言語涌到嘴邊，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雙眼獃獃的盯着那如夢如幻的身影。

“我，回來了。”

最終，方亦輕輕開口，向前張開了雙手。

那白衣女子瞬間淚崩了，一行行清淚從眼中奔涌而下，邁開大步，像方亦跑來。

這一刻，時間在方亦眼中變得極其緩慢，那道靚麗的身影跑着跑着，忽然就成了那瓷娃娃般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破舊的衣服，大哭着，嘶喊着向他跑來，跑丟了那破了洞的鞋子，兩隻小手無力的伸出來，像是想抓住些什麼。

而後，這道身影又開始逐漸長大，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再然後，這兩者的身影漸漸重合了起來。

白衣女子迎着方亦的雙手，一頭撲進了他的懷中，雙肩抖動着，有抽泣的聲音傳來，方亦感覺胸前一熱，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在了他的胸膛。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白衣女子哽咽道，讓方亦心裏一酸。

方亦雙臂合攏，緊緊的將懷裏的人兒抱住了，感受着身前的溫熱，聞着那熟悉的味道，肌膚之間傳來那真實的觸感，仿若隔世。

這一刻，方亦真的覺得死了都值了，時間在這一刻似乎成了永痕，天地間只剩下二人，他只想能這樣永遠永遠永遠抱着她不放開。

兩人像是成了雕塑一般，世間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他們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不知過去了多久，連方亦這般可撕裂山河的肉身都已經覺得麻木了，懷裏的人兒才漸漸抬起頭來，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青銅面具。

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都能感受得到對方呼出的熾熱鼻息，方亦幫她捋了捋有些雜亂的髮絲，而後望着那絕美的容顏笑道：“小姑娘長大了。”

“噗嗤。”

白衣女帝笑了，這一刻，如萬花其放，宇宙在這一刻都黯然失色，世間的美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簡直無法形容。

“你回來真好。”

白衣女帝說道，二十萬多年過去，有太多的曲折與心酸艱險，無數次幾近隕滅，但對於她來說，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嗯，我回來了。”方亦再次開口，二者四目相對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方亦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不死山外圍了，而是到了另外一座山峰上，而陪他一起過來的葉凡他們也已經消失不見。

除了他立身的山峰外，周邊還有八座差不多的大山，巍峨磅礴，如同巨龍般，橫陳在這天地間。

這片區域雖然植被茂密，佳木蔥蘢，有蒼勁的古木和虯龍般的古藤，但似乎沒有其他的生命存在，有一種歲月的氣息，和先前的不死山有些相似。

方亦拉住了白衣女帝的手，那種熟悉的感覺再度傳來，就像小時候一樣，找了塊大石拉着她一起坐下。

方亦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妹妹身上，似乎一刻也不捨得離開，手上也攥得很緊，他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相信，怕自己一鬆手，這一切就如同鏡花水月般消逝了。

“沒想到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囡囡，居然成了風華絕代的女帝。”方亦笑道，輕輕的捏了捏她那秀氣的鼻子。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白衣女帝是至高無上，超越神靈的存在，但在自己心裏，她就是自己的妹妹，僅此而已。

“為了能等你回來而已。”

白衣女帝滿足的笑道，她逆世而起，成就大帝之位，一世一世的這麼熬下來，不為凌駕眾生之上，不為成仙長生，只是讓能自己活下去，等待哥哥歸來。

方亦聞言，心中很是感動，妹妹只是凡體而已，沒有天賦，不能修行，卻硬生生到了這個境界，等了自己二十多萬年，其中的心酸艱難與苦楚，真的是無法想像。

“我知道，在九十九龍山上，我看到了你的為我建立的墳墓，和你當時說的話。”方亦認真的說道，看像白衣女帝的眼裏滿是溫柔。

“我成帝以後，立馬到那裏找你，但只看到了幾截血衣，我還以為你………”白衣女帝說道。

“當時真的可以說是死去了。”方亦感慨一聲，將其中的大概過程說了一遍。

“羽化大帝！”

白衣女帝臉上滿是氣憤之色，捏了捏晶瑩的拳頭：“我一指將羽化神朝抹去了，但當時源術至尊已經坐化，羽化大帝也不知去向。”

方亦聽完后愣了一下，這小妮子下手竟然這麼重。

羽化大帝也肯定打死他也想不到，當年那個被他們視而不見的小女孩最終成了大帝，抹殺了他的神朝，斬了萬龍一刀，並將成仙的一樣一巴掌拍碎，將他們萬古的佈局全部化為烏有。

方亦正想繼續開口時，白衣女帝的身上忽然綻放出璀璨的仙光，將方亦彈了出去，她的眼神也變得時而清明，時而混濁起來。

我不知道這麼寫能不能讓大家滿意，但這就是我心中狠人大帝和她哥哥相見時候的情形和關係，我覺得人都是這樣，縱使登臨絕巔，滄海桑田過去，不再年少，也有那麼一個人，一個微笑，就可以讓你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