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入了怔
閻白目光未轉,微微偏了一下頭。
“你說呢?”
向涵皺眉,眸中的疑惑更甚。
“你是覺得,我之前說的話,是在騙你?”
閻白很直接的搖頭。
“你沒有騙我,你只是沒有說完。”
向涵臉皺了皺。
“我什麼話沒有說完?”
“極樂。”
向涵聞言又是一怔,差點跳起來叫了。
“不是我不說,是你根本就沒有問,好嗎?你說你趕時間。”
他真的是冤死了,有這麼幹事的人嗎?
閻白也不由一怔,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
他在知道了畫畫的顏料中所含的東西后,就被鎖魂鏈催促着離開。接着,就是他找到了夜綰綰后快速回家了。
他頓了一會,臉上露出難得的歉意,也很乾脆的道歉了。
向涵見他這樣,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擺擺手說沒事。
向涵斂了斂心神,在他對面坐下,摩挲了一下自己杯子的杯口,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沉默了好一會後,微微直了直腰背,長呼了一口氣。
“那本書,是我在一條古玩街上淘的。但是在你和說過後,我回想了當時的情形,我感覺那賣書的人就像那等着我一般。”
書是他三年前得到的。
那年,他像往常一般,在周日的下午去景城的古玩街轉悠。
他只轉悠,很少上手去看,因去的次數多了,那裏的很多拆家都認識他了,見他來了,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拿出來同他分享,有時候,也會讓他掌眼。畢竟,他在那地頭上,還從未失過手。
而那日,他在晃悠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人,而他所賣的東西,全是書籍,有些書籍甚至是做舊的書,並不是古物。
但是,交談中,那人的口氣與態度都是真誠憨厚,就像不知道這是假的那般,還一一的為他介紹每一本的書年代與內容。
向涵翻看時,突然在中,發現了那本書。
對方看到那書時,也驚了一下,疑惑這書為什麼會在這。
向涵問他為什麼奇怪的時候,他很直接的說,這本書是他在圖書館買的,是一本現代的書,還指着書頁后對他說這後面有條形碼。
向涵翻過去一看,的確有條形碼。
只是,他更加疑惑,書頁的手感,證明這玩意最少是明清時代的古籍。
他就像所有撿漏的人那般,一下生出了一些好奇,便開口要買下書。
最初,那人只要了五塊錢,說舊書賣到這個價已經算貴了。
但向涵因為過度相信自己的眼睛,覺得不能欺負老實人,還按照古籍的價錢給了他錢。
他叔叔來給錢的時候,在看了賣書人的面相后,覺得他沒有被騙,也見男的有他喜歡的東西,便直接給了錢。
現今想來,那人不過是抓到向涵過度自信的心理,將書“送”到了他的手上。
“我拿到書以後,將裏面的所有方子都研究了一遍,發現都是一些致幻的房子,我興趣不大。直到一天,我小侄子來我房間玩,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水灑在書上,印出了那副畫的材料。”
向涵仰頭,點了一下閻白的身後。
閻白沒有回頭,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將所有的材料集齊,本打算辭職在家專心研究的時候,就街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讓我來桐城協查辦案。我拒絕了好幾次,但是上面根本不同意。
我在與人打聽了特案組的情況后,便知道這是我根本沒有推辭的工作。我思考後,便乾脆帶着所有的材料直接過來了。在畫好工作所需的畫作后,便開始動手畫那副畫。
有一點很奇怪的點。
其實,我每一次畫畫,意識都斷一截,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畫已經發生了變化。我那會就發現,自己也會受到那畫的影響。我本來打算不畫的,可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每一次,當到了我該畫那畫的時間時,我都會自動拿起畫筆,在不受腦子指揮的情況下,繼續畫。”
向涵頓了一下,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每一次清醒,我都拿着畫筆坐在畫板前。我試過把東西都扔了,但是等我第二天起來以後,那些東西依舊會出現在原來的位置。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讓亂動我的東西,也只是不想你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盯上。”
會回來的畫嗎?
閻白細細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一點旁的東西。
“你在買書的時候,還給了那人什麼東西嗎?”
閻白懷疑,向涵是被人標記了。
“什麼意思?”
閻白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
材料和畫作,不管多麼特殊,都是死的東西。
想要如影隨形的跟着,肯定還有旁的東西跟隨。
向涵先是有些茫然的搖頭,但是頭搖到一半頓住。
“我……”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般,身體顫了一下。
“我沒有給他東西,但是,我收了他的東西。”
“你收了?”
閻白挑眉。
向涵面色僵硬的點頭。
“嗯,我收了。他給了一袋果子,紅色的,圓圓的,像是車厘子那般,但是比車厘子大,是我從未見過的品種。他說是他鄉下的野果。看我給了那麼多錢,他有些過意不去,就給我一點特產嘗嘗。
我當著他的面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閻白聽到后一句,真是忍不住笑了。
“還有心情評價味道,你這心,還真大。”
向涵微微僵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個,我不是在說當時的情況嘛。”
閻白無語的擺擺手,示意他繼續。
“那個果子,我就吃了一個。回去以後,我叔叔說外面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麼問題,不准我再碰,便全部給扔了。”
向涵說著,面上的神色卻是又露了幾分不自然。
閻白見狀,眸光閃閃。
“怎麼?”
向涵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
“我那天夜裏,其實很不舒服。心口火燒火燒的。那時,我還以為是自己看了太多旁人的生平,上天終於忍不下去了來給我點顏色看看了。我誰也沒說,硬抗了一夜。
當我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時,我又覺得是老天爺看我可憐,準備讓我多活一點日子。根本沒有想到其他。”
閻白聽言,只覺自己頭有些疼。
為什麼最初見面的時候會覺得這人是德牧,這就一個二哈。
他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一下,對向涵勾了勾手。
向涵茫然的看着他。
閻白見他那樣,差點一口氣又上不來。
他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身體向前微微傾了一下,抓過向涵的手,翻了一下,指尖扣上向涵的腕。
向涵在他觸碰到的最初,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下,只是被閻白大力鎮壓了。接着再看他的動作,知道他要做什麼后,便乖乖的沒有動了。
只是,他莫名的有些緊張,控制不住的自己的心跳。
就在閻白扣脈的時候,跳的越來越快。
閻白感覺到了,忍不住開口。
“你冷靜一點,我不要你的命。”
向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呼呼”的深吸了好幾口氣,好一會才緩下情緒,讓自己冷靜一些。
一瞬,屋內氣氛歸於沉寂。
稍許。
閻白抬手。
“你的經脈……”
他唇瓣動的幅度很小,好似沒有開口那般。
向涵在他手離開自己手腕時,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在聽他只說了四個字后就停住后,心一下就僵住了。
“什麼?”
閻白抬眸,用一種他理解不了的眼神看着他。
向涵更加恐懼了。
“我怎麼了?”
“你的經脈,已經全部碎了。”
“什麼!?不可能!”
向涵刷的一下起身,椅子被撞到,“砰”的一聲巨響,好似在宣佈着什麼一般。
閻白眸色平靜的與之對視。
不論他的情緒有多大,他始終平靜的好像一個假人。
向涵與之對視了一會,終於受不了崩潰。
“怎麼可能!?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吧?我人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怎麼可能經脈斷裂、破碎?而且,我們這一門與你們不同。靠的天賦,根本不用修鍊。我就沒有入門過。我的經脈,就如普通人一般,斷了,那我就不該死了。你看我現在,活的好好的。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閻白眸色淡淡的看着他,輕輕搖頭。
動作很慢,每一下都像是重拳一般敲在他的心上。
就輕輕的兩個動作,向涵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被敲碎了一般。
他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頭,忍了又忍,終是沒有忍住,崩潰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口中不斷的重複“不可能不可能”。
閻白聽到哭聲時,不由怔了一下。
他從未見過男人哭,一下變得有些無措。
他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你……你怎麼了?”
向涵沒有理會,“哇哇”的哭着,整個聲音絕望的讓人也不由生出幾分異樣。
閻白抿抿唇,有些不知該怎麼做,手機械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後背,希望他能冷靜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