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繼續忽悠

就鍾善澤的觀點來看，戴文瓘是一個平凡到丟到人堆里找不到的人，在今年以前從未遭遇過什麼大波折，乃是平凡的守法公民。

因此以自己對他這種人心態推測的話，如果戴文瓘現在發現一個超未來智能程序，確信以後第一反應不是利用金手指走上人生巔峰，而是“上交給國家”，換取自己父親戴叔達減輕罪責，要是能給點錢就更滿意了。

如果說身上有金手指能帶來更多的錢確實如此，但並非所有人都有小說主角那種拼搏精神，更何況遇到的不是沒法擺脫的系統，而是“超未來智能程序”，這樣幾乎慌得六神無主的戴文瓘很可能會走最穩妥的那條路。

正是考慮到這點，鍾善澤才給自己加上“接受過灰色改裝”的設定。

什麼是灰色改裝呢？這種智能程序進行的是灰色行動，一旦出事可能會連累一幫人，所以為了防止被當局捕獲，當察覺到即將被上交給當局時就會自我銷毀。

在自己來歷中穿插着解釋了灰色改裝原因后，戴文瓘把自己上交給國家的可能就被堵死。

沒法證明自己CR手環里曾經存在超未來智能程序，就沒法從當局那裏換取經濟利益，這樣還不如留在自己手裏去博一回。

至於為何鍾善澤不想和當局接觸？畢竟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他可以盡情忽悠，但顯然對當局就無法如此。

就算接觸了要怎麼自我介紹？

直接表明目的——我是一個處於數據世界的猛鬼，想要脫離這個囚籠，你們能幫我嗎？我會回報你們的。

還是稍加掩飾——不要探尋我的來歷，我不為別的，就想做些遊戲讓世界充滿歡樂。

但凡當局智商正常，對自己這種存在都會慎之又慎吧？那樣還能製作遊戲嗎？反而會把許多精力浪費在與當局鬥智斗勇上面，所以還是找個工具人要好。

鍾善澤的背景設定寫的十分紮實，再讓戴文瓘通過自己的能力嘗試一番在網絡世界橫行無忌后，他終於初步相信了鍾善澤的謊言。

“難道我終於否極泰來了？這種天降金手指的事情居然也能出現在我身上？”想起自己今年來接連不幸的遭遇，再看着現在神秘出現在CR手環屏幕上的太極圖，戴文瓘的手因為激動而不住戰慄。

很明顯你在做夢——見到戴文瓘相信了自己的說辭，鍾善澤露出舒心的笑容，萬里長征的第一步已經邁出，工具人就位，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引導戴文瓘去開發遊戲。

戴文瓘在拿到金手指以後，滿心歡喜的思考金手指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半天之後他在胃痛的發現，看起來牛逼轟轟的“超未來智能程序”，對自己家庭的處境沒有多少幫助。

是，憑藉超未來智能程序自己可以縱橫網絡，但當黑客的錢能拿去作為賠償嗎？就算未來程序出色的電子技術沒有留下任何馬腳，自己也沒法解釋憑空而來的大筆錢財。

所有灰色和黑色的來錢途徑很快都被戴文瓘排除，那麼只能從合法渠道來想方法，他目前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去捋羊毛。

網絡上經常有一些垃圾小廣告說看視頻就能拿錢云云，戴文瓘以正常智力就知道，這種玩意肯定有辦法讓他們賺錢，所以從來不去關心這東西，但現在自己不有未來程序了么，完全可以合法的從這些智商軟件裏面捋羊毛。

這事情倒是容易，鍾善澤製作了幾個小程序讓他們自動去刷視頻，這樣雖然帶來的錢不多，但是起碼還是有的。

見到有錢進賬，戴文瓘的臉色舒緩了許多，但是看着個位數上下的進賬，再想起那坍塌的軌道橋，戴文瓘的臉色又可以去送葬了。

接着還沒等到他想出新的賺錢方法，租屋的房門就蹭的一聲彈開，戴文瓘的女友蕭清裕邁着大長腿雷厲風行的從外面走進來，手包隨手丟在一旁發出了沉悶的響聲，而對着戴文瓘直接就是一句“阿平，我們結婚吧，現在就去！”

聽到這話，鍾善澤首先想的就是哪來的“阿平”？終於想到戴文瓘的網名貌似叫“平頭哥”，“阿平”是對“平頭哥”的……昵稱。

可戴文瓘為啥叫“平頭哥”？因為他剪了個平頭嗎？還是因為他很像蜜罐？蜜罐確實有“平頭哥”的外號，可那字讀獾（huan）而戴文瓘是瓘（guan）。

最後就是遺憾的表示戴文瓘果然不是主角，按網文風的話，這時候不都是女友得知男友家庭遭受飛來橫禍，於是果斷變心投入他人懷抱，宿主怒喝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然後發憤圖強嗎？

可這位叫蕭清裕的女友居然不肯和戴文瓘分手，為此還和父母大吵一架，所以帶着微紅的眼眶走進租屋：“我聽說你們家要賠的錢太多了，我怕以後我真的會受不了，所以趁現在還沒後悔的時候趕進去結婚，現在就去！”

然後這一對狗男女就被自我感動卿卿我我起來，鍾善澤只能暫時自閉，等戴文瓘大頭智商壓倒小頭以後再說。

這兩位年輕人拿起CR手環就朝民政局前去，兩碗麻辣燙當做結婚晚宴，接着就這樣纏綿到第二天。

次日戴文瓘才再次點擊太極圖申請對話：“昨晚我尋思了一宿，覺得你這個，額，來自平行世界，那是不是有很多我們這裏沒有的文學作品？”

“有，但本機沒有下載，想要獲取資源請聯網通過合法途徑下載，”鍾善澤一句話就把戴文瓘給堵了回去。

“我特么怎麼聯網下載啊？都隔了不同的時空！”

就是這樣我才找這個借口的呀。

“還好我還有備用的計劃，”戴文瓘死死抓住CR手環的屏幕，似乎想把它摁碎一樣，“既然你是來自超未來，那應該有什麼未來技術吧？能賺錢的？”

“有，但本機只根據訂單要求下載了一份，作為改裝的捆包售賣。”

“是什麼！？”

“基礎大腦開發劑，用於給剛克隆的人類服用，以讓其迅速擁有正常人類所應有的智商與情商。”

“什麼？切，我要這東西幹啥，又沒法光明正大的拿出去賣錢……不對！等等，你這個基礎大腦開發的智力，是22世紀的智力，還是你們那個年代的智力？”

“後者。”

戴文瓘聞聽此話大喜過望，不同時代合格智力的標準是不同的，比如現代大學生動手能力與實踐經驗不提，對世界觀認識觀的構建是遠超古代農奴的，更何況明顯已經踏入星際時代的，“超未來智能程序”呢？即便只有他們基礎知識，對自己恐怕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