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退避三舍
“你不要想着敷衍糊弄我,你自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陳雅儀懷疑兒子這話的真實性,她是真擔心穆蔣兩家的聯姻。
“蔣志成是公司的股東之一,如今你雖然已經是董事長,手裏握着穆氏大部分的股份,但你二叔如果聯合其他股東,想要翻盤,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拉攏董事會的其他股東。”
陳雅儀苦口婆心地勸着,自從知道言茜回來,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穆承銘輕聲保證,“媽,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那你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去見言茜。”
“目前,我跟她會有公事上的來往。”穆承銘淡淡地答道。
這時秦風辦理好了出院手續,回到了病房。
“媽,我還有事,先回公司。”穆承銘站了起來,走出了病房。
陳雅儀目光沉鬱,咬牙切齒,眼裏閃過一抹算計。
周一,言茜帶着助手小凡來到國際大酒店,和穆氏項目負責人的非正式會談約在了這裏。
原本是安排在大廳的餐廳里,但到了地方后,又被告知換到了包間,那裏清凈一些。
跟着服務員來到樓上的,在一間包間門口停下。
門口處站着一名保鏢,言茜頓時覺得不對勁。
“你確定是這裏?”她一邊問一邊後退了兩步。
這時保鏢打開了門,“言小姐,穆總在裏邊等您。”
言茜頓住腳步,他出院?傷勢都好了嗎?
“茜茜姐?”小凡在旁邊,一聽說是穆總,就雙眼亮晶晶看着言茜。
言茜為難,不管她進去也好,還是就此離開也好,她跟穆承銘的關係都是瞞不住小凡了。
猶豫了一下,她抬腿走了進去。
小凡跟在後便,卻被保鏢攔住了,“小姐這邊請。”
包間裏,燈光昏暗。
男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一身休閑裝扮,做工依舊是很講究的大牌品質。
他看起來沒有半點車禍受傷后病懨懨的樣子,渾身依舊帶着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場,五官英挺非凡,氣色也很好。
看來他的傷勢真的不嚴重,言茜站在沙發旁邊,目光從他的頭部移到他的左手上,紗布都已經拆了,額頭也沒看到什麼疤痕,大概是全好了。
“看夠了沒有?”低沉又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
言茜心跳漏了半拍,略微不自在的移開目光,想回身跟小凡拿文件,卻發現她沒有進來。
不由皺眉,抬腿走向門口。
“不用叫了,她不在這裏。”穆承銘在她身後說。
言茜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你特意過來,有事嗎?”
“坐下。”男人懶懶地說,卻帶着命令似的語氣。
不知為何,言茜的倔強勁兒犯了上來,“如果我不呢。”
穆承銘平靜的黑眸染上點點笑意,修長的手指輕輕點着沙發的扶手,“你去醫院看望我時,要是也能有這麼一股勁,我會更高興。”
言茜錯愕,隨即冷笑,“我哪裏敢啊,你那母上大人就差沒報警了。”
看着他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她又加了一句,“我是吸取教訓了,往後遇到你們穆家的人,最好是退避三舍。”
這句話一說完,算是宣洩了壓抑在心底多日的怒氣,但同時,言茜又後悔了,她怎麼就這麼不冷靜。她這五年修鍊出來的圓滑冷靜,都跑去哪裏了?
穆承銘臉色愈發暗沉,眉宇間的戾氣也越來越明顯,這幾年來,他生氣的數次加起來都沒有這幾天的多,還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倏地,他笑了一聲,“據我所知,你在別的客戶那裏,口碑一向很好。怎麼到了我這裏,小脾氣就上來了?”
她這兩年工作上的作風,他一清二楚,冷靜,沉穩,手段還很圓滑,跟她以前的性子簡直是天壤之別,也跟她眼前的這個表現,完全不同。
言茜一時無語,一股氣如噎在喉。
很生氣,但理智也在他的這句話里慢慢恢復,她想不承認都不行,今天他確實是她的客戶。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麼說,你今天過來,是要跟我洽談項目的事?”
“我就是這麼項目的負責人。”男人矜持的淺笑,俊逸非凡。
言茜是冷靜了許多,但還是恨不得撕破他的笑臉,簡直是不要臉,一定是故意的的,堂堂穆氏的掌權人,會閑得來專門負責這一個小項目?
她極力壓着心底叫囂的怒意,語調平淡,“我的方案在小凡手裏。”
穆承銘指了指茶几上他帶來的資料夾,“這裏是項目的資料,你的那份,你直接設計出初稿,再約時間商討。”
還要再約?言茜打算回去后就跟John討論,她拒絕接着個單子。
她走過去,拿起茶几上的文件,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不要急着拒絕,你能接到穆氏的項目,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男人語氣平平淡淡。
言茜卻很生氣,簡直是自大狂,他以為穆氏有多了不起嗎?
她手上已經有沈氏的單子,只要做好那個項目,她同樣能在國內打開局面。
言茜手握着門柄,客客氣氣地道了一句,“沒事,我就先走了。”
這就是她對待客戶的態度,永遠彬彬有禮,也保持着安全的距離,他想要專業的態度,那麼她就做出來給他看。
擰開門柄,抬頭,猝不及防地,閃光燈刺眼地涌過來。
言茜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腳步往後退。
記者洶湧地逼近,話筒緊緊地圍在言茜的臉頰旁。
“言小姐,聽說您跟穆總在這裏幽會,房間裏的人是穆總嗎?”
“您知不知道穆總已經準備跟蔣小姐完婚,您是不是已經準備好要當一名小三。”
由於言茜剛剛的後退,記者緊追着,已經進到了房間裏面,隱隱的,已經看到沙發上的人影。
言茜是攔不住這麼多人的,但她也沒準備攔,她知道,今天這事,是躲也躲不掉的了。
有幾名記者帶着攝影師衝過去,對着沙發上的人影“咔咔”拍照,等拍完了,才發現那個人影真的是穆承銘。
一下子,膽子大的人,不怕穆承銘的人興奮地遞上話筒,“穆先生,聽說蔣小姐被查出腦部有腫瘤,您是否已經打算跟蔣小姐解除婚約,改跟言小姐複合。”
“是不是準備拋棄蔣小姐了?有打算跟言小姐結婚嗎?”
“聽說穆夫人不喜歡言小姐,五年前就不同意您跟言小姐在一起,現在是不是只打算包養言小姐?”
前所未有的尖銳問題一個個地拋出,記者好像打了雞血般,以往面對穆承銘時不敢有絲毫冒犯,今天總算抓到了把柄,個個摩拳擦掌的恨不得扒出驚天動地的新聞。
穆承銘坐着不動,冷峻的面容沒有一絲局促,淡淡地掃了面前的記者一眼,威嚴十足,“看來,你們是嫌棄律師函太少,想多收幾張了。”
記者頓時噤聲,對於穆承銘,終究還是忌憚的。
但也有不怕死的,或者是初生牛犢剛出道的,話筒依舊不畏縮地抵住,“穆先生,請你回答我們的問題,蔣小姐還在醫院昏迷不醒,您就出來幽會,難道不應該給個交待嗎?”
穆承銘睨了他一眼,“你是什麼人,我需要給你交待?”
安城的人都知道,穆承銘生起氣來,是不會給任何人留面子的,更不要說面對的只是一些狗仔了。
記者在這邊吃癟,但不代表言茜那邊,他們就會輕易放過,早就有一批不敢招惹穆承銘的,一直都在圍困着言茜。
“言小姐,能跟我們說說,您現在跟穆總是什麼關係嗎?”
“是地下情人關係,還是,已經恢復男女朋友關係了?”
“聽說五年前您因為劈腿,而跟穆先生分開,這次回來,是因為後悔了嗎?”
言茜緊抿着唇,特別是聽到劈腿兩個字眼時,額角冒起了青筋,“當年我們是和平分手,並不存在你們說的所謂劈腿。
“可是當年有記者拍到您跟別的男人去開房,這個您怎麼解釋?”這名記者似乎對當年的事很了解,言語中帶着幸災樂禍的味道。
言茜回諷,“你怎麼不提當年也拍到了穆總跟別的女人開房的事?是忌憚穆總的權勢不敢說呢,還是男女之間,你認為男人劈腿很正常,女人劈腿才應該唾罵?”
她已經厭倦了這些記者的不依不饒,反正回嗆一句是得罪,回嗆兩句也是得罪。
五年前,她就曾背着罵名,那時雖然沒有記者圍攻,但日日夜夜圍繞在她身邊的惡言惡語,足以讓一個精神正常的人崩潰。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愛怎麼報道就怎麼報道吧,反正你們也只是想多上幾個頭條,好多拿點提成。”
這種完全得罪人的說法,讓記者們一時無話可說,他們職業的關係,平時採訪名人明星之類的,大部分的採訪對象都不敢得罪他們,哪一個不是好聲好氣客客氣氣的說話,很少有人敢這麼怎麼不客氣的。
言茜趁着他們發愣的間隙,往旁邊推了一下,擠出一條路,走了。
有記者反應過來,要追過去,言茜突然一個回身,又說,“怎麼,我剛剛說的這些,應該足夠你們寫幾篇長長的新聞了吧,還想問什麼?”